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瞑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视为蝼蚁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时简顾不得五脏六腑的疼痛,她体内有股力量正在慢慢修复这些伤害,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终于知道时泱为什么能逆风翻盘了,她背后一定接触过这种神秘力量。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时简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重新将时泱践踏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眼下,她只要杀了韩瞑。杀了他,然后继承他的一切。
刀子握在手里,即将刺下去的那一刻,时简犹豫了。
如果韩瞑真的死了,京都韩家未必查不到她,到时候她还有活路吗?
时简放下手里的刀子,她将手慢慢抚上韩瞑白花花的身体,每一次触摸都能感受到轻颤。
韩瞑如今能让她为所欲为。
就在此时,韩瞑突然双眼圆睁,他满脸惊愕,喉里发出一声怪叫,偏白的皮肤竟然蔓上青紫,就连嘴唇也逐渐变得乌黑起来。
时简分明看到他的瞳孔逐渐散开了。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韩瞑竟然真的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
他死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
时简仿佛受到惊吓,尖叫着跑出房门,连鞋也顾不得穿了。
就这样跑出别墅,她慌忙扔掉手里的刀子,又惊吓着跑回来。
就在别墅门口,她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却又心生恨意的脸。
是时泱!
她怎么会在这里?
定睛再一看,哪里有时泱的影子,分明是产生了幻觉。
时简想,她一定是疯了。
时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再次检查了韩瞑的尸体,那具尸体的温度也几近没有了。
韩瞑死了,那她怎么办?
她失去靠山了!
根本不是时泱的对手。
时泱立在别墅不远处的树上,唇角微勾,身旁还蜷缩着一团黑色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韩瞑的死魂了。
魔修一旦吸食过活人的精气,死后便无法再进入往生,只能成一团死魂。
韩瞑便是如此。
他瞪着眼难以置信,就在二十分钟之前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被时泱拘了起来,死亡前的感觉甚至还停留在灵魂的深处。
他被时泱杀死了!
韩瞑歇斯底里了起来,他身上的怨气止不住得炸开。
“我要杀了你!你个臭婊子!”
“杀了你!”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
无论韩瞑如何叫嚣,时泱始终不为所动,她就像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一般,高高在上,蔑视着这团丑不拉几的东西。
过了片刻,白无常999号出现在时泱面前,她恭敬朝时泱行了个礼,又盯了一眼旁边的死魂。
“真神大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白无常999号暗自窃喜,这可是第二次被真神召唤,试问地府哪个有她这个荣誉?
就是这般距离,狠狠吸上一口,沾沾真神身上的神灵之气,便可以抵她十年修为。
这简直太美妙了。
“这个丑东西是个死魂,待下去好生伺候,反正也入不了轮回了,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它身上招呼,务必让他尝尝你们的厉害。”时泱最后几个字咬得挺重。
白无常999号哪里不明白,顿时换上一副同情的神色来,随手便拘了这死魂。
这丑东西身上背的人命不少啊,甚至还是个魔修。
果然是步入歧途了。
再看真神的态度,白无常999号不禁感叹,还好有真神在,也算是让这个作恶多端的东西有了去处。
看这东西这般柔弱模样,估计挨不到十九层就灰飞烟灭了,不过那都是一百年以后的事了。
“尊真神大人的吩咐,必定好好招呼着。”白无常999号再次恭敬行礼,然后带着韩瞑的死魂进了地府。
韩瞑哪里见过这架势,只第一层便叫他恨不能死个千儿八百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然而他再也没机会了。
时泱本想亲自令韩瞑灰飞烟灭,但韩瞑是个生人,他属于本世界,未免天道把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只能交代下去,让韩瞑慢慢地灰飞烟灭了。
至于时简,她不是对江城时家厌恶得很吗?现在因为搭上韩瞑的关系,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家。
时简亲生父母比江城时家不知福贵多少,这一次时简又当如何?
时泱觉得之后的日子应当有趣几分,便把时简的命留下了。
时简收拾完别墅的某些痕迹,她虽然不是专业刑侦,但也看过一些剧,天下没有完美的犯罪,她不能抹掉一切一走了之,否则韩瞑死亡的矛头必定指向她身上。
她非但不能走,还得帮着料理之后的事。
于是时简只剔除了一些隐私,留下韩瞑死不瞑目、赤-身\/裸)体得躺在床上,他死的时候应当是极度痛苦的。
能不疼吗?
丹田和经脉被直接给震碎了,修为全部化为泡影,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更是一种心痛。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时简没有报警,但韩瞑的手下和司机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老板很少在别墅留两天时间。
司机壮着胆子上去,却发现韩瞑的死尸,当即把这件事报了上去。很快韩家那边派了人过来,法医入场后确定了死因。
韩瞑死于五脏六腑消融,其实就是活生生给疼死的。
韩江洋大骇:“怎么回事?堂哥怎么会死在这里,这里有明显的生活痕迹。”
韩江洋是韩瞑二叔的儿子,韩二叔英年早逝,韩江洋就养在韩老爷子身边,韩老爷子目前九十八岁高龄,已经在医院里躺得意识不清了。
整个韩家一直在韩瞑的铁血手腕统治之下,除了韩瞑以外的任何人都没出头的机会。
现在看到韩瞑死了,不知怎么的,韩江洋竟然有种隐藏的快乐感。
“这是老板跟情妇生活的地方。”
“情妇?”韩江洋诧异道:“是哪个女人?”
“就在旁边房间的橱窗里,那女人好像疯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出来。”司机如实回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