“三哥,是相亲美女的电话吗?”卧室里葛晓阳大声的问着,她现在很关心这事儿。
“是。”心烦意乱的张远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解开脚下的酸奶,撕开胶带的时候,还带下来几根腿毛,疼的他龇牙咧嘴。
闻了闻酸奶袋上没有什么味道,冬天不大出汗,脚上的酸臭味不是很浓。
他到水管上冲了冲这袋酸奶,咬开一个口,喝了下去,浪费可耻。
他去楼下药店买了药,又去小超市给葛晓阳买了把牙刷。
只是这两天糟心事实在太多了,他不想回家。
在中心花园找了个石凳坐下。初春的夜晚还是非常寒冷,偶尔有北风吹过,刺激着他的神经。
周雯的事情虽然暂时过去了,但这事儿并没有结束,从周雯的言语来看,她对自己非常关心,似乎已经看中了他。
刚刚从内心把葛晓阳铲除,周雯又开始从外部发动了攻势。
“该找人算算,是不是自己最近要走桃花运。”张远苦笑了一下。
但现在张远并不是很想有桃花运。葛晓阳不行,周雯也不行。
“周雯,你好,我再三考虑,觉得咱们不合适,谢谢!”张远在微信上打出了这几个字。
但是手指在发送按钮上,却迟迟不愿按下。
他又开始纠结了,从理智的角度来看,周雯确实是个很合适的对象。
有稳定的工作,有很好的学历,家庭条件也不错,未来有了孩子,教育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以后即使自己有了钱,能不能再找到这么好条件的女孩真不好说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现在就开始谈,如果她真的能陪着自己熬过这段艰苦的日月,未来也何尝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呢。
女孩既然都不在乎自己是否有工作,那自己又为何纠结呢?也或许有了家的滋润,自己的事业或更加顺利呢。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也可能是一种选择呢。
两种声音在张远的脑海中不断交锋,让他坐立不安。
这条信息,他最终也没有发出去。
在股票市场上,张远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杀伐果断,特别是割肉时,敢于直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生活中,张远是另外一种人,纠结、挣扎,随遇而安,今天他又一次放弃了主动的选择,决定无为而治,等待命运的安排吧。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11点了,葛晓阳的卧室的灯还亮着,卧室门也没关。
张远走到卧室门口,想把卧室门关上,葛晓阳腿脚不方便,该帮一下还是要帮一下的。
“三哥,能过来聊聊天吗?”葛晓阳这时候情绪有些低落,三哥接了小姐姐的电话就出门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不聊了,你脚不舒服,早点休息吧!”张远现在不想聊天,现在他既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
“三哥,小姐姐打电话给你说什么?”葛晓阳声音低沉,与她平时咋咋呼呼的性格截然相反。
“没说什么。”张远顺手把门关上了。他现在不能再抱什么幻想了。
“三哥,你放心,我等我脚好了,我就回家......”葛晓阳大声喊了一句,后面的话张远没听清,让关门的声音阻挡了。
张远早早就睡着了,但又好像没睡着,一个晚上,他一直在做梦。他一会儿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前面是陈怡然和她的帅哥男友;一会儿他又出现在了绿茵场上,他们系跟管理学院打比赛,在一次突破中,他的脚踝被对方踩变形了,王晓琳泪眼婆娑地蹲在他身边哭,那次受伤他修养了三个多月。
画面一转,大明湖的游船上,左边坐着周雯,右边坐着葛晓阳,两人似乎相熟,热火朝天地聊着天,自己坐在中间,却像个外人。
然后,船翻了,他却又在岸边,看着水中的两个女人,都在向他呼救,他一时不知道去救哪一个。
然后,他就醒了。
家里的暖气又不是很暖和了,但他的身上却一身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的右脚踝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十年前的老伤,天一冷就容易犯病。
过惯了简单生活的他,突然面临稍有些复杂的生活,就不会应对了。
茶几上有一包泰山,平时他是不抽烟的,这包烟是春节前齐超给他送春节礼物的时候,落在他这里的。
他拿了起来,烟盒里不仅剩下10来只烟,竟然还放了一个打火机。
拿出一只,点上,猛地吸了一口,强烈的浓烟刺激了张远的喉咙,呛地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不喜抽烟,有记忆抽过的烟,还是在初中叛逆时跟几个小伙伴在家乡的小山上偷偷抽过几根。
这玩意儿还是跟儿时记忆一样,不好抽。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玩意儿看来不适合他。他把烟扔掉地上,用拖鞋把它踩灭。
借烟灭愁行不通,张远又重躺回沙发,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他看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
终于熬到了7点,张远从沙发上爬起来,又是不知道干什么的一天。
“吱呀!”卧室门开了,葛晓阳用没受伤的左腿蹦跶着打开了门,一只手扶着门框。
“三哥,你去跟小姐姐约会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经过了一个晚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斗争,她也想通了。
“你脚没事了吧?”张远没有接茬;
“没昨晚上那么疼了,也能勉强站一下了。”
“那就好。”说罢,张远过去,扶着葛晓阳来到卫生间,让她进去,自己出来。
过了一会儿,葛晓阳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又蹦跶着从卫生间里出来,
张远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把她脚上绑着的酸奶解了下来,她的腿光滑而细腻,没有带下来腿毛带下来。
一个晚上下来,两包酸奶早已经失去了冰敷的效果。张远又把两包酸奶扔进了冰箱。
同时给喷了云南白药,这个药对她来说作用很大,她的疼痛减轻了很多。
“小葛,我的事儿,你不用管,我现在还没想好是不是要跟那个姑娘相亲。”一切收拾妥当,张远跟葛晓阳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往心里去。等你的脚肿了,能走路了,你抓紧回家补办身份证,再过10天,研究生笔试成绩就要出了,该干正事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小孩子气了”张远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知道葛晓阳来省城,其实是为了躲避父母的唠叨。
“三哥,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葛晓阳温顺了很多,也听进话了。
“那就好,你在这里坐着,我出去买点早饭!”看到这样的葛晓阳,张远也放心了,穿上袜子,准备出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两人相视一惊,这么早会是谁?房东?房租已经交了啊!收物业费的?还早着呢!
张远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谁啊?”
“张远,开门,是我,周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