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五年的时间悄然而过，林雪凰难得空闲，到了林乐鸾这里坐坐，看着对方乌黑的发，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品茶赏花也是感慨：
“你这里，倒是另外一片天地！”
“姐姐羡慕了？可你也放不下你要做的事儿呀！”
“个人有个人命，我只是觉得你要是也帮我一把，也许我的目标能早日实现。”
林雪凰笑着坐下，依旧不死心的想要拉林乐鸾进自己的阵营。
“姐姐也说了个人有个人的命，物极必反，我若是也参与进去了，反倒不美！”
“你向来通透，皇帝你也教的很好，多亏他宽宏，我才能一展所学。”
“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竟然将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也就不担心了。”
林乐鸾莞尔一笑，只觉得这两人都挺有意思的，她也能松口气。
林雪凰素日威严的脸上也多了暖意，看向林乐鸾：
“我和皇帝能你来我往的这般，也是因为你，我们自然知晓你的担心。
女官之路道阻且长，如今也只能在有条件的官宦之家选拔，若是要再扩大，后继无力，也不现实。
不过眼下能开个口子，让那些有才学的女子能报国有门，我已是满足的。
唯一能达成目标的，就是让整个周朝百姓都富庶起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路还长着呢！”
“姐姐每每口中都是政事儿，也歇一歇吧，这美景也值得驻足不是？”
林雪凰难得歇歇，随即也半躺在了林乐鸾身边婢女抬出来的摇椅上，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一时也是出了神，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舒服至极。
好久，好久，两人都要睡着了，一个扎着小揪揪的胖娃娃打破了这片平静，抓着摇摇晃晃的摇椅，将林乐鸾摇醒。
“祖母，祖母，起来陪泰安玩！”
被这样一摇晃，林乐鸾假装不乐意，“泰安你怎么又来了？”
泰安笑嘻嘻的，轻轻跌到林乐鸾怀里：“泰安当日是想念祖母了！”
旁边的林雪凰也被吵醒了，她转过来看泰安这个刚刚满四岁的皇后嫡长女，眸子里都是期待和希冀。
小孩子最会看人眼色，察觉到满脸严肃的皇祖母也喜欢自己，她骄傲的昂起了头，张开了臂膀：
“皇祖母，也给你抱抱泰安吧，祖母说了，泰安软乎乎的，最好抱了！”
将小泰安抱到怀里，林雪凰心都柔软了，林乐鸾则是笑着继续看远处，嘴角轻扬。
赶来的皇帝皇后看到这一幕，也是互相一笑，此刻时光美好，岁月正好。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随着宫里公主生的愈多，皇子一个都没有，气愤紧张了起来，而此时的皇帝也已经而立之年了。
林乐鸾心情也郁郁的，“在宫里一样的手段最好不要用两次，眼下风波要起了。”
鹿儿自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在说什么，只是以为娘娘还在为最近圣上纳的那个不守规矩的美人不开心，递上一杯暖茶：
“娘娘，圣上是极有分寸的人，您放宽心。”
林乐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觉得有些寒气的身体都暖了起来：
“鹿儿你向来细心，二十五年前你要自梳的场景，我依旧历历在目。”
见自家娘娘心绪依旧低落，鹿儿不由得开解道：
“娘娘，鹿儿过的很好，如今更是宫里数一数二的风光人物，就是圣上和皇后娘娘也对鹿儿三分敬意，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林乐鸾勉强露出几分笑意，眉间的愁意却丝毫不减，她此刻有些不知晓到底该怎么办了。
想到太皇太后曾经说的那句话，她久久的出神，到底怎么才是对的呢？
虽然早就猜到林雪凰会走这步路，可这些年随着一个个公主的降生，看着皇帝心焦，她心中的煎熬也多了起来。
有时候，真的很想没有感情记忆，这样她就可以甩开感情的牵绊，做最理性的决定，可现实是你往往挣扎不得，每一步的决定都伴着阵痛。
见自家娘娘不说话，鹿儿站在一边陪着她，就像之前在端王府的时候一样。
林乐鸾的忧愁众人都不知晓，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和蔼的圣母皇太后。
倒是太皇太后，眼见自己身体不行，快闭眼了，还看不到皇帝有个男丁，急得不行，老是找林乐鸾说话。
这日，实在听了许多丧气话的林乐鸾冷不丁的道：
“皇帝也不是绝嗣，他不是还有公主吗？”
太皇太后捂着心口直叹气，“公主顶什么用？能承继皇位吗？”
林乐鸾放下手中的棋子，“泰安跟着我姐姐素日什么都学，未尝不能……”
话还没说完，一个玉枕朝着林乐鸾砸来，鹿儿连忙要挡，却被林乐鸾一脚踢开了。
随着碎裂声，太皇太后眼睛都红了，“你们姐妹打的什么鬼主意，当我不知晓？”
林乐鸾轻声吩咐在场的婢女都退下，等到只剩余两人了，她缓步上前，走到了人老体弱的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我们姐妹两人打了什么鬼主意？”
“你们，你们就是想要代代取而代之，彻底谋夺了周家的江山！”
太皇太后气急，脱口而出自己长久的观察。
林乐鸾靠近太皇太后，声音很是平静：“太皇太后已经忘记自己也不姓周了吗？”
太皇太后心中悲愤，“这世上就没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枉费浩儿那么相信你，你居然生出这样的狼子野心！”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林乐鸾轻笑，似乎带着不解：
“我有什么狼子野心？我的地位如今算是最为尊贵了，又费力折腾什么呢？”
见还是试探不出林乐鸾的心之所向，太皇太后索性直接问了，眼神带着深深的冷意：
“你知不知晓皇帝生不出男丁的缘故？”
“这，子嗣天注定，先帝也是女嗣多于男嗣。”林乐鸾似是带着疑惑，轻声分析道。
“哼，如此看来你倒是不知晓了？这都是你那嫡姐的功劳！”
“什么？”似是大惊，林乐鸾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