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和白默然俩人在书房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西斜,书房里的光芒变成了暖黄色,安王催促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儿回国公府吧!”
白默然随意的斜倚在椅背上,笑着说道:“你也太抠门了,我大老远的赶回来,连顿饭都不给吃?”
“少来,看着挺淡定的,心中早恨不得回家了吧。”安王鄙视的看着他,“一会儿我给你下帖子,明天下午带着夫人过来,把王林他们也一起叫来咱们再好好聚聚。”
“行,多准备点儿好吃的,山珍海味、新鲜果蔬都要备齐啊!”白默然十分不客气的要求着,懒散的站了起来,一点儿将军的英武之气都没有。
“行了行了,知道了,走吧,我还得回去照顾儿子呢。”安王不耐烦的挥挥手。
“嘁,可算知道你有儿子了,骄傲什么啊,明年我也有了。”白默然不屑的摇摇头,面上云淡风轻,不过脚下走的却很快。
安王看着白默然走出府门,拒绝了何叔给准备的舒服马车,仍然骑了自己的马扬长而去,背影都透着急不可耐。
安王不由得嘲笑得了一句:“没出息的模样!”不过他好像忘了,他回京平叛时,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安王府的。
安王命何清给他拿着那些书册一起回了主院,刚进院子就听到了悦耳的琵琶声。
进屋一看,满月坐在凳子弹着琵琶,宣平斜倚在床上闭目聆听,而小恒霁则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静静的听着,不哭不闹,好像很是喜欢。
“小恒霁还懂乐曲吗?”安王看着儿子好笑的说道。
“应该挺喜欢,而且还能简单分辨,还没出生时,只要一听到乐曲的声音他就有反应,欢快的就手舞足蹈,轻缓的就特别老实。”宣平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一曲终了,宣平吩咐道:“满月,恒霁该饿了,你抱去给乳母吧。”
屋中只留下了夫妻二人,“白世子回去了?”
“嗯,国公府都盼着他回来团聚呢。明日再下帖子把他们都叫来府中聚聚,把夫人们都带来,也陪你说说话,看你这几天有些烦闷。”安王给宣平披了一件衣服,扶她到桌边坐下。
“天天闷在屋子里实在烦闷,这不许那不许的。”宣平还在坐月子,她很听话,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但架不住无聊啊,每天就靠安王和墨香她们说话读书的解闷了。
安王拿了一封信递给宣平:“这是书意让默然带来的信,她今年应是不回京了,还有一些东西,都交给墨香了。”
宣平折开看了一遍,果然,书意今年过年不回京了,不过这次倒没拿生意做借口,直接羞答答的说要陪蒋旭过年,因为蒋旭没有亲人,过年时都孤孤单单的。
宣平感慨的摇摇头,好笑的说道:“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收不回来了。”
“人家在你身边吧,你一遍遍催人家嫁人,这好不容易有主了,你反倒舍不得了。”安王有些无奈,这让人家如何是好啊。
“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些舍不得啊。别看我跟琴韵说可以陪丁锐阳外放,对墨香说可以随沈鹤去走商,其实我心里可舍不得了。”宣平对着安王自然是实话实说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们无论走到哪儿,最后都是会回来的。”安王摸了摸她的头,好像从怀孕开始,宣平就越来越重感情了。
“刚才看何清抱了些册子,是勋案?这么多啊?”宣平问道。
“不是,其中有十六本是蒋旭整理的燕云十六州近五年的资料。你说的没错,这蒋旭确实是个人才,来,你看一眼。”安王说道,走到西屋小书房,随手抽了一本递给宣平。
宣平大略的看了看,她对蒋旭的文笔比较熟悉,让她觉得眼前一亮的是那条状图,“他这图表有些意思,将每年的数据用相应高度的条形表示出来,往这儿一摆,是多是少,是升是降,变化趋势一目了然。”
“我也这么觉得,这人被耽误了这么多年,太可惜了。”安王有些惋惜。
“也不一定,他这人看着圆滑,实际骨子里的脾气死硬死硬的,没有个头铁的主子给他撑着,他少不了吃亏。”宣平将书册合上,太医和嬷嬷都不许她多看书,最近连话本子都是别人读给她听。
“我决定明天一早儿就带着这些进宫找父皇,有这些证据在,父皇无论能不能把燕云十六州给我做封地,应该都不会轻易改变目前燕云的政策,你觉得怎么样?”安王询问道。
“最近几个月父皇下旨稍微有些任性,只要你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这些证据又让他看到了新政的成效,直接下旨让你做宣朝第一个有封地的王爷是很有可能的。”宣平给他鼓励。
“二十年后,宣朝一定能繁荣昌盛,到时候恒霁也长大了,咱俩就能游遍大好河山了。”安王抱着宣平畅想着,至于功绩,给谁不一样?反正都是一家人,不计较了!
隔壁屋里刚吃饱睡着的小恒霁睡梦中抖了一下,把一边守着的乳母吓了一跳,生怕小主子是冷了,摸了摸他的手脚,又给加盖了一层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