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染嫁进国公府的时候,带着十里红妆。
和离出府,动静自然也不会小,引来无数目光的悄然关注。
嫁妆太多,国公府派了几辆车帮忙,云秋染又从外面叫了好几辆镖局的车,足足装了大半天,才装完。
将所有的东西清点完毕,又让国公府的账房来对点一遍,确认无误,她就带着长长的车队,直奔京郊三十里外的秀蜀山庄。
秀蜀山庄位于云秀山南侧,坐落在半山腰,下方是一望无垠的良田。
周围有数处天然的温泉洞,冬暖夏凉,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京里很多勋贵人家看中这处庄子,想花大价钱购买。
只是庄子主人非常神秘,一直没有露过面,找不到机会。
谁也没有料到,云秋染居然是这里的主人。
云秋染带着长长的车队过来的时候,天已差不多黑了。
大家忙碌了大半日,又赶了几十里路,都很疲惫。
云秋染不是无良雇主,眼看天色已黑,便对帮忙押车搬家的人道:
“有劳各位,辛苦了,庄里已备好饭菜,大家先用膳,用完在此先住一晚,明个再回吧。”
她这个庄子很大,住几百人都没什么问题,帮他运送东西和押车的不过三十余人,住在这里自然不在话下。
“好,有劳姑娘。”帮忙运货的镖行是云秋染二舅旗下的,认得她,也就没讲客套。
国公府派来了几个人,眼见天色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庄子里有八个婆子,五个丫鬟,外加十几个护院。
他们早得到了云秋染今天过来的消息,车队到的时候,饭菜客房和热水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等护院们跟着镖师一起将所有的行囊卸下车,搬进屋,洗完手脸,就开始用饭。
国公府帮忙送嫁妆的人,吃完丰盛的晚饭,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脑子还晕乎乎的。
府里的人都以为少夫人,哦,不对,现在是云大姑娘,和大公子和离之后,日子就该难过了。
目前看来,她日子不仅不会难过,只怕比国公府过得还要舒适几分。
天色已晚,外面具体的风景看不清楚,但庄子里面的设施却能看明白。
偌大的庄园地面上都铺着圆润的鹅卵石,里面亭榭楼阁,九曲回廊,可谓是一步一景。
云秋染给他们安排的四房一院的小院。
每个院子四个房间,每个房间两个床,房间干净整洁,被褥温暖舒适,院子里还备有一个小温泉池。
“不知道云大姑娘还需不需要家丁护院,需要的话,我愿意来带着一家老小签到她这来,我家的契约只有几个月就要到期了。”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面容憨厚的汉子,名叫刘延光,摸着床上柔软舒适的被褥,不无羡慕的开口道。
国公府的家仆护院分两种,一种是死契,一种是活契。
尤其是身手过人的护院,大多是活契约,这些人学了一身好本事,很少有愿意和人签死契。
刘延光就是这种,他武艺高强,和国公府签的约是五年,明年三月到期。
“你明天可以问问,云大姑娘这个庄子不小,没准需要人手。”和他同住一个房间的吴勇接口道。
云秋染尚不知有人想跳槽来她这里当护院,忙了一天,她也累了。
吃完晚饭,泡了个温泉澡,就倒到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刚刚蒙亮,已经许久没有锻炼的云秋染爬了起来,跟着冬竹在外面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
回来吃早饭的时候,管事告诉她,昨天帮忙送行礼的人已经走了,不过有个叫刘延光的人,问她这里需不需要招护院。
如果需要,他明年三月期满,愿意来这里当护院,并愿意接受一应相关考核。
“刘延光吗?荣管事你可以着手对此人做个调查,若合适,可以让他明年期满后来我们这离。”云秋染道。
她这个庄园这么大,以后在此长住,单凭里面这点人肯定是不行的,增添各类合适的人手是势在必行的事。
“好的,姑娘。”
“荣管事,你忙吗,不忙的话介不介意陪我出去四处转转?我以后多半要在这里长住,想对周边做个了解。”
荣管着是两年前,云秋染托舅舅帮他找来接管这个山庄的人,很有能力。
“不忙,大姑娘请。”
云秋染带上荣管家和冬竹,出了庄子的大门。
一出大门,出现在面前的就是齐整的万亩良田。
这些良田都是上等田,山脚下灌溉便利的是水田,地势高一些地方的旱田。
水田种稻,旱田种麦和玉米等作物,亩产都不错。
不过这些田地属于云秋染的只有两千亩。
荣管事指着靠东的那一片田介绍:“这一片良田是姑娘的。”
有一部份已经种上油菜,因天气寒冷,嫩绿的菜苗都被很好的防护起来。
转完前面,她又朝后山上去,走了两刻钟左右,地势突然矮了下去,下方的凹谷里出现了一个庄子。
那个庄子比她的秀蜀庄小一点,看上去却更显精致。
“荣管家,这个庄子什么时候建的,谁家的?”云秋染指着那个庄子问。
除了秀蜀山庄的地盘,这片山归属权并不在她手里,有人在这里建庄也不奇怪,只是……
“三年前,我过来的时候庄子已经建好了,不过我来两年了,还没有见过庄子的主人。”荣管家道。
云秋染正要说话,就见那个庄子的大门就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色服华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青色的衣服很挑人,尤其是那种绣着精致暗地花纹的深青。
但穿在这个少年时上,却是相得益彰,衬得他整个人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永安郡王……”云秋染有些诧异的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她着实没想到,新庄子的主人竟然是他。
不管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秀蜀山庄原本是太后的,后因为某些原因,给了她母亲,她则属于被馅饼砸中的承二代。
秀蜀山庄原先是太后的产业,敢来周边建庄的除了太后娘家,估计也只有皇家人了。
“云大姑娘的,好巧。”永安郡王面带笑意的朝她走了过来。
瞧他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在这里遇到云秋染,很显然,他早知道这个庄子是她的。
“你……”饶是云秋染有颗七窍玲珑心,此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瞧永安郡王的模样,似乎和她非常熟稔。
但是云秋染搜罗记忆,发现除了在皇宫远远见过他两次外,两人就只在百味楼打过一次交道。
嗯,前些天在太后的慈庆宫也见过一面。
“听皇伯娘说你吃锅子的手艺特别好,今天这天气正合适吃锅子,不知姑娘介不介意请我吃顿饭?”
云秋染不知该如何搭话,蒋灏宁却没有这个困扰,他一路走到云秋染身边,站在离她约三四步远的地方,睁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脸期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