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对自己很自信?”云野闻声看着他的目光更犀利了几分。
“当然,如果不自信,就凭我这弱不禁风的身体,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要追着姐姐一起过来。”胡忽迎着他迫人的视线,微微笑了一笑。
“好,我带你去见他们,见完之后你再说说看法,如果分析合理,就再帮我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
云野与他对视了片刻,不再多言,走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就准备带胡忽去见杨知府和方将军。
“我来推吧。”蒋灏宁见状上前将轮椅接了过来。
胡忽的身体不好,染染十分在意他,蒋灏宁可不希望因某些不必要的因素导致他受伤。
云野没和他争,三人一同朝地牢走去。
葛之遗看了三人的背影一眼,稍一犹豫,默默地跟了上去。
杨知府和方烈不知云野的厉害,企图利用当地驻军逼云野就范。
可云野是跟着荣王和荣王世子一路杀出来的悍将,岂会被他们胁迫。
他当着他们的面,以雷霆手段将那些意图煽动兵变的家伙斩杀之后,很快就镇住了场面。
接着毫不犹豫地将杨知府和方将军一并带了回来,关进了地牢。
“云野,我们一个身为朝廷钦点的知府,一个是四品地方将领。
你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私自将我们关押起来,莫非是想造反?”杨知府和方将军一看到云野,立即破口大骂。
“他们人在这里,你看吧。”云野对他们的谩骂视若无睹,指着两人对胡忽开口道。
“他们精气神这么好,看样子吃得不错。”胡忽看了一个劲指着云野骂的两人一会,开口道了一句。
“哎呀,我还在奇怪,这俩人都饿了几天了,怎的精气神还这么充足。
原来是这几天太忙,一时忘了吩咐别给他们送吃送喝。
你们都听到没有?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给他们送一滴水一口饭。”
云野微微一怔,接着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随后转目吩咐了看守牢房的人一句。
“云野,你……”杨知府和方烈听得惊怒交集。
“两位大人,你们设在馨月园的地下宫殿已经被找到了。”胡忽开口打断了他们未说完的话。
两人微微一愣,接着像看白痴般瞟了胡忽一眼。
心里忍不住吐槽,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企图用如此拙劣的计谋煽动军心。
“怎么,两位以为我在诈你们?
揽月亭利用的是寅卯结构建造的,不错吧?
不仅是亭子,就连一层的地板以及周边全都是用木头镶嵌。
寅卯结构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用机关控制,揽月亭被压塌的那一刻,戒妄郡王利用早就设置好的机关,带着县主跌入地底。
紧接着那处机关又恢复原样,若无精通此术的大师在场,任谁也发现不了破绽。
而在下不才,因为腿不太方便,恰好精通寅卯之术。”
胡忽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眼神,不紧不慢的接着往下道。
杨知府和方烈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眼睛陡然瞪大,眼角子不由自主的猛跳起来。
“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知府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强行压住剧烈的心跳,缓缓开口道。
“你刚才的心跳那么快,眼睛瞳孔陡然放大,眼角猛跳,明显就是被说中心事的表现,再怎么否认也是无济于事的。
何况地下宫殿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再否认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不通的是两位明明有大好前程,为何要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如今的大乾也算是君明臣贤,只要是脑子没毛病的人,就不太可能和一个被流放的郡王勾结起来反动朝廷。
除非两位根本就不是大乾人。”胡忽微微一笑,略带着几分戏谑的开口。
明明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他此时此刻说话的表情却比那久经朝堂的老狐狸还要狐狸。
云野猛地看向胡忽,这两个人竟然不是大乾人?
可是这两人的履历清清白白,不管怎么查,追上祖宗八代都是妥妥的大乾人士。
如果他们不是大乾人,那帮他们做履历的岂不是也是一伙的?
一念至此,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这样污蔑诽谤我等,云野,莫非这就是你的毒计,想用此等荒唐莫须有的罪名来弄死我们?”杨知府和方列的眼皮猛跳了两下,继而勃然大怒。
“云将军,天水驻军那边的你处理得彻底吗?”胡忽却没有理会两人的大喊大叫,转目看向云野。
“当日反应强烈,意图煽动士兵与我对抗的人都已经处理了。”云野顿了一顿,答道。
“你如果抽得出时间,建议你再过去一次,实在抽不出时间就派两个得力的人过去。
既然杨知府和方将军都不是咱们大乾人,军队里还有多少他们的眼线都得查出来。
那5000驻军,我相信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我们大乾的子弟。
他们的家和亲人都在咱们大乾,对大乾的忠诚毋庸置疑。
别让他们被不属于大乾,和大乾不是一条心的人带了节奏,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我想将军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胡忽看着他道。
“明白,依你看,他们两个该怎么处理?”云野一脸复杂地看着胡忽。
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眼前少年太可怕了。
这哪里是多慧啊,这明明就是妖孽好吗?
他云野自问不是个蠢人,可是在这个少年面前一比,竟直接被秒成了渣。
他们在馨月园找了几个时辰,也没有想到地下的地板用的是寅卯结构,设了机关。
福昌县主和戒妄郡王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掉进了底下的宫殿,他们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眼前的少年只静静地打量了杨知府和方烈几眼,听了两人几句再正常不过的抱怨,就将一切都推断了出来。
还有处理驻军的事,自古以来,所有搞叛变的根源都来自于将领。
只要这个将领没把部队带成私兵,让所有的麾下都对他死心塌地。
那么,只需将这个不安分的根源清除掉,叛变的威胁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这个道理对于他这种当了十几年兵的人来说理解不难。
可眼前这个少年,他明显连一天军营都没有进过,却一眼就能看清问题的本质,人和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吗?
云野一时颇有些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