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去了这么久?七殿下可好些了吗?”
一见楚宁音出来,白氏就拉着她问个不停。这让楚宁音想起方才叶景安痛苦哀嚎的模样,看起来他真的伤得很严重。
“呃,怎么说呢娘亲,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楚宁音缩了缩脖子,她怕白氏担心,不敢说出实情。
可是知女莫若母,白氏一眼就看出自家闺女这是在撒谎。
不过她也并没有拆穿,左右方才皇上和皇后已经下了定论,也并没有责罚音儿。她还没有铁面无私到,非要女儿去受罚的程度。
但七皇子受伤已经是事实,的确是要做些事情补救一番。
“既然七皇子没有大碍,那就最好了。不过他到底是伤到了骨头,这样吧,以后我每日顿一些猪骨桑枝汤,你送去宫里给七殿下。毕竟他是救你才受伤的,咱们也要稍稍弥补一番。”
看着自家娘亲认真的表情,楚宁音很难拒绝。
“好吧,那就都听娘亲的。”
现在她只想做个妈宝女,多快乐啊。
另一边,楚宁音刚离开,叶景安就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刘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殿下这病情,还真是收放自如呢!
“你去打听打听,皇后娘娘有没有从太和殿出来?再想办法问一问,皇上今晚会去哪里?”叶景安淡定的吩咐道,丝毫不顾及刘朗为难的表情。
“殿下,这...奴才不敢随意打探皇上的行踪啊。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奴才恐怕担当不起啊...”
他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最懂规矩。之前有嫔妃争宠,也不是没有打听过皇上的行踪。可是后来那个拿了赏钱透露消息的小太监,可是被活生生拔了舌头的。
有了这样一个先例在前,宫里谁还敢随意透露皇上的行踪呢?
“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打听到的。皇上若是知道,你担当不起。我这里的差事办不好,你就担当得起吗?”
叶景安冷冷一笑,出声威胁。
刘朗嘴角向下,勉强扯出一个笑。
“是,奴才遵命!”
幸好刘朗在太和殿有不少的人脉在,就算不直接问,也能从皇上的一些习惯里算出来他的行踪。不多时之后,刘朗回来了。
听完刘朗的话之后,叶景安皱了皱眉。
他今日虽然特意提起,可是皇帝现在满心都是雪灾的事情,还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这样的时候,是该提醒提醒他。
“你找个面生的小太监,拿一些鱼绒花糕送去太和殿,就说...是昭纯殿送去的。”叶景安说完,刘朗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冒充德妃娘娘去给皇上送东西呢?
只是他并没有多问,转身就出去找人办事了。
如叶景安预料的一般,很快就有一个小太监去了太和殿送东西。而那小太监离开之后不久,皇帝就起驾去了昭纯殿。
在听到太监通报皇帝驾到的时候,正在佛堂参拜的德妃都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德妃恭敬的行礼,她一身素衣,不施脂粉,发间也没有一点珠花。虽然上了年岁,眉眼间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
见她这副样子,又闻到她身上那浓重的檀香味道,奉贤帝微微皱了皱眉。
“快免礼吧,朕来看看你,没有打扰你吧?”
奉贤帝总觉得今日像是有什么事情,却因为琐事缠身,记不起了。
幸好晚间德妃送来了糕点,他才突然意识到。
今日是苒儿的冥诞。
在大晟,婴孩早夭,本就是不吉利的事情。他们不能入族谱,也没有坟墓。有些父母会偷偷祭奠,以示牵挂。
叶云苒是公主,但也只能被葬在一个偏僻的陵墓里。
饶是如此,也不能随意祭奠。
德妃牵挂爱女,便在自己宫中设了佛堂,尝尝为公主吟诵祈祷。
今日是公主冥诞,每年今日,德妃都会为女儿彻夜诵经。
奉贤帝也会来佛堂看看,为女儿点上一炷香,聊表父亲的心意。
今日他迟迟不来,德妃还以为他忘记了,谁知这么晚了,皇帝又来了。
“其实说来惭愧,今日朕忙得几乎忘记了苒儿的冥诞。幸亏你叫人送来了花糕,朕才终于记了起来,”
皇帝并没有掩饰,而是直接说出了实情。说完他就走向了佛堂,十分虔诚的点燃了一炷香。
而德妃狐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侍女,她以为是有人背着自己偷偷去了太和殿。可是侍女们个个都摇头,这叫她心里更加疑惑。
在佛堂里静静的待了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才起身离开。
“阿姝,朕知道你挂念苒儿,但你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苒儿是个好孩子,她若是知道的话,也一定希望她的母妃爱惜身体。”
奉贤帝安抚了德妃之后,便又回了太和殿。
只是他离开之后,德妃便盘问起来宫里的人。
“当真不是你们背着本宫送过去的?”
德妃语气生硬,她希望皇帝记得自己的女儿,却不想自己去求皇帝来。这样求来的牵挂,无论是她和苒儿,都不稀罕要。
“娘娘息怒,奴婢们不敢违背娘娘的吩咐,也的确没有往太和殿送过东西啊!”侍女们跪地求饶,德妃也冷静了下来。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呢?难不成是景彦?可是他白日里才来过,也并未提起皇上的事情啊。”
余静姝自言自语,却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既然是宫里的事,她自然会查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