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我这暴脾气!
眼见于此,姜瑟简直都要气笑了!
她还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般蛮横无礼、张狂霸道、丝毫不要脸的人了啊!
先来后到懂不懂?江湖规矩懂不懂?
想他们住店住的好好的,
这一群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想让他们滚蛋?
就想让他们收拾东西走人?好腾房间出来给他们住?
这人能不要脸到这般理直气壮的程度,她姜瑟也算是开了眼!
还说什么喜欢清静,不喜欢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人住在一起?
谁杂七杂八?
呵呵,
她还不想和你这等煞笔,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呢?
而最让姜瑟气愤的是,
这厮居然敢在她面前说,还不差这两个钱?
呵!
知不知道,要是她姜瑟积蓄尚在!
随便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的灵石,就能直接多的把这货给砸死!
懂不懂!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居然敢在她面前嚣张,还敢在她面前装有钱!
简直是岂有此理!
而正当姜瑟盯着楼下那一面相刻薄、颧骨颇高的男子,满腹不爽之时,
却见那一面相刻薄的男子身后,
一身着深褐色衣袍、生得牛高马大的男子,
而今,则忽然扭过头来,抬眼望向二楼姜瑟所站位置……
随即,
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待到发现其乃是个连玄力都没有的黄毛丫头之后,
便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视线直接就此绕了过去,转而打量起她身后的房间位置来,
接着,
在一番打量观察后,便扭过头去,
一脸讨好、甚是狗腿地朝着那一身着锦袍、模样刻薄的男子,开口道:
“葛药师,我看二楼那房间的位置不错,挂的牌子刚好是天字一号房间,正适合您这样尊贵的药剂师住。”
“要不,我这就让那丫头片子把房间腾出来,让小二给您打扫布置好了,您好进去休息?”
姜瑟:“???”
嘿?
当她不存在呢?
当着她的面,就直接说让她给腾房间?
呵,这人咋这么大的脸呢?
见此,
姜瑟不由冷冷勾唇一笑,
一把撸起袖子,就准备从二楼栏杆上翻下去,好好教教其做人!
然则,眼看着手才刚刚搭上栏杆,
便被一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给止住了动作……
……
此时此刻,
望着小脸鼓鼓、一脸气愤,一副要冲上前去揍人的少女,
陌瑾不由有些无奈,忙伸手拦住准备翻栏杆的少女,
就此,温声开口道:
“姜姑娘,你身上伤势还未曾大好,先莫要冲动。”
“此间之事,交给我们即可,莫要太过担心……”
而陌瑾的话音刚落,
站在一旁的秦云晏,也不由点了点头,
望着楼下那一行人,就此,压低了声音同姜瑟道:
“姜姑娘,您有所不知,”
“下面那人如此嚣张霸道,也是有原因的,”
“您看下面那十几个人,均是武修之流,其中修为最高者,乃是武士初阶修士。”
“然则,这些人却均以前头的那一男子为簇拥。”
“而前头那一为首之人,您可瞧见他手中的铭牌?”
“那是黄级上品铭牌,说明此人乃是实打实的黄级上品药师。”
“莫说这小小的凌城了,就是这四方之内,也是武修遍地走,药师难得寻。”
“平日里,这凌城只怕连药师都鲜少得见,”
“更何况,是这品级不低的黄级上品药剂师了!”
“因此,虽然其自身修为不算高,可您看,就连那武士初阶修士都得对他毕恭毕敬的。”
“而正是因为如此,此人行事,方才如此目中无人、张狂霸道……”
然则,
这秦云晏话还没说完,
姜瑟便已是冷笑一声,道:
“呵,黄级下品药剂师又如何?我还怕了他不成?”
呵呵,可不是!
一个区区的黄级上品药剂师而已,她姜瑟还怕了他不成?
她姜瑟是谁,
整个修仙界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八品炼丹师!
想她当年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时候,
有骄傲过吗?没有吧?
有嚣张过吗?没有吧?
有仗势欺人过吗?没有吧?
就她这样的八品炼丹师,
到头来,都得照样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地在自家师尊的教导之下,低调做事,谦虚做人!
结果倒好,
现如今,这么一个区区的黄级上品药剂师,
这么一个将近两百岁的人了,炼出的药剂连个一品丹药的上等属相都够不到的蠢货废材,
居然还敢在此摆出一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谱儿的模样?!
得!
他不嫌丢人,她看着都嫌丢人!
……
而此番,姜瑟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
但修士嘛,一个个的,都耳聪目明的很。
现如今,虽然隔着一段距离,
楼下一行人却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姜瑟所言,
也清楚地听出了,
姜瑟那字里行间、瞧不上眼的轻视之意。
于是乎,
一向趾高气昂、处处被人捧着的葛星,而今,不由顿时炸了,
就此,猛地扭头望向姜瑟!
见乃是一个身无玄力的黄毛丫头后,
也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甩手就是一道攻势扔来,
丝毫不在意,
自己一个武者中阶修士,随手一招,便能轻易要了一个身无玄力的世俗凡人的性命!
不过,
眼看着那一道玄力凝成的刀刃才刚刚飞出半丈,便被一只手给轻轻飘飘地拦了下来……
此时此刻,
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一楼大堂的秦枫,正站在这一行人的对面,
随随便便抬手一挥,便凭空化去了这一道玄力刀刃,
而原本就冷肃的面容,如今,则更是沉凝如水,
只冷冷望着对面的葛星,沉声开口道:
“这位药师,还请慎行……”
“身为武修,随便朝着一身无玄力的小姑娘家出手,只怕,不符合道义吧?”
“你是何人?”
“我出手教训这丫头,又关你何事?”
此时此刻,
望着对面那一看上去同样身无玄力,却随随便便一抬手,便化去了他的玄力攻势的中年冷肃男子,
葛星虽然心里有些犯嘀咕,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于自尊心作祟,他却也未曾表现出来,
只强撑着架子,满脸不虞地愤愤道。
也是,
就算这一中年冷肃男子,能够随手化去他的攻势又如何?
只能说明这人隐藏了修为,装成普通世俗凡人的样子,实则,却也是武修罢了。
再说了,
他本来修为就不算高,
身为药剂师,本身的战斗力就不算强。
这人虽然能够轻易化解他的攻势,
却也只能说明,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在武者中阶以上罢了。
况且,
他身为黄级上品药剂师,
平日里,可多得是武修愿意为他效力,想同他搞好关系,以获取药剂,
故而,他葛星有什么可畏惧的!
有什么好心虚的!
现如今,他的身后可是有武士初阶的修士在!
难不成,
这一中年冷肃男子,还能是武师修为不成?还能分分钟秒杀他们这一群人不成?
然则,事实证明——
嗯,还真能是!
事实上,
已然是武师后阶修为的秦枫,
此番出门,只是因为不想引人注目,而特意与其他人一起隐藏了修为而已,
然则,现如今这情况,他却是不得不出手了。
故而,还真的如那一葛星所想,
秦枫要是有这心思,还真能分分钟、秒杀他们这一群人!
……
而此番,秦枫这一出手,
站在二楼的姜瑟,便忽然啧啧两声,眼神发亮地盯着楼下,
小声嘀咕道:
“嗯,啧啧,果然是武修……”
而敏锐闻得这般动静的陌瑾,此刻,不由顿时转眸望她,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我果然猜对了”的模样,只忍不住眉眼微弯,温声开口道:
“怎么?姜姑娘早就看出秦叔是武修?”
“自然!”
姜瑟点点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只直接开口道,
“看秦叔的骨龄,他当是已有五百三十几岁,”
“然则模样望上去,却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且内息浑厚,举手投足间暗蕴寸劲,”
“想来就算再怎么驻颜有术,也不敌修行一道来的有效吧?”
闻此,
眼见对面少女眼神晶晶发亮、条理有据的模样,
陌瑾不由垂眼轻笑一声,颔首温声道:
“是,姜姑娘确是慧眼如炬、细致入微,”
“诚如姜姑娘所言,秦叔及在下的这一众手下皆是武修。”
“其中,秦叔而今已是武士初阶修为,至于云晏及其余之人,则皆是武者修为。”
“嗯,确实,看上去秦叔确是其中最厉害的……”
丝毫看不出具体修为,只能自行观察猜测的姜瑟,
此刻不疑有他,只点头应声道。
不过,
恰于二人就秦叔修为之事,相谈甚欢之时,
立于一侧,恰巧听到了这般对话的秦云晏,
而今,内心却是翻江倒海、震惊不已——
等等!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自家公子吗?
不是说出门在外,当低调行事吗?
不是一般都不会让他们暴露武修身份的吗?
要说他爹暴露就暴露了,但这不是事发突然、逼不得已吗?
怎生到头来,竟还把他们都给抖露了出来呢?
人家小姑娘随便问上一句,公子您怎生便悉数和盘托出了?
甚至于,还生怕人家不够清楚似的,就连他们各自的修为都给交代了?!
咳咳,
那个……虽然在具体修为方面,尚且还有些保留,
但这也不是自家公子的一贯作风好不好!
公子啊!
你且仔细听听你身边这姜姑娘说的话,那是一般普通的姑娘家能说出来的吗?
她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自家父亲“内息浑厚,举手投足间暗蕴寸劲”啊!
一猜就猜出了,他们一行人皆是武修之流啊!
这般之人,
以公子您一向的行事作为,不应该行事谨慎,凡事留个心眼、暗自提防的吗?
是的,
虽然这位姜姑娘是救过您没错!
但是,您不是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人的人呐!
您就不怕是,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突然出现的姜姑娘,是那些人新耍的什么手段吗?
……
不过,
恰于这秦云晏满心纠结着,要不要赶紧寻个时机,前去提醒一下自家公子之际,
下面那一模样刻薄、行事嚣张的葛星,则又开口了——
此时此刻,
也不知是为了强撑面子,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总之,
虽然知道了他爹的修为,只怕要在武者中阶之上,或者是更高,
那葛星却依旧未曾退让,只朝着他爹敷衍地点了点头后,
便继续十分嚣张、十分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这位道友,我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我葛某人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黄级上品药剂师!”
“你若是执意要与我起冲突,只怕,也落不着什么好……”
“这丫头今日既然敢对我出言不逊,那我葛某人定是要好生教训她一番的!”
“这位道友,我劝你还是莫要淌这个浑水,管这个不该管的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闻此,
秦枫不由顿时眉心一皱,眸光一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闻得二楼处,
此刻,忽然传来少女的一声轻笑……
“哦?要教训我?”
此时此刻,
只见那一身形纤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正懒懒倚靠在栏杆之上,
明明是极柔弱的长相,
然则,不知为何,
其眉目间,不经意透出的几分冷然锋锐之色,却好似带着几分不容逼视的凛然,
让葛星下意识地,有些心头发寒……
而此刻,
少女恍如青葱的玉白手指,只轻轻敲打着木质栏杆,
眉梢微挑,唇角微勾,
模样似笑非笑地垂眼望来,好似丝毫不在意,他方才说要好好教训她的话一般,
只悠悠然开口道:
“好啊!那我就给你一个教训我的机会……”
“你不是黄级下品药剂师吗?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打个赌。”
“便以你最擅长的炼药一技作赌,咱俩比试一场,”
“届时,谁炼出来的药剂品阶高,谁便可让对方答应自己一个条件,如何?”
如何?
闻得此言,葛星只忍不住要嘲讽嗤笑出声来——
这丫头是真蠢吧?
竟是想要和他打赌?还要和他一个黄级上品药剂师比炼药?
这莫不是脑子进水,开始胡言乱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