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哥,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想断子绝孙啊!”说话的是易南城,他刚刚进屋便看到眼前这一幕,飞也似的冲上来,不小心挨了他哥一拳。
儿时的记忆点点滴滴,老哥这拳头还是那么硬啊。
“别拦我,今天我必须让他知道‘服’字怎么写!”
“打坏了可是你的儿子啊。还有,老妈那你怎么交代?这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孙子,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的,护起犊子来可是六亲不认,你自己要有点数。”易南城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用老太太来震慑了。
“南城,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被他一打岔,易北城有所缓和。
“我知道我知道,阿福他们都告诉我了。消消气,哥,哪个小子不淘气啊,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不也这样嘛。”
“那是你,我没有!”
“对对对,大哥是好学生,品德高尚,风骨高洁,易深和我都是凡人嘛,凡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改了不就好了嘛,坐下坐下,别动粗,有辱斯文。”
“你又来和稀泥。”
“好啦好啦,喝口茶消消气。阿菊,重新沏杯茶来。”
“深深,还愣着干嘛,上楼反省去,看把你爸气的,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啧,快去啊。”易南城见侄儿还犟着不动,赶紧给郑彪使了个眼色。
这个时候还不走,补捶啊。
等郑彪把易深架走了他才松了口气。
转脸看到易念还在边上杵着,又催道:“念念,快去吃饭啊,我和你爸爸说点事,一会就来。阿卉,带小姐去吃饭。”
阿卉正在餐厅边上站着,听了招呼立马跑过来。
“二小姐,走,吃饭去。”
很快,客厅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个。
易南城松了松领带,坐下来道:“哥,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才几天啊,深深就挨了两顿打,十六岁不小了,你用这种方式只会激化矛盾。”
“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易北城没好气的说道。
有道是说嘴容易做事难。
易南城尴尬一笑,“我还没成家呢,哪里能教的了你。要说对付女人,我或许还能跟你聊聊经验。”
“嗷哟!”胸口立马挨了一拳,易南城吸着气揉道,“开个玩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嘛,你还跟我动起手来了。”
“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市中心那个项目你必须拿下,这个周末之前要是再没结果,以后每天准点回来,不用出去应酬了,你要是私自跑掉我就给妈打电话,让她派人接你回去。”
“欸,别别别!”
“那你速度快点。”
“啧!”易南城直接卸了领带,往旁边一丢,有些气恼地说道,“那块地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竞争对手恶意压价,不就是钱嘛,我不赚了,我跟他们耗,我赔的起。但是那块地上有个敬老院,造福社会很多年了,你总不能让我把那些孤寡老人往外面推吧,太残忍啦!做不出来!”
“给补偿啊。”
“我还不知道补偿吗?可是费用实在太高了,高到离谱,那我还忙它干什么?”
“我不管你,你自己想办法。”
“大哥,你这样会死人的好不好?”
“那我给你两条路选,要么让易深易念两个人兄妹情深,要么把那块地搞定,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啊!”易南城撩了撩头发,盯着他哥那张虽已不惑却魅力正盛的脸,问道:“我要是让他们俩和好能不能给我放三个月假?”
“你想累死我啊?”易北城白他一眼。
“搞定他们两个比任何工程都累你知道吗?”
“要是简单我还让你选?三个月肯定不行。”
“两个月。我已经很让步了,我都快被你榨干了,哥,去年的年假我还没休呢,说取消就取消了。”
“半个月。”
“不是吧,你打发要饭的呢。”
“算了,周末之前把那块地的问题解决,他们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我比你在行。要不这样,一个月,我吃点亏,真的,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哥,一个月一个月。”
“成交!”易北城起身,往餐厅去。
易南城愣了一下,看着他轻松的步伐,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市中心那个项目根本没有做的必要,但他哥非要做,这会又拿来跟他做交易,什么意思?明显就是套路他嘛。
靠,他也太神了吧,提前预判兄妹俩会不和?
到底谁是两个娃的爹啊?为什么他们有矛盾要我这个叔叔来调解?还有我去年的年假无故取消,今年不应该补给我吗?我居然要用额外的劳动换取报酬,那我不是二百五吗?
“哥,我觉得我们再商量一下吧。”易南城追了上去。
“落棋无悔!是你自己开的条件,我批过了。”易北城头也不回,声线里不乏胜利的喜悦。
好啊,你个老狐狸!
易南城只得隔空挥出一拳,以示不满。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赢过他哥,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万年老二非他易南城莫属。
……
易深回到房间,心情相当复杂,气愤自不必说,委屈也是满满当当。
什么时候他在家的日子混成了这样,从来都是为所欲为,现在来个小丫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凭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还不是这个,周正哲,你是真特么能干啊!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易少……”
“我易你妈!”
“……”
“你怎么不说话?”
“我……”
“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
“……”
“说话!”
“易少爷,你想我说什么呀?”周正哲有些懵,心说这小子撞邪了吗?但是他哪里有胆量问。
“周正哲,你干的是人事吗?啊?你居然找人给那个小丫头送骨灰盒,你缺不缺德啊?男人做成你那样真是丢份,我都在考虑要不要跟你绝交!”
“啊?什、什么骨灰盒?” 周正哲完全懵了。
“卧槽,你居然不知道!你派的一个叫什么张小胖的给那丫头送了个骨灰盒,我爸都知道了,我差点被你害死,你个混蛋!谁让你这么干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啊?我是让人去教训一下她来着,但没说用这招啊。易少爷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去警告他们,下次不能这么干。”
“下次,你还有下次!”
“……”
“还有,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教训她的?啊?”
“上周不是你说的吗?”
“上周……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在老宅,我们喝酒那会。”
“卧槽,你不知道我酒量浅啊!我不记得我有没有说过,就算我说过了也不能当真啊,喝酒就是喝酒,说什么都是扯淡!你脑子是不是坏了?第一天认识我啊?你要是在我跟前我绝对一脚踹飞你!”
“我错了我错了,易少爷我错了,那你妹妹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被吓……欸,什么妹妹,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哦,那小狐狸精没事吧。”
“……”
“易少……易少?”
“滚!”
“欸,我滚,我滚。”
挂完电话,易深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好歹有个撒气筒给他释放了下负能量。
肚子是真饿,去零食柜里翻了两袋薯片出来,“卡兹卡兹”,分分钟干光,又灌了一大杯水……
“嗝……”打了个饱嗝,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打开空调,脱校服,全身都在疼,屁股更是。
最近几天别想打球了,老头也太狠了,是不是亲生的?
他小心的趴在床上,无聊的点着手机,突然想要不要跟奶奶打个小报告,让她出面治治那个暴君。刚拨了电话,铃声还没响又迅速挂断了。
算了,都十六岁了,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有什么意思。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自己扛着,还不信了,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他扔了电话,把头埋在被子里冥想。
这时有人敲门。
“谁啊!”易深不耐烦的吼。
“臭小子,除了你二叔还能有谁?”
本来谁都不想见,但一听到易南城的声音,他动摇了。
痛苦的起床,打开门,看到易南城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有菜有饭,大约是两个人的量,便知道二叔也没吃,特意端上来和他一起。
虽然已经吃过薯片,但那玩意只能填补空虚,始终没有饭菜来的实在。
两人相视一笑,坐下来大快朵颐,再碰杯喝几口果汁,一时之间真有种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