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秀开始的时间是上午的辰时,也就是早上的九点。我一觉睡到卯时(七点),第一件事就是去楠园看了蘖生。
蘖生依旧昏迷的躺在床上,一早易之也特地来为蘖生把了脉,诊断结果是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珠儿端来熬好的中药,一股刺鼻的苦味。每次喂蘖生喝中药,他都会溢出很多,中药本就是熬到最后就剩一小碗的精华。
倘若不喝完定会减少药力,所以每次我都会亲自喝进嘴里在用嘴对着他冰冷的嘴唇一口一口喂他喝下。
易之说这药是可以化瘀血也可以补血气的,所以很重要。
我喂完药后,又为蘖生把全身擦洗了一遍。换上了新的衣服了,这衣服我让尚衣处做了两件一模一样的,一件现在蘖生穿在身上,而另外一件我让珠儿交了蘖冉。
换好衣服后,我又把蘖生的青丝用白色缎带束好。
“王妃觉得本殿下,还算得体嘛?”我刚梳完蘖生的青丝,转身就看到蘖冉此刻已经完美无缺的变成蘖生的模样站在我面前。
“殿下?”我看着眼前的蘖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真的太像了。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倘若不是蘖生此刻正安然的躺在我的身后,我定以为眼前的就是蘖生本人。
“易之的易容之术委实的好。”我走上去前去伸手摸着蘖冉的脸,这肉眼是看不破绽的。
只有用手去轻轻在脸廓边缘抚着才会发现一些的异样,不过今天不会有人能接近到蘖冉。
蘖冉此刻虽然看起和蘖生没有两样,但是在定眼一看气质上多少会有一些的差别。
“三殿下,你就在这等着。服装秀开始后,我会让易之来带你一起去悦园的。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要去悦园看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蘖生虽然躺在床上。但是他意识是清醒的,你不要以为都没人了。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了,你对蘖生做了什么他都知道的。不要自找死路哦。”我看着蘖冉听到我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蘖生的房内后就满脸的坏笑看着蘖生。
我估摸他就不会做什么好事,我可不想我再来看蘖生时,他就变成luo男躺着这里,或者满脸都是乌龟王八什么的。这种事蘖冉定是会做的出来,所以只好给他一个警钟。
“快去吧,福顺越来越像大妈了。我现在忌怕的是福顺。”
“怕我?为何?”我不解的问到
“我不想去伺候那些臭男人嘛!”蘖冉一挥手,眼角儿留情万种。
“蘖冉,你给我正经点可以吗。”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辈子你就注定要当腐男了,蘖冉。
我满头黑线的转身快步离开,自己委实没办法看着蘖冉如蘖生的面容却做出伪娘般的行为。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不作不会死啊。
我快步来到悦园。舞台已经撘好,舞台中间拉着横幅,舞台两侧摆上了木椅。
楠府的悦园,是平时用来招待客人,摆设戏台的一个园子。
整个悦园粉垣围绕,清凉瓦舍,少了些金碧辉煌但又多了些田园意趣,悦园之中有个很广阔的草坪占地很大,青草碧绿油油,舞台就搭在此处。
遥望高处建着几处依山之榭,一个荼蘼花架蜿蜒曲折一直蔓延到楠府的藏书阁。
悦园与藏书阁只用了一堵花篱笆分离,一会我让易之带着蘖冉就从藏书阁一路过来,站在荼蘼花架中。
藏书阁与楠园仅仅隔着一片竹海。在这几个出口处我都让冬青安排了人手,紧紧的看守不让任何人出入蘖生的房间。
我又让冬青在待客室腾出一间空房,让给模特们化妆换衣用。
八点半开始观众入席,楠府门口安排两个家丁检票。所有的人都是凭着邀请函入场。
每个受邀的人可以携带两位家属或者亲朋。我让冬青一共发出了六十分邀请函,受邀的人包括蘖国的王亲国戚、富商、还有些文官武将,想来该来的都来了。
我站在悦园的最高处,看着楠府门庭若市。
冬青一直陪在我身边,冬青怕人多复杂,照应不了我的安全。所以一直跟在我身边,一步不敢远离。
“快到辰时了,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王妃,是否开始?”冬青看着舞台下的椅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嗯,我们下去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荼蘼架这里,一会三殿下就会站在这里。”我微微皱着眉,希望今天是个好个开始。
冬青先上了舞台按照我的吩咐,做主持人。我把为他写好的那份主持词交给他,让他就按照我写的说。
冬青今日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拔卓挺立。他挺着笔直的腰杆迈着有点僵硬的步伐走上舞台,他走舞台中间,定了定神。
我看着他拿着主持词的手竟有一些发抖,想来这家伙是紧张了。
“咳咳…首先很欢迎各位亲朋好友能大驾光临楠府。一年一度的香莱儿服装发布会在今天拉开帷幕,此次服装发布会将举行三天。第一天是男女装的夏款,第二天是男女装的秋款,最后一天是男女装的冬款。各位来宾若是看上哪套衣服了,可以去我们前门的登记处那里登记喜欢的衣服款式和自己的三围身高体重,亲们的资料我们会保密的哦。活动结束后我们统一做好后会邮寄给各位亲或者是直接送货上门。亲们,记得给我们一个好评哦!好,下面有请这次活动的主办人和服装设计师楠府的王妃上台致辞,大家鼓掌。”冬青完全没有感情的念完我给他的稿子,头没抬一下。我站在舞台一边都为他捏一把汗,这家伙也太怯场了。
在一片掌声中,我缓缓的走上了舞台。我让珠儿为我浅浅的描了眉,脸上淡淡妆。可能是因为今天我身穿了一件我让珠儿做的旗袍,旗袍外披了一件薄莎。
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一些妇人该有的风韵与娇羞。我拿出古代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步步生莲,轻扭着杨柳腰。我一走上台就有人开始惊呼,我看着台下的面孔,多数都是我不认识的。但是我知道这其中肯定藏有眼线,而我现在定要表现的处事淡然,没有任何的忧虑一色。
我举目望向前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笑千金的面容,我微启朱唇缓缓说到“前有古人煮茗操琴,在春暖花开之时兴办诗会。而今在这春末时节,我能带给你们就是关于我对于美的诠释。美得不可思议,没什么秘密。美得有意思,因为你是你自己,不做谁的影子,美丽以个性展示下一个传奇,现在由你在这里开始,你有你微笑的方式。第一届的香莱儿发布会,是以做回自我为主题思想而展开的设计。最后,预祝这次活动可以圆满结束。现在我宣布,第一届香莱儿发布会正式开始。”我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笑容满面,自信满满的望着前方,眼不斜视。
说完后,顿时场下掌声四起,甚至有人起身拍掌叫绝。“王妃姐姐说的太好,做什么不如做自己。”一个穿着简易但又不失礼仪的一个秒年姑娘起身拍手叫好,我见她起身叫好便回以一个淡淡感谢的笑容给她。
后来我问了冬青才知道,那是护国大将军家的幺女杨亦凡。从小在军营里和一堆男人一起长大思想定是不会被禁锢。
“下面首先要出场的是女款夏装,此款是今年即将流行的通勤风。现在缓缓走出的就是我们通勤代言人曼玉,此款上搭白色丝绸衬衫,所有的衣扣都是延用梅花扣,衣领处用的是荷花领,下配过膝盖的包…包臀裙。此款通勤一套,不管你用来穿在什么场合都可以。大方中不失体面,体面中不失优雅,最主要的是优雅中不失性感。咳咳…另外我要声明一下,此手稿是我家王妃亲自写的与我无关。”冬青脸红的读着我写的讲解词,可能是我写的有些露骨,这丫竟然这么快就与我撇清关系了。
而我也坐到舞台下的嘉宾席内,我想着此时蘖冉应该出来了。果然,没一会,荼蘼架的尽头处出现两个身影,我用余光轻轻一撇。从我这看去,蘖冉委实就是蘖生,没有区别。而此时已有眼精的人认出了蘖生。
“快看,那不是大殿下和国师嘛?看来传言没错,大殿下病情已经好转了。”台下的观众有谁没在看舞台上的表演,有谁在一辨蘖生真假的。我让易之一一都记在脑海里,日后这笔账我们可以慢慢算。
我徐徐的喝着手中的碧螺春,静静的观看这舞台上的表演。舞台中此刻烟气蒸腾,纠结缭绕。个个都是天姿掩蔼,自己都不忍多看两眼。
“那个,王妃。在下想问问,曼玉卖吗?”
我惊讶的看着伫立在我眼前的中年男人,一口茶喷到他雪白的外衣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拿着丝绢擦着他外衣的茶汁。
“草民恐慌,定是在下的话语惊到了王妃,望王妃不要见怪。”眼前的中年男子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称呼阁下?”我起身看着眼前这有四十出头的男人,但是他的模样却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看来年轻时定是个美男子。
“在下,司徒锦。是青城潇湘楼的掌柜。在下看这曼玉生的艳丽。有沉鱼落雁之色,羞花闭月之貌。如果去了我们潇湘楼定能坐上花魁之位。”
“啊?不,不卖。我家的丫环都是有冰霜之操,怎么会去红楼之地争做什么花魁呢。”我惊恐看着眼前这位男性的老bao。
“那不如王妃割爱把曼玉卖给在下,做在下的小妾。司徒锦定会好生疼爱曼玉的。”司徒锦眯着色眯眯的双眼看着舞台上的曼玉,那眼神就像是十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本妃委实不能见自己的丫环嫁给别人做小妾,再说婚姻岂是儿戏。得你情我愿,司徒兄说是不是啊。”我虽然是微笑的说完话,但是语气却变得足够的强硬了。
“四王叔!四王叔!”我刚完说,就听见小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转头看去,小萌正拉着王后的手向舞台走来。
“四王叔?”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司徒锦。司徒锦只是冲我尴尬的一笑就大步走向蘖萌将蘖萌抱起。
“臣妾见过王后,三殿下。”我走到王后的面前行了礼。
“福顺啊,本宫听说蘖生的病情好转了是吗?那本宫可以去见见他吗?”王后脸色颇为担忧的看着我。
“母后,你看荼蘼架那,殿下这不是出来散心了吗。我见他整日闷在屋内,着实的担忧。这几日见他病情好转稳定了,想着开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服装会,好让殿下可以走出房间透透气,这楠府里人多了就热闹了。”
“王妃幸苦,这些天生儿都由你尽心尽力的照顾,本宫也是放心的很。那本宫上去看看生儿,不知道我儿瘦了多少。”王后望着荼蘼架里的“蘖生”,而“蘖生”望见自己的母后后仅仅只是微微点头以示自己看到她了,我看着蘖冉扮的蘖生,这清高的要死的姿态还真有那么几分像极了蘖生。
“母后,还是等几日殿下的病全好了,福顺与殿下一同去宫里给你和父王请安吧,殿下现在身上的病毒还未全清,只能远远的看着我们。母后,你本身体不是很好,一接近殿下就会被传染的。太医说了,这病啊要是年轻体壮的还能熬过去,幸好殿下身子原本就好。不然就…就…”我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我一手用力的掐着自己大腿处,一手用丝绢擦着即将流出的泪花。
“好,好。那本宫就不上去了,福顺你也别太伤心了。会好起来的,来来坐这,我们看服装秀。”王后一见我眼红了,立刻就不在说要去看蘖生了。
我与王后并排坐着,我回头想看看小萌去了哪,我扫视了全场,发现他正坐在司徒锦的身上和他有说有笑,完全无视我的目光。
看来这孩子记仇记得狠啊,我无奈的转过头看着舞台。
“母后,那位四王叔是?”我听小萌这一唤,整个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
“王妃说司徒锦啊,他是大王的四弟,当年本宫刚嫁到王室生下蘖生。司徒锦那时真的狂浪不羁,而且生的貌美不知多少少女为他轻狂。他也是四处留情招蜂引蝶,后来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不知如何管理。他索性在青城开了一家红楼,那些爱慕他的女子都去了潇湘楼,只是据说潇湘楼的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烟花之地,这种胆大妄为之事做的出来就必须要想到承担的后果,王室怕他有损王宫名誉,直接将他贬为平民去了封位,就连蘖这个姓都禁止他使用。所以后来他就用了司徒这个姓,只是这些对于四王叔来说都是虚的,他所在意的岂是你我能懂的。他一世不安定的情,不会仅仅只留给一个人的,这世上的男人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王后眼色迷离的忆往昔,看着她时而怀恋时而后悔的脸色,想来这王后曾经一时也深深迷恋着司徒锦吧。我听完王后的话,没有出声,看着她整个人还沉浸在过去之中,自己委实不想打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