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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易深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那张含金量满满的毕业证书,回到了他日思夜想期盼了七年之久的故乡。
飞机上心潮澎湃,甚至可以说是趾高气扬。
这回老头没话说了吧!
想着一会见到小丫头要说些什么,心里一遍遍的酝酿。紧张,激动,忐忑不安,还有难掩的羞涩。以至于一旁的周正哲跟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出了闸口,老远就看到了父亲和二叔,一如当初离开时那样。
易北城风采依旧,淡定从容,岁月好似在他身上着墨不多。
比父亲小八岁的二叔倒是沧桑不少。
除此之外,他们身畔再无旁人。
怎么会呢?
易深有些不甘心的放眼寻找,她是不是去洗手间了?或者等的无聊在附近转悠……
又或者张牙舞爪的要给他一个惊吓,故意躲在某个地方……
可是人都到了近前,迎接他们的还是父亲和二叔。
他心里一沉,暗暗念道:念念,你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为什么你没来?
噢,我知道了,你在生气是不是?气我这些年没有回家,没有联系你。
“易叔叔好,小叔叔好。”壮壮的周正哲率先跟家人打招呼。
“哟,正哲,长大了,这身板真结实!”易南城上手摸了摸,由衷赞叹。
周正哲憨憨的笑,和易南城热烈拥抱。
“爸,怎么不见你老啊。”易深则搂住父亲的肩,发现自己居然比他高了。
易北城抬头看着这个挺拔帅气的儿子也微微一愣,“你现在多高?”
“一米九。”
“嚯,这么高了!国外伙食这么好吗?”
易深斜了斜眼睛,“你还好意思说。”
“太高也不好,可别再长了,找对象麻烦。”易南城插话过来。
“个矮才麻烦吧。”比易深稍矮一些的周正哲说道。
“傻瓜,男人和女人的最佳身高差是十五厘米,像深深这样的,将来得找个一米七五的女人跟他配,要不太不方便了。”
“怎么不方便?”周正哲问。
“你自己想。”易南城笑。
周正哲:“……”
易深拍拍他,“别听我二叔瞎掰,他从来都不正经。”
“怎么是瞎掰呢?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不信你问你爸。”
“那你跟孟老师是最佳身高差吗?”易深打趣。
易南城冷脸,“去!”
五年前孟羽秾受伤的事易深并不知道,只是在那之前听二叔吹过孟老师如何追他追的死去活来,要逼着他结婚云云。
他太了解二叔了,交往了三个月还没断掉的肯定是某人自己上了心,于是这会调侃他,果然看到二叔变色。
易深继续追踪,“对了,二叔,你和孟老师怎么样了?后来你都没提了,不会又黄了吧?”
“我们俩好着呢,管好你自己吧。”易南城白了他一眼,搭上周正哲的肩膀和他说话去了。
哟,这都七年了,还好着呢,难得!
而她的念念呢?长成大姑娘了吧,一切还好吗?
愣神的工夫父亲已经离他有些距离了,易深赶紧追上去,迫不及待的问,“爸,念念怎么没来?”
“上学呢。”
“她知道我回来吗?”
“嗯。”
知道居然没来……他心里好不失落,原先的兴奋劲好像铁水遇了寒冰迅速冷却下来,“她,几点放学?”
“不一定,有的时候下午没课。不过她现在住校,周末才回来。”
“啊?离家四十分钟她还住校?”易深吃惊,同时更加丧气。今天才周三,也就是说至少要两天以后她才回来。可他,现在就想见到她。
若不是碍于旁人,他现在就想直奔学校。
周正哲在前面听到了,回头说道:“我都已经有七年没见到念念了,走的时候她才十二岁,现在都十九了,肯定变化很大,估计在路上都要认不出来了。”
“那是,你绝对认不出来。”易南城自信满满的说道。
“大变样了吗?是不是更好看了?”
“哈哈……”易南城冲着周正哲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哪天你自己评判!”
易深看在眼里,有些不屑,心说再怎么变我也能认的出来!
取了行李,四人上车,回易公馆。
正是傍晚,回去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周正哲念着奶奶,中途下车要换坐地铁回家。易北城没强求,给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便招了辆出租车给他,又转了两千块钱到他手机。
周正哲连忙推辞,被易北城阻止道:“正哲,你跟深深是好朋友,我也早就把你当我半个儿子了,所以有些话不用再说。回去陪陪你奶奶,倒个时差缓一缓,工作的事我来安排。”
话说到这份上,再客套就矫情了。周正哲感激的点头,又鞠了个躬,“谢谢易叔叔。”随后跟大家挥别。
“阿哲,过几天我去看你奶奶。”易深也徐徐挥手。
“好,我等你!”
刚进易公馆,奶奶宋淑臻激动的从房子里跑出来,还是一身旗袍,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就是白头发厚厚的一层,见老不少。
“深深,我的乖孙子!”奶奶哭了,太激动路都走不稳了,被阿善搀着过来抱他。
“奶奶!”易深也鼻子发酸,搂紧了她,“在外面的时候我可想你了。”
“奶奶也想你,都是你爸,不给我来看你,每次只会发点视频糊弄我。”
“爸爸是怕你心脏受不了,你不是一坐飞机就心跳过速吗? ”易深拍着她的背,哄着她道。
“可是奶奶想你想的心脏也受不了啊!都七年了,你看奶奶是不是老了?”
“没有,在我心里奶奶永远都不会老。”
“臭小子,连你的嘴巴都变甜了!”奶奶又哭又笑,高兴的像个小孩。
餐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家还是那个家,温暖依旧。
只是小丫头不在,总是缺少了一份鲜活,这样的日子她就应该坐在他身边,一声声的喊着,一步步的黏着。四十分钟的路程,她怎么就不能回来呢?请个假也不可以吗?
“奶奶,念念不是才大一吗?学校要求住宿吗?非要到周末才给放假?”
他向奶奶发出了三联问,只为打探一下虚实。
“哪有啊,她原来是回家住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说要住宿。”
这样的答案出乎意料,易深一愣,看向父亲,怀疑是他的安排。
易北城面色沉静,没事人一般的说道:“听她说参加了几个社团的活动,跟同学一起演话剧有点忙,所以干脆住宿舍,周末回来。”
角色扮演吗?那确实是小丫头的爱好,那个时候她还说长大了要当编导呢,将来把所有她喜欢的漫画人物拍出来。
这时布菜的阿菊说道:“老爷,下午小姐打电话回来了,说这个周末不回家,学校里事比较多。”
看来今天他回国的日子挑的不太好,接二连三的传来“噩耗”,居然这个周末也指望不上了……
“这丫头,不像话了啊,知道深深回来也不回家!”易南城嘟囔一句。
易北城解释,“她做事认真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是身不由己。”
“我看她是故意躲着深深。”
是了,二叔说的没错,他七年不归,她生气了。看来父亲在小丫头面前另有一套说词,她对自己颇多怨言。
易南城还在继续,“小丫头很记仇的,当时你离家的时候我骗她上楼拿个包还记得吗?”
易深点头,“记得。”
往事历历在目,哭声犹在耳际。
“后来她把我房间掀啦,就跟抄家了一样。你品,你细细品。”
易深眉梢微挑,“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