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不理他,流云虽然心有疑惑,最终也只好作罢。
余笙下楼吃早饭时,记起昨天陈留推荐过的洪湖镇的烧鸡,问过了客栈掌柜,打算待会儿吃完就去买些回来,可又怕陈留醒来找不到人。
犹豫间,却见原本还在赖床的陈留也下来了,余笙招呼道:“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陈留在余笙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见余笙面前那一笼还散发着热气的小笼包,伸手拿了一个喂到嘴里,“就吃这些吧。”
说完,转头又找小二重新要了一碗粥。
等粥的间隙,余笙说起自己的计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之前看你好像很困的样子。”
转眼陈留已经两个小笼包下肚,“难得出来,今日再去逛一逛,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可惜没有咖啡,不然余笙定然是要给陈留灌上一大碗的。
吃过早饭,陈留便携着余笙四处逛起来。
洪湖镇虽说是个镇,但占地不小,比一般的小县城还要大,商业更是十分繁荣。
余笙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逛街经验不算丰富,除了同南安侯府有固定业务往来的那几家之外,她去得最多的也就是西市了。
陈留显然对这洪湖镇并不陌生,一边走一边如数家珍一般说起这镇上的好玩儿的好吃的,余笙听得是啧啧称奇,双眼闪着崇拜的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来过几次。”陈留轻描淡写的说道。
余笙眼里的光更亮了,这也太厉害了吧?仅仅来过几次就能了解这么多,还记得这么清楚。
陈留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戳戳的享受着余笙的崇拜,颇有几分得意。
他以前可是计划要将仅剩的时光都拿来游历天下的,自然对这些市井之事会格外留意些。
洪湖镇的烧鸡果然是名不虚传,他们到的并不算晚,第一炉的烧鸡还没出炉呢,前面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陈留也没想到人会这么多,以前他等着吃就是,可从来没来排过队的。
真是失策。
他悄悄看了余笙一眼,并未在她脸上瞧出一丝不耐烦来,“要不,咱们再去转一转?”
余笙又瞧了一眼这队伍,点头同意了,留下了珍珠和珊瑚。
等他们估摸着时间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原先长长的队伍早已散去,烧鸡店都准备关门了,珍珠还在同老板据理力争,“师傅,麻烦您再烤一炉吧,咱们家离这里远,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回去啊。”
“姑娘,咱们店的烧鸡,每天都是定量的,卖完就没,若是想买,明天请早。”
“师傅……”珍珠还想再说。
老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都说了卖完了,鸡都没有了,我拿什么烤了卖给你啊?回吧回吧,明天早点来。”
说完,最后一块门板也关上了。
余笙最终也没能吃上这烧鸡。
流云倒是想把那老板抓来,让他重新烤上一炉,却也只是想想,无缘无故为了一口吃的仗势欺人,主子是不会允许的。
余笙倒是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陈留暗暗记下了,有了这回的经验,下一次一定早做准备。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们一行人避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才又离了洪湖镇,重新往京城的方向行去。
难得出门一趟,差不多两天半,然而真正用来办事的时间并没多少,大部分都花在了路上,这还是他们坐了宝马拉的马车,走官道的结果,若是坐牛车,或者纯粹靠两条腿,简直不敢想象。
余笙十分怀念现代便利的交通。
奔波了两日,余笙回到王府,草草吃了些东西,直接就睡了。
陈留今晚没再留宿招风堂,他急需好好休整一番,明日还得早起上朝。
日子如流水一般,余笙跟着陈留去关虎山祭拜过姝妃之后没几日,王菁派人递来消息,王家的两位表嫂先后生了孩子,虽然之前有些曲折,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大人孩子都平安。
余笙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吩咐容嬷嬷准备了合适的礼物,又提前给南安侯府递了信,约好了去探望的时间。
到了这一日,余笙带着人和礼物早早便出发了,到了王家的时候,秦氏和景瑟已经先到一步,几人正相谈甚欢,一听余笙来了,全都站了起来,相携着出门去迎她。
双方见面,秦氏和景芯带着小辈先给余笙行了礼,余笙见到这一幕,很是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陪在一旁的容嬷嬷见状,赶紧靠近小声提点了一句,余笙这才快步上前,搀起两人,嗔怪道:“娘和姑母这是做什么?”
秦氏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若是在自己家里,单独见到女儿时,她不主动行礼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王家,那么多人看着呢。
景芯也满脸笑意,“我们可不能仗着是王妃的娘家人就不懂礼数。”
道理余笙都明白,只是她原本就不是受这礼数约束着长大的,加上虽说做了这王妃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身份高了,应酬反而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多,倒是没有多少机会让她正视自己如今的身份。
她同陈留私下里也一直平等相处,没有尊卑之分,冷不丁被家人给这么来一下,脑子难免转不过弯来。
好在她也只是顶着个王妃头衔,家里人见了她不用行跪礼,不然她更是接受不了。
余笙被两位长辈簇拥在中间,热情的迎进了屋内,待到伺候的人都只剩下心腹,气氛这才松弛下来。
余笙暗自吁出一口气。
景芯带着家人回到京城也差不多快半年了,王家宅子里,虽然仆从不多,但安排得井井有条,即便一下子迎来两位产妇和小主子,也半分不见慌乱。
自出了上次挞桫细作的事,景芯也不敢再随意买人进府,谁知道这买进来的人背地里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丈夫王肃在信里虽然没说,但景芯在边疆待的那些年自然也不是白待的,且前段时间从弟弟的话音里她也听出来了,挞桫和离国这三五年内必定是有一战的。
未来究竟会如何,就看这仗怎么打,谁会笑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