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泣久。
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
唐丰回到家的时候,衣服兜里连个钢蹦都掏不出来了。
不过幸好他还有卡。
晚上随便吃点什么下去喂猫然后取钱得了。
敲定计划的唐丰十分愉悦。
而一旁等了他很久的展博也很愉悦。
当然。
他的脸上可看不见愉悦的神情:“唐丰......”
看上去就是哀哀哭泣良久的样子,“唐丰......你终于回来了。”
唐丰......本人表示。
?
你让大炮碾了?
哭个毛啊。
能干事儿的时候就不要哭。
于是事情很快回到了正轨。
展博蔫蔫哒哒地和唐丰下楼喂猫。
唐丰站在大圆石头墩子上面看猫,谁知道是怎么站稳的。
一只猫跳上去。
唐丰往左边移了一个墩子。
猫感到无趣。
去吃投喂去了。
另一只猫接着跳上去。
滑了。
去吃投喂了。
展博在旁边一边辛苦喂猫,一边看唐丰如何岿然不动像座坚挺的雪山。
唔。
好玩。
奈何奈何~
展博把东西摆好,喊唐丰走。
唐丰按着他的掌心,下了墩子,跟展博分享:“你知道吗?”
展博:“我不知道......”
“刚刚那猫会翻白眼诶!”唐丰有点兴奋。
展博摇头:“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消失那么长时间看到你。我也会翻白眼。”
唐丰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展博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
怎么一副嘴唇上面抹耗子药,逮着谁毒谁呢?
怨念这么深沉?
失恋了?
好家伙?河莉秀还是那个艾达?
时间线上都不太对啊.......
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
先去吃饭吧。
唐丰松开展博的手,在路边摸了一把猫。
换来“喵喵喵喵”地几句,唐丰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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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咖啡厅里。
夕阳的光辉慢悠悠地如洒金一般。
唐丰要了杯加了太妃糖浆的香草拿铁。
甜的齁的慌。
这什么奇葩口味。
说好的香草味呢?
被太妃吃了?
齁甜。
唐丰如果现在嚎一嗓子,绝对有颤音。
展博因为好奇和唐丰点了同款。
现在看着唐丰面无表情,还以为不好喝。
微微抿了一口。
没什么问题啊。
正宗美式风格。
齁到爆炸的风味,很久没尝试过了。
不过唐丰应该是不适应的。
展博去柜台要了瓶常温的纯净水。
唐丰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坐在那里缓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出来。
他说:“好甜。”
展博把他那杯也拿过来。
“那就交给我了。”
“你点菜吧。”
唐丰没回应他,转而看向街角的面包店。
展博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是一菲。
还有沈临风。
唐丰收回视线,“要请他俩过来吃饭吗?”
展博摇头,意识到唐丰没看他。
他说:“不用。”
“成年人的世界,还是少掺合的为妙。”
唐丰合上下菜单。
点了白灼的时蔬和虾,主食是一碗米饭。
展博好奇地问:“胃口不好么?”
这下轮到唐丰摇头了。
“我不想吃而已。”
“太甜了。”
“败胃口。”
菜单被侍应生带走。
展博看着唐丰的头发,忍不住问:“你最近,住在哪里呢?”
唐丰抬头看他,眼睛微眯:“保密喔。”
“试图窥探别人的秘密,展博。小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喔。”
“到时候天天有人is watching you!”
展博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我如果想知道你的秘密,你就会随时监视我?”
“也行。”
“你天天看着我吧。”
“我要知道你的小秘密。”
唐丰诧异地眨了眨眼。
受虐狂啊你。
看起来还怪享受的。
唐丰果断摇头。
展博不免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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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说。
“好几儿难吃!”
唐丰面对着煮到稀巴烂的蔬菜和老的弯成塑胶模具一般的虾,很是头痛。
拿纸擦了擦嘴。
唐丰表示。
吃个几儿吃。
走吧。
没办法。
餐厅厨师借了大车往家赶呢。
突然想起这个事儿。
两个人都沉默了。
展博和唐丰沉默地走在路上。
像两只不停扇动翅膀躲避坏消息的蝴蝶。
展博突然停了脚步。
他问:“唐丰。”
唐丰也停下来,侧身回望他。
展博看着面前的人,他身上呼吸时的每一寸起伏,每一次波动,每一秒气息的浮现,尽数在他眼前。
又一次。
展博看见自己的发丝在眼前晃动,随后一瞬间停滞。
头发长长了。
他说:
“唐丰。”
“你这些天出去。”
“是在忙这些么?”
“你和我说,你好像做了一件好事儿。”
唐丰不再看他,转身往家的方向去。
展博跟上去。
他听见唐丰说话,声音极低。
“窥探我的秘密。”
“是想视间我么?”
展博的脚步停滞,瞳孔颤动。
“放心。”
“已经处理好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
唐丰说着——
直到展博走快几步赶上他,拽住了他的手掌。
And you don't seem to understand.
唐丰也不在意。
任他拽着他的手。
这下轮到,展博的低语萦绕在他的耳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有些话。
是不需要讲的太明白的。
懂的人自然懂。
不懂的人。
自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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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讲的清楚不清楚,展博理解不理解。
都是次要的。
唐丰回去就把那些工作分了一半给展博。
展博接过猛猛就是干。
看起来比那条狂敲八千行代码还努力。
一菲回来看到两个人埋头苦干的架势。
也过来分担了一些。
越看越心惊。
这些物资和数据完全不可能是一个下午收集起来的。
一菲的手颤了颤。
她闭上眼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决定,干就完了。
帮助别人,还要追根究底。
她可没这闲工夫。
三个人加快速度,一个小时多总算弄完了。
唐丰困的洗漱完直接倒床上睡觉。
展博站在他的房门口,替他关灯,合上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唐丰的眼睛睁开。
十分清醒。
一躺床上就失眠。
唐丰翻了个身。
看天花板。
曾老师现在到哪儿了呢?
曾老师会害怕吗?
曾老师究竟是想成为一个英雄。
还是……
因为他的行为,不得不成为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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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车辆由少变多。
曾老师摸摸包里的东西。
叹了口气。
他听见人的哭嚎。
听见风刮过他耳边,冽冽寒风带来的痛苦的气息。
他看见人的眼泪。
看见雨拂落他眼前,颗颗雨滴汇聚成惊吓得河流。
曾老师已经想到了。
那会是怎样的地狱。
只怕他的想象不及万一。
人的生命在一瞬间,转瞬即逝。
人的苦痛在一瞬间,被土掩埋。
心颤动。
哀泣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