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风声鹤唳
最近城里头风声鹤唳，都是为了清查奸细的事情，盘查的很严，就连安馨也被查问过，不过她的身份确实没有问题，又是从京都那边来的，都有根有底，因此并没有被为难。
当然，韩陵的身份到底让盘查之人顾忌一些，虽然韩陵目前品阶还低，但是安馨严格说起来也算官夫人了，韩陵在去官府消除安馨奴籍，将安馨户籍转入她名下的同时，也把诰命申请递交上去，已经批核下来。
晋北朝的律法，不论官员品阶，哪怕是末等小官也是可以为自己妻子申请诰命的。
所以后宅女人的地位主要在于丈夫的态度，韩陵对安馨看重，所以并没有犹豫就为安馨申请了诰命。
这等于是给安馨的一层保护伞，有了诰命的身份，哪怕是末等，也有律法保护，除非有正当理由，否则韩陵轻易不能休弃安馨。
当然，韩陵也从来没有过放安馨离开的念头。
虽然后来的事情已经不关安馨的事情了，安馨还是打听了一下，石虎招供了所有，没有留下的价值之后，就被斩首示众了，而搜查出来的奸细，也一律是如此下场，朝廷绝不有半点姑息。
蒋大人是个有能力的官员，因着一些原因才会来到明水县当县令，手段和魄力都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严查了一段时间，还真查出不少潜藏在晋朝的奸细来，有些重要一些奸细更是供出了在朝中的同谋，让鞑子一下损失不少。
安馨看过书，自然知道以后鞑子以后会做出多么血腥残忍的事情，多少百姓被鞑子屠戮，妻离子散，失去家园。
大约是到这里时间长了，有了融入感，因此听闻奸细被揪出，安馨心里还是有些畅快和高兴的。
不知道因着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让晋朝的损失减少一些，即便不能改变鞑子犯边的计划，最起码不用再死那么多的人。
安馨浑然不知这时候她已经被鞑子列入了名单，并且记恨上了，只因为这一次鞑子损失实在惨重。
“怎么会这样，晋朝那边怎么会突然就查得这么严，而且这一次分明是有针对性的，似乎是知道了咱们的计划，这不可能。”
这个计划是由巴赫亲自制定的，除了大汗，他们内部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的，可事实摆在这里。
巴赫怎么都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立刻让人去调查，得来的结果去让他更加恼火。
居然为了石虎这样一个杂种小卒子，损失了他这么多人，这些年的精心布置，因着这一场意外损失大半，简直是无妄之灾。
“这个蠢货，行事如此张扬不说，手段也这么拙劣，才会引得晋朝人的注意和怀疑，若不是他被晋朝人杀了，我非亲自剐了他不可！”
巴赫恨恨的说道，瞠目欲裂，眼睛通红，可见心里有多恼火，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还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偏偏事情的起因居然是为着这么点小事。
他们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费心安排，将细作送到晋朝，很多还没有派上用场就被晋朝官兵抓捕了，虽然没有全部被揪出来，可也损失了一大半的人手，甚至有些还是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的，会为将来他们杀入晋朝提供有利的帮助，现在连作用都没发挥，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
“大人，石虎这一次的计划虽然粗劣，不过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差点就成功了，说起来赵朗和那个村妇才是坏事的关键，如果不是他们，即便石虎出事也不会查到咱们身上来。”
赵朗巴赫是知道的，这个人黑白通吃，而且很有能力，不是必要，他们不想得罪和沾染，毕竟现在还没到时机最成熟的时候，等到将来他们占领了晋朝的土地，再来收拾这个人不吃。可那个村妇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村妇，哪里来的村妇，居然也能坏了咱们的事情？！“
“那村妇不是寻常的村妇，是从京都被卖出来的丫鬟，嫁给了一个校尉为妻，据说为人泼辣很有些本事。
石虎要对付的那小子，和这个村妇是一家的，那村妇为了帮石虎对付的那小子出头，所以才和石虎对上，大约是看出了什么，一口就咬定石虎是奸细，把人给送到了官府。
那妇人和赵朗的关系不错，凭着赵朗的关系和姓蒋的县令接上了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姓蒋的县令格外的看重这件事情，才有了后来的发展。说起来若不是那村妇，赵朗也不会搀和进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费些功夫就能打听到事情的缘由，何况巴赫在晋朝安排了这么多探子，因此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多久就查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这村妇当真可恶，居然敢坏我大事！”
巴赫听得还有这样的缘由，就把安馨给记恨上了。
那属下看了看巴赫又道：“还有……”
“还有什么？”巴赫皱眉
“那村妇嫁的校尉，就是上一次在咱们的包围中将靳王救走的那个校尉。”
仇人都凑做一家了，上次要不是那个校尉，他们将靳王俘获了，事情的进展绝对会顺利很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的，凡事都得等待时机。
“可恶！”
巴赫一掌拍在桌子上，对于韩陵他也是恨得不行，却奈何不得，现在又多了韩陵的媳妇。
“大人，您看我们要不要安排对那村妇下手，她既然敢坏我们的计划，就要承受代价和后果！”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不能对赵朗下手，也没有这个机会，但是对付安馨就容易多了。
这一次损失这么惨重，必须要有一个泄气的对象，巴赫才能稍稍平复一下暴怒的心情，那江也是知道巴赫的脾性，所以才这样建议。
如果不让大人出一出气，倒霉的就会是这些人，大人以前暴躁的时候，可是直接拿鞭子抽打属下，直到把人活活的打死。
“你去安排吧，韩陵和赵朗我现在动不了，不过区区一个村妇就容易了，这一次我们要让韩陵知道坏我们好事的代价。
“大人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回来。“
“大人还有何吩咐？“
“那村妇先不要杀了，活捉回来，我还有用处！“
巴赫的性格有些矛盾，有时候暴躁易怒，却同时又是个善于隐忍的性子，刚刚还恨不能把安馨杀了泄恨，这时候却想到安馨还有别的价值，若是掌握在手里，或者可以要挟控制韩陵，让韩陵为他们办事。
那江是不敢质疑巴赫的决定的，既然巴赫这么说，他只有听从的份。
“是，大人，属下立刻就去办！“
巴赫答应的虽快，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只是单单把安馨杀了要容易一些，但是要把人带回来，就得好好筹谋一番了。毕竟是在晋朝的地盘上，行事多有不便，得仔细安排好才行。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郎都差点没命了，安馨不敢瞒着韩陵，将家里的情况写了一封信寄过去。还有去请赵朗帮忙的事情，安馨一并都说了。
同时安馨在信上也提到自己的想法，既然鞑子在百姓和官府都安插了人，会不会在军队中也有奸细，若是不早些查出来，也会成为大患。
这样的猜测完全是非常合理且极有可能的。
韩陵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安馨说家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大郎的伤势也已经好转，恢复的不错，可以想到当时情况的危险，若不是安馨机灵，没有鲁莽的就进去讨说法，而是找了赵朗，说不定大哥和安馨都已经出了事情。
想到这韩陵心里就一阵后怕。
韩陵太了解鞑子的凶狠了，为了掩住消息，杀人灭口是寻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韩陵虽然担心，可到底是有理智的，他身在军营，哪怕有些靠山和关系，也不能三天两头的就跑回家，这样是违反军规的，也会落人话柄，主要的是家里人已经没事了。
韩陵觉得自己媳妇实在是太聪明了，对于安馨的想法韩陵非常认同，且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那次鞑子突袭说不定也是内奸透露了消息，有这样一些奸细在军营，不早些除了，迟早会造成大患，因此韩陵拿着信连忙就去好赵将军商量这件事情。
赵将军的看法和安馨韩陵是相同的，鞑子既然十多年前就制定了这个计划，在官府和百姓当中都安排了人手，又怎么会放过军营这个最重要的地方，必定也是安排了不少奸细混进来。
可知道归知道，要将奸细揪出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不能大张旗鼓，不然人人自危影响了士气。
“这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你私下里暗暗地调查，将有身上有疑点的都记下来，咱们挨个的排查。这样做工程量不小，辛苦是肯定的，却必须有这么一遭，不然军营里都是鞑子安插的探子，实在对我们很不利。”
赵将军完全信任韩陵，才将这件事情交给韩陵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