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鸪强行镇定下来,她选择东张西望,她在找到一些东西,她想要找到标志。
唯一寻找到的,是后方的被海风吹散开而露出的微弱灯光,没错,这艘船的后方竟然有灯光,就那样的跳跃着,与夏天的那些萤火虫一样,在低空中飞行着,不接近地面,却也不升高于天空。
它们不是星星,不是地石,它们是跳动的希望。
“涨潮了!”
“光芒要被潮暗遮挡了!”
柳禾鸪和华鹧琳的耳边响起声音。
“属于我们的登陆即将开始!”
“她妈的,华鹧琳,后面那个东西我感觉像个心脏。”
华鹧琳没有往后撇,她专注于眼前的潮水将要铺盖而来了。
当然,柳禾鸪说的是对的,她说对了,这也意味着她清楚的知道了,后面那个东西是她们要保护的。
至于为什么要爆粗口?
那当然是自身难保了。
柳禾鸪已经吐槽了,我自己都快没了我还要看你,不是老弟,你还真指望上我了。
“呼!”
柳禾鸪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没有放弃,她想到了那句话,好像是那个男人说过的,之前的最先接触到的那个拿着灯笼让他们撤退的人。
“是那个云宥雨,柳禾鸪。”
“他告诉我们的,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们有未来。”
柳鹤鸪慢慢说出口,她没有着急的样子,她要远比柳禾鸪更加镇定。
不是有办法,而是没办法时候的态度更加重要。
是镇定。
柳禾鸪无法那么镇定,因为她感受到了压迫,她是潮水侵袭的目标,是要被摧毁的人。
她还只是个普通人,被枪指着不会下跪求饶,但也绝对不会坦然平和的看向远方的夕阳。
她会颤抖的告诉自己镇定,然后想办法。
“该怎么办?”
“大姐现在不在的,你要依靠的只有我们,只有自己。”
就在柳禾鸪牵住的华鹧琳的手,另一只手竟然也慢慢搭上来几根手指缠住她的手。
“柳禾鸪,我们要一起拿着武器。”
说罢,等柳禾鸪清醒过来,她的那只手上握住了武器,一把锏。
“万事万物都有破绽,自然的力量虽然宏伟,可是谁敢告诉过我们,自然其中也会被翻涌溃退呢?”
“只有自己,柳禾鸪,敬畏自然,绝对不是恐惧自然。”
说了这些话,柳禾鸪能够更加镇定,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还是耷拉着的,潮水却翻涌到她们的眼前了。
在此刻的,华鹧琳那边出现的变化。
不是她自身的变化,是周围,她的周围开始起风,开始有空气围绕着的高速转动。
随后的被打散一般扑向四处,而后的动作是更加凶猛的向华鹧琳的前方汇集。
柳禾鸪清晰的感受到了风吹过了她的头发飘散凌乱,还有的是衣服被风浸透的清爽,脸色慢慢缓下来,她的内心在此刻踏实的落地,同华鹧琳一样。
很明显的景色,狂风这次站在了两个人的身边。
它同她们对抗海潮。
这不是狂风的幡然醒悟,这不是东风的偶然莅临。
是华鹧琳内心所付出的祈祷,她的内心的力量得到的呼应,作为一个民族的标志中的信仰。
长生天。
叫法的不同但相同的作用。
它们都是在为人们的希望指路,那不是迷信,不是封建,是真实发生却难以解释的偶然。
是古代所说的气运之子的能力,但那也只是巧合的巧合,可就那样的组成的东西--非凡。
柳禾鸪扭头看到华鹧琳,果然这个家伙正在闭眼祈祷,她抬着头祈祷的,不是那种跪拜祈求的可怜作态。
好像是,东风助我的本就应当。
“你真的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盟友,甚至我感觉是至交。”
柳鹤鸪心底里发出的话语,她对于华鹧琳这位盟友的评价是非常赞扬的态度。
“我当然不止一次的认可华鹧琳这个家伙对于我们一路上带来的帮助,除了她,可能还真没有别人能解决发生的困难。”
就在柳禾鸪两个人的对话中,华鹧琳这边同样想起了声音。
“华鹧琳,这不是你自己的信仰,可留在你内心的竟然是这么纯粹。”
“华鹧凛,这是信仰的呼应,大同小异。”
“是啊,我没想到你竟然带来了狂风的帮助。”
华鹧琳嘴角有些止不住的上翘,她缓缓睁开眼。
“柳禾鸪,别看了,我知道我很漂亮。”
“你真厉害,狂风臣服你了?这么听你话,我看你那不是祈祷!”
柳禾鸪有些严肃,她害怕这样会遭到不好的报应。
“不用担心,柳禾鸪。”
“在我的小时候,我们那边就是信仰长生天,没错,我带来的是长生天的帮助,我相信的认为是长生天。”
“在我的小时候,在我的父亲每次都要外出远门的时候,他都会向着天空举手,双臂抬起的怀抱天空那样的姿势。”
“他的嘴里念出的词,长生天,愿你护佑我!”
“当时我只觉得神秘,父亲他只告诉过我,长生天会护佑草原的每一位子民,但他从没告诉过我长生天是什么,后面我问了别人,有人说是苍天,有人说是一位神。”
“到最后我的母亲给了我一个解释。”
就在此刻的,柳禾鸪听得越来越入神,两个人感受不到狂风和海潮对战滴落的海水和掠过的狂风。
这一刻都暂停一样的感知不到了。
吐出的话语。
“都只是心中的信仰,是伟大的,也是平凡的,存在每个人的心中。”
华鹧琳呼出一口气,她还想告诉柳禾鸪一句话。
“柳禾鸪,你会认为陆地的尽头是海洋吗?”
“当然了,群山的另一边也是大海,这两个算是课本里都会说的吧,我记得有这些话。”
“嗯,但在我读过的一本书里,也是我父母给我的一本书,已经忘了书名了,现在也找不到了。”
“但其中有一句话告诉我,让我至今铭记烙印心中的话。”
“也是我父亲告诉过我的,对于每一个草原上的孩子来说,大海从来不是尽头,不是旷远辽阔,那远不如另一个东西,草原。”
“柳禾鸪,大海的尽头是草原。”
这些话非常的震撼,最起码的对于柳禾鸪来说,她全身又开始颤动,不一样的感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的震撼。
尤其是最后的那句非常狂妄的话,大海的尽头是草原。
因为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海水的面积远大于陆地,这是一个常识,这样的情况下还说出这句话,柳禾鸪不认为是那边的人没有文化。
只有一种可能,是对于长生天和草原的崇拜。
柳禾鸪在此时当然也体会到了一些,她相信这些狂风是长生天带来帮助华鹧琳的。
强烈的感觉罢了,这不重要。
眼前的情况才是应该关注的,两个人牵着手看着眼前的伟大,陪伴彼此的渺小。
后方的跳动的光芒更加剧烈的自己在上下跳动的同时还抖动起来了,在转动着跳跃。
它感受到了什么,还是说,它也在为之震撼眼前的场景。
是呐,狂风和海潮分割了世界,吹散弥漫过来的潮暗,压过席卷过来的海潮,这时候更了然的看到,那里还有光与暗的交织。
狂风带动着光芒不断的汇集弥散,不断的引领着光芒向西方的那片黑暗地带发起冲锋。
牵动着一切对抗着黑暗的侵袭,对抗着海潮的压迫要使万物弯腰屈服的狂妄的擎天浪潮。
就与之前两个人所经历的一样。
这是个盛大的开幕。
诞生出来的戏剧的曲牌--乘风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