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王爷带着随行官员和仪仗护卫大张旗鼓的出了京城,向各自的目标方向而去,京中只留下了安王和睿王,一个协助父皇处理政务,一个在翰林院修书。
宣平最近除了让人盯着文武百官的动向外就是忙着书院的事了,泰安书院聘了之前见过的那位师侄高志做了院长,统一管理五个书院,发展还不错,不只白天坐无虚席,晚上也有些成年人来上课了,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这天是朝廷休沐,皇帝也给安王放了一天假,允他留在府中休息,夫妻俩个一大早就抛下了儿子出府了。
“我这好不容易歇一天,你一大早要带我去哪儿啊?”马车上,安王握着宣平的手抱怨道。
“书院。”宣平回道。
“是该去看看,这次乡试考的不错,五十八个下场的,三十七个考中了秀才,这些先生也该奖赏一番了。下个月就是省试了,再接再厉,多考几个举人。”安王对镇北书院的成绩很满意。
“早发下去了,放榜那天就派人送去了,先生的奖励,学子们的红包。”宣平说道,该花钱的时候宣平从来不小气。
“我这些日子天天在宫里都忙忘了,一天天的那么高的几摞奏折,父皇现在可悠闲了。”安王将头靠在宣平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语气疲惫地说道,脸上气色却很好。
“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景王嫉妒的眼睛都快由红转绿了。”宣平玩笑道。
“他是彻底没戏了,父皇最近对他意见颇大,父皇就算是立老七都不会立他的,他对那些官员世族一味地迁就讨好,也不想想,在底层做为支撑的百姓过不好日子,上头这些人能坐稳吗?让他上位,这朝廷就彻底没希望了。”安王靠着宣平闭目养神。
“底层百姓没能力在朝上帮他说话啊,这人看着礼贤下士,其实就是个势利眼。”宣平鄙视道。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剑心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
安王睁开眼,坐正了身子,“这么快,我们好像还没出城吧,不是去书院吗?”
“走吧,先看看我们刚建的几所书院再出城。”宣平拉着他下了马车。
“泰安书院。”安王抬头看门前的匾额,又看看那大杂院的房屋样式,“名字不错,就是这书院是不是略显简陋了,府里没钱了?”
“不是,这是免费的义学,不过是让人们简单识字明理的地方罢了,地方大容纳的人多就行了,布置得那么豪华有什么用?说不得还要吓得穷苦人不敢入内,这大杂院就没什么压力了。”宣平解释道。
“义学?你怎么想起办这个了?”安王好奇地问道,无论是长公主府还是安王府向来资助善堂、施粥较多,开义学还真是第一次,毕竟无论什么时候填饱肚子活着都是最根本最重要的。
“会试入场那天,我观你脸上神色似对那些愚昧无知、容易被人蒙骗的百姓有些不满,似乎是希望他们能读书明理的。”宣平笑着说道。
“所以我就请了老师帮忙建了五所义学,先在京城富庶之地试一试,免费教他们认字,传授些道理,若是可行,等朝廷有钱了,推广全国也不是没有希望啊。”
安王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十分心满意足的笑容,那天两人一个在贡院门口,一个坐在马车里,隔了那么老远,宣平却能注意到他脸上神情的变化,敏锐地猜到他心中想法,可想而知有多么关注他了。
“前年秋天,听父皇的话回来娶王妃,真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安王感慨道,回来的时机刚刚好,晚一点儿说不定又要错过了。
宣平白了他一眼,这时忘了他那时有多不待见自己了?
两人悄悄地走进了书院,没有打扰前面正在讲课的师生,而是静静听了一会儿,先生旁边的小板上挂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头大的利字。
先生从字音字形上给学生们讲解这个字,还通过讲解这个字组成释义,给学生们灌输人生道理,课听起来十分有趣。
“这种讲课方式倒是头一次见到,学生们听得有趣记得深刻,我们小时候都让我们死记硬背的。”安王稍稍一歪头悄声说道。
“这是我一位师侄高志编写的识字书,上次来看我就觉得不错,聘他做了泰山书院的院长,这两个月来成果显着,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了。”宣平从旁边接过一本书递给安王,也把头侧过去小声说道,“我打算在镇北书院里用这本书来做启蒙教材你觉得怎么样?”
安王打开书翻了翻,“挺好,有字有词有句子,比千字文什么的语句顺畅,更容易背诵记忆。”安王点点头,“这师侄也得好好赏励一番。”
“我说奖励些银子,他不要,要求我给他找本《惠山文集》,我记得王府藏书阁里有,就许他可以入府看书抄书,把他乐得连月钱都不要了,打算免费做院长呢。”宣平笑着说道,这师侄脾气是有些古怪的。
“倒是个真正爱书做学问的人。”安王点点头。
“好了,看也看了,我们早点儿出城吧,镇北书院的学科我打算做一下调整,你也看看。”宣平拽着安王退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