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姐,今天是平安夜,还下雪了,很浪漫的。”同事好像在善意提醒她。
她手里拿着手机,反复摩挲了几下,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易安看到来电人“胡祎舟”的时候,略微沉吟了一下。
贺沧澜正在会议室里听取国安控股的几家企业董事的汇报,估计没空回应这个电话。
但是易安不敢贸然去接。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胡祎舟,他完全猜不透贺沧澜是怎么想的。
直到半个小时后的休息时间,易安匆匆进到会议室:“贺总,电话。”
贺沧澜看了一眼:“你给她回过去,问什么事。如果是关于见面的事情,一概说我没时间。”
“是,我马上回。”
“等一等,”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金笔和文件:“东西准备好了吗?”
“贺总,都备好了。”
“嗯。”男人眼中有一抹温柔闪过:“下雪了?”
“是,这是京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第一场雪。”男人嘴里轻声重复了一下:“下去吧,我大概六点结束。”
“好的,贺总,我在车里等您。”
出门,易安便给胡祎舟回了电话。
“沧澜?”
“您好,胡小姐,我是贺总的助理易安。”
“哦,沧澜在忙吗?”
“是的。胡小姐有事情的话,我来代为转告。”
胡祎舟心情缺缺。难道想和贺沧澜见面的事情,需要让助理去转达?
只好说没事,等他有空再联系。
挂断电话,胡祎舟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思考再三,发了条信息:“沧澜,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贺沧澜过了很久才回:“胡小姐,抱歉,今天工作很忙。年后我会单独约你的,有些话想和和你单独聊一聊。”
年后约?这战线未免也太久了点。
那天心情欠佳。蓝蝶拒绝了丛月、杜少康和不少留京同学的场,还有宋屹梁之逸和路遥组的局,直接开车回了家。
她的手机响个不停。
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工作中的单身男士,都在今天发出了邀约:
“蓝蝶,晚上一起吃饭,赏雪?”
她从来不会不回复。
不过,这个工作,回家要交给蓝田了,统一回复:“不好意思,谢谢。”直接客气拒绝。
蓝蝶看了眼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要的,只是那一个人的信息而已。
车开入院子,下车,两颗苍翠的青松树,立在院子里的显眼处。带着初雪,绿白相间,分外清爽。
树上已经缠绕了漂亮的彩灯,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还有圣诞的雪花、麋鹿、圣诞雪人等装饰。
这让小姑娘十分惊喜,带着蹦跳的走过去:
“奶奶,蓝田,好漂亮的圣诞树,哪来的?”
蓝田走出来:“姐,你回来了,是易叔叔下午派人过来装好的。”
易叔叔?易安?!
蓝蝶的心抑制不住地跳了一下,想了想:“易叔叔有说什么吗?”
“说晚上吃火锅,老北京紫铜火锅,还有牛羊肉和各类青菜,都准备好了。”蓝田调皮的眨了眨眼。
冷冬来个火锅,确实不错。
“姐,快进来,屋子里也有圣诞树,来看看。”
……
锦园的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七点。
蓝田正在给蓝蝶回复着拒绝信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姐,这些号码拉黑好嘛?”
“不行,都是工作中可能要打交道的。”
“那你赶紧官宣个男朋友先顶个雷不行吗?”
“我宣谁啊?要不你先替我顶雷?”
“顶什么雷?”
低沉如大提琴音色的男声响起,客厅门开,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身上还有星点的落雪。
锦园的阿姨赶紧迎了过去,把贺沧澜脱下的大衣仔细地收了起来。
“奶奶好,蓝田小伙又长高了。”
“小贺,就等你了。饿了吧?火锅马上煮起来,啊。”奶奶笑眯眯的,和两位阿姨开始忙碌起来。
贺沧澜打完招呼后,直接走到了那个站起身,愣着的小姑娘身边。
手轻轻碰了碰那个润白的小脸蛋一侧:“愣着干嘛?给你的。”
那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超大的泰迪熊花束,她爱的泰迪熊和洋桔梗混搭,漂亮又萌趣十足。
“你怎么来了呀?你们都骗我。”蓝蝶接过了花,小脸上有淡淡的粉红色。
“谁骗你了?我办他。”贺沧澜浅勾唇角:“我想吃奶奶做的铜火锅了,就这么简单,和你没关系。”
蓝蝶翻了个白眼:“脸大的人,向来说任何话都不会眨眼睛,良心也不会痛。”
贺沧澜微微点了点头:“在你眼里,我应该不需要良心。”
“哥,姐,你俩够了,腻歪起来就没完,知道大家都陪你俩饿肚子吗?”
蓝蝶瞬间红了脸,想怼蓝田,又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好歹人家也给自己当了半天回复短信的枪手。
只好推了一把贺沧澜:“去,洗手去,都怪你。”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苗条柔软的身子,抱着那束他送的花,转身走向了她卧室的方向。
步子里,带上了轻微的蹦跳。
那顿晚餐吃的特别温馨。
贺沧澜照顾着桌上的三人,涮菜,夹菜,讲笑话,俨然已经是家里的一份子。
他不间断地给那个小姑娘添着牛羊肉:“你多吃,你部里是亏待你了?脸都赶不上我掌心大了。”
蓝蝶嘴里圆鼓鼓的:“我本来就脸小,不像某人。”
“脸大了好亲。”
这句话他说的一本正经,蓝蝶听的心惊肉跳。
这忍了几个月的不见面是为了什么?她不想今夜破功。
吃过饭,贺沧澜带着蓝蝶蓝田到院子里赏雪。
一对龙凤胎宝贝,围着闪烁的圣诞树又蹦又跳,像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贺沧澜一直在默默地看那只小蝴蝶。
穿了很可爱的毛茸茸的大白兔家居服,院子里寒凉,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长款的白羽绒,雪白一片,像一只圣洁的雪精灵。
蓝田跑到贺沧澜身旁躲避的时候,蓝蝶也不依不挠地追了过来。
他把她那双细白的小手握住:“手冷吗?”
蓝蝶下意识用力抽,没抽回来,反倒被他攥的紧,往怀里拉近了一些。
蓝蝶赶紧左右看,发现蓝田已经没了人影。
贺沧澜一直在垂眸看着她,大手牢牢握着她的手。
许久,略带沙哑的声音倾泻而出:“蓝蝶,抱一抱?”
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哭了,话音里带了没掩饰住的哭腔,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人敞开大衣,把那个娇柔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包好。
他轻轻拍着她,任由小姑娘在怀里抽抽搭搭的哭,后来渐渐哭出了声音。
压抑了太久的委屈,还有一直隐忍的想念。
她真的不是矫情,她又有什么资本可以自命清高的?
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爱的小心翼翼,还没有得到,就开始害怕失去。
贺沧澜抱了她好久,反复说着:“蓝蝶,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可是我还是先不能和你好。”怀里的小姑娘话不成声,语气却很坚定。
“嗯,我都听你的。”男人吻了她发顶的落雪:“年后我就处理好。
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你了,才会忍不住在今年初雪时来看你。蓝蝶,宝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