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当做盾牌并不能守护子乔。
但是。
好像展博对此有点见解。
..................................................................................
擦完脸的小糖炒栗子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
五一补觉是人类的天性啦。
自然也是小糖炒栗子的天性。
他在这里安眠,像糖炒栗子待在纸袋子里被消费者提着走在路上,晃来晃去的安稳。
同一世界,隔着一道门的他们。
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曾老师那句“何况你”杀伤力太大了。
展博无力地笑:“曾老师。”
“如果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意,那他就不是凡夫俗子了。”
“他是至高无上的Jhwh。”
“他对每一个人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但,Jhwh也会有偏爱的人。”
“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只是凡夫俗子。爱欲皆有。”
曾老师看着他,眼睛里闪现过几瞬画面:“你需要知道。”
“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
“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
“如果你当这整件事情都只是逗乐的玩笑,还一意孤行,拉他下水。”
“会收拾你的不止我。”
“不止我。”
那些画面,是流泪的人。
是接到电话的他,只能看着调音台的过去。
是看着对方貌似勇往直前,却也是湮灭在时间的长流中的未来。
是现在。
..................................................................................
一菲推门进来,她没意外这俩人怎么在对峙。
她换好鞋,坐在沙发上。
对着这两个人说:
“当然不止他。”
“还有我呢。”
“陆展博。我是你姐姐,可我更是一个,三观正,五官好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动手的也不会只有我们两个。”
曾老师去厨房端了两只咖啡杯走了过来。
他坐在旁边的小沙发,继续听一菲讲。
“展博,爱情不是实验定理,研究下去就一定会有结果。”
“爱情就像是........”一菲翘起了二郎腿,端起了咖啡杯:“无缘无故的两个人因为一条线走到一起。如果想走下去,你不能只是把这根线锻造地钢筋铁骨,水蚀不断,火烧不灭。你要用这根线筑一座城,在别人试图撞进来的时候,是铜墙铁壁、足以抵挡山崩海啸,却在那个人撞上去的时候,是软的。”
展博能够感到脖颈处的红绳正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他走过去,靠的更近一点。
心好像也更透明了一点。
心口处那一颗金坠子,也显得格外沉甸甸的。
他的那颗跟曾老师的不一样。
更跟大家的不一样。
..................................................................................
他们听见展博说:“一年不够两年。”
“两年不够五年。”
“五年不够十年。”
“十年不够二十年。”
“总有一天他们会接受的。”
他们看见展博的脸上有些喜悦:
“如果唐丰同意,今天我们就会远走。”
“找到能够接纳我们的地方。”
“我们可以去United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and Northern Ireland,也可以去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我们去london,我们去Las Vegas,我们的脚步会踏遍每一个能够接纳我们,平等对待我们的地方。”
“如果没有能够接纳我们的。”
“我会为他,筑一座城。”
“这座城只有我们。”
“我们两个。”
“他现在里面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可以见他所有想见到的人。”
“我以我自己为保证,保证他是自由的 ”
“保证他是快乐的。”
“保证他是安全的。”
“曾老师,姐。”
“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就是喜欢他。”
“喜欢他。”
从心尖发出的剧痛击溃了他的鼻尖。
明知不可为而为,是痛苦的。
明知可为而因世事不为,是酸楚的。
..................................................................................
曾老师叹了口气,苦笑:“如果唐丰不喜欢你呢?”
“如果他没办法接受你呢?”
展博说:“那我会是他一辈子的挚友。”
“在他的背后,等他回头。”
“一辈子。”曾老师的笑有了一点讽刺。“你知道一辈子是多久吗?”
“你知道人口中的一辈子,是瞬息万变的吗?”
“别说一辈子了展博。”
“三年。”曾老师伸出三个手指。
“你如果能够坚持这个想法三年,我都很佩服你。”
一菲打趣道:“曾小贤,你不能这么对唐丰没有信心啊。”
“三年而已。”
“您老人家可是都八年了。”
曾老师暴起:“胡一菲!你别老戳人伤疤好不好?!亏你平时还以高素质人才自诩。 ”
“你这叫什么高素质人才?”
“你这简直就是高学历高智商低素质嘛!”
一菲和曾老师突然就吵起来了。
..................................................................................
展博移步至阳台,看外面的天空。
三年。
就是一千零九十五天。
两万六千二百八十个小时。
一百五十七万六千八百分钟。
九千四百六十一万一千六百秒。
三年里。
一些人会出生,一些人会死亡。
一些人离开家,一些人找到家。
会有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有人会离婚,有人会结婚。
时间真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曾老师只说三年,因为很多人没能坚持下来。
地球会公转三次,自转一千零九十五次。
他会读完一千二百二十二本书。
会有两万六千二百八十个人路过他的人生。
他会写下一百五十七万六千八百个字。
而他和唐丰,会在一起再次度过三次新年。
他们会打飞滴去挖笋,会坐船出去海底捞。
会蹦高了摘葡萄,会在楼下投喂动物。
会听风的声音。
会追流逝的云。
会看过往的星。
会接落下的雪。
他们会。
他们会一起去做那些事情。
那个时候他应该会占据唐丰生命历程里的.......
将近六分之一。
唐丰一直不肯说自己的年龄。
搞的他真是很好奇。
不会他比唐丰要大。
唐丰才会说不出口?
真是无理的猜想。
那万一是真的。
唐丰要喊他什么呢?
展博倚在阳台的栏板上,悠闲地晃悠着。
后面是快被气哭了的曾老师正在奋起反抗。
一菲姐正在积极努力地安慰。
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
阳台的另一边。
子乔嗑着瓜子,瞧一眼阳台椅子上的关谷,吐槽道:“你瞅对面闹的。”
“还是你安静。”
?
能不安静吗?
他老人家可是气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