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局势一片风平浪静,顺王在西北军也一切顺利,林言拿着召沈国公返京述职的圣旨到了附近县城的将军府里,将沈国公调离了军营,回城接旨。
而顺王则拿着任命他为西北军将军的圣旨,带着白默然等一众武将强行接管了西北军,沈家威信高的人都回城了,其他人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反抗,毕竟抗旨不遵等同于谋反,而且西南军也在向他们的方向移动,摆明了是来支持顺王的。
等沈国公得到信儿回到军营时,已无力回天了,一来沈家虽然野心大但还没到敢于谋反的地步,二来西北军对沈家也没敬重到义无反顾跟他们谋反的程度。
沈国公有些后悔之前的得意忘形,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回京之路,只盼着皇帝夺了他们家的兵权后能给条生路。
有安王支援的这些专业人士,又有长公主府多年搜集的情报,顺王等人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将西北军理顺了,其中顺王之前在北境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也起了巨大的作用。
军营里更崇拜强者,况且有镇北军的榜样在,西北军的普通士兵们对于一位皇子王爷来当他们的将军也充满了期盼,说不定日后他们也能过上如今镇北军的幸福日子呢。
留守的沈家人倒是想着给顺王找点儿麻烦,结果正好当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被顺王拿来立威了,西北军其他将领见此更听话了,他们一群虾兵蟹将,哪有跟皇子王爷斗的资格。
安顿好了西北军,就可以去探望大公主了。顺王一来边关就以小舅子的名义给姐夫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了西戎,长姐出嫁多年未曾归宁,皇帝太后等家人十分想念,如今他正好在西北公干,想要去探望长姐。
安王猜得不错,顺王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合情合理,西戎王虽然有些奇怪宣朝这边怎么突然惦记起公主了,但也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顺王出差到了姐姐家门口了,于情于理该看看,他也没理由拒绝顺王过来。
西戎王命朝臣给顺王回信,他自己则拿了顺王的信回了后宫,打算将这好消息告诉大公主。
大公主比西戎王小了十四岁,两口子算是老夫少妻了,再加上大公主长得漂亮,有中原女子特有的温润婉约,又懂事明理、善解人意,与长相粗犷、性格泼辣的西戎女子形成了鲜明对比,西戎王十分宠爱她。
而且大公主外表柔弱,心性却坚韧,又是皇宫中长大,各种宫心计看得不少,所以她并不像其他和亲公主一样甘心做一个漂亮的花瓶,而是成为了西戎王宫大权在握、名符其实的王后,做为和亲公主,除了没有孩子这一点,她几乎就圆满了。
只是这段时间大公主身体不太好,先是偶感风寒咳了半个多月,后来又犯了头疼的毛病,已经缠绵病榻一个多月了,西戎王十分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时不时的来看看,催着太医想办法。
今天拿了顺王的书信过来,想着大公主知道亲人要来会高兴许多,果然大公主读了书信后十分高兴,肉眼可见的气色好了起来,还打起精神陪西戎王用了午膳,西戎王十分欣慰。
等西戎王一走,大公主从宣朝带过来的嬷嬷宫女就神情激动地上前恭贺,“主子,顺王爷要来了,陛下给您做主了,您有依靠了,一定能得偿所愿的,小主子一定能平安降生。”
公主和亲后就不能称呼为公主殿下了,要称呼王后了,可大公主不喜欢这个称呼,就一直让身边人叫她主子。
“是啊,本宫的娘家人要来了。”大公主的眼眶微湿,好歹她父皇没有忘了她,接到她的信后就派了个弟弟来看她。
大公主其实没生病,她只是怀孕了。
大公主刚嫁过来时,西戎王就打定了主意不让她有孕了,新婚夜的吃食里就下了绝孕药,好在大公主身边有一个太后给的嬷嬷精通医理,悄悄配了解药给她,这才没有真正中招。
不过大公主的心彻底冷了,她在西戎王宫里步步为营,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对待,对宫里其他女人该拉拢就拉拢,该打压就打压,对西戎王一直小心翼翼、刻意逢迎,把西戎王哄得十分满意,对她有了几分真心实意。
可大公主却是丝毫没有心动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她只想为自己的母国多做一份贡献,只想让自己生活的好一点儿。
没有孩子是大公主最大的遗憾,她不能生也不敢生,她的母国无力护她周全,一旦怀孕只怕就有性命之忧了,所以她一直偷偷地吃着避子汤,装作被绝孕药伤了身子的样子。
后来她从宣朝带来的太医告诉她,她年岁渐长,又喝了这些年的避子药,再不生只怕就生不了了,她纠结、彷徨、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量借病避宠减少喝避子药的次数。
直到去年西戎与宣朝通商的事,大公主心里生出了一线希望,她的母国似乎强盛了,西戎有求于宣朝,她的日子就好过。
等到安王大破北胡的消息传来,大公主总算有了信心,她的母国似乎能成为她坚实的后盾了,只是看她父皇愿不愿意了,但大公主决定拼一拼,毕竟再不拼她就没机会了。
她停了避子药,调理了一下身体,在确定自己有了身孕后才通过父皇之前留给她的特殊渠道送了信,然后就是在忐忑不安中焦急的等待了。
所幸她的父皇没有让她失望,虽然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还是派了一个弟弟来看她,还是个手握兵权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