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羽撇了撇嘴。
“我有什么好惭愧的？我为公司流汗.又流血。”
“总比那些不干活，反而拿着高工资的人要强的多。”
“你说谁？”王趣反问道。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干活谁不干活都看得到。”
“既然你不说，我就当你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情。”
“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理，公司里谁干活谁不干活，不是要群众看见，而是要领导看见才是真的干活。”
“得我看见！懂了吗？”王趣说道兴致处，自己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一副纵横椑阖，天地之中舍我其谁的绝世霸气。
其实，也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秦商羽继续看着他表演。
“比如今天，我看见的情形：是你拿着公司发给你的工资，自己跑出来逛街。”
“然后呢？”秦商羽笑着问。
“然后？我堂堂一个生产副总，手底下出了这种员工？你说我能对得起老板的信任？对得起老板的赏识？”王趣再一次重复自己是生产副总的事情。
腰板肥胖，迎面挺直。
一手掐腰，一手上扬。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收获着批发市场来来往往羡慕、敬仰的目光。
“所以说为了你能对得起别人，你就让别人带伤上班？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秦商羽声音不大。
说的振耳发聩。
“我是为了公司，为了集体。又不是为了我自己！”
秦商羽一声冷嗤。
“我觉得你要真为了公司，为了集体的话。你应该不拿工资。最好再把自己家里的房子拿出来卖了，给公司，给集体买点福利什么的。那样老板会更器重你。”
“你.......”
王趣一句话被堵得不知道怎么说。
一口气憋在胸腔。想骂人，又觉得丢了自己堂堂一个生产副总的身份。
“我拿不拿钱是我的事。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你的事。”
“你这个工作是必须要回去做的。”
“我说了医生说我恢复还不行。还需要静养！”
“需要静养你自己出来乱窜？”王趣指着电动车大大小小的包裹。义正言辞。
“我能出来走路就代表能干活吗？”
“身体恢复得好不好有医院医疗器械的诊断。不是你说行就行的。”
“再说了走路和干活是一个级别吧。你大小也是个领导有点常识好不好？”
得。
话题转来转去又转到先前的样子。
“你还知道我是领导啊。我有权利维护公司和集体的利益。”
“只领工资不干活，这是耍流氓行为，你的父母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秦商羽脸色一变。
“喂喂，说话归说话，不要牵扯到父母，注意素质啊。”
“素质？”王趣听着怒火中烧。
他从来没有被员工这样训斥过。
周围有那么多人。
虽然有时候他面对县委领导，面对公司领导也是低三下四，陪着笑脸。
在王趣心里，那是社会的力量。
是一层一层社会阶级地位的体现。
自己社会地位比他们低。
姿态摆的低一点没有什么。
哪怕是小区保安，物业。
自己对他们姿态摆的低一点，也是自己素质的体现。
很趁自己的地位。
唯一受不了的是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教育自己。
这成什么了？
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我说你怎么了？”
“轮年龄我比你年长。”
“论职务我比你高。”
“我说话你就得听着。”
“从小父母教育不好，我替他们教育。”
“拿多少钱，干多少活。在公司里上班就要好好干，多干，少说。公司给你了，是对你的恩赐。为人要懂得感恩。”
“所以明天必须给我回去上班。”
王趣为了让秦商羽回去上班也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说话夹枪带棒。临了不忘了刺激一番。
“看这幅德行。损公利己。爱贪小便宜，一看父母素质也不怎么样。”
“你......”秦商羽脸色铁青。
心里生出一股冲动。
“打他的鼻子，打他的鼻子...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秦商羽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攥紧了又松开。
“怎么？你还想打我？”王趣把身子又往前凑了凑。
秦商羽是真的想打他。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贴纸，拍在对方肩膀上。
扭头就走。
走了两三步，回过头来，诡异的一笑：“祝你好运。”
霉运贴纸。
聚集直播间内所有观众怨气显化而成。
怨气凝聚成纸。
贴到目标人身上。
被贴纸贴重的人会压制住自己的气运。
连续倒霉三天。
白色的，上面画着一张小丑脸的贴纸一经碰触王趣，变化成碎屑，渗入到王趣皮肤，血肉里。
“你个怂样，”眼看着秦商羽在自己面前憋屈的样子，王趣更得意了。
为美女出气，还有什么让对方产生愤怒又不敢发泄来的解气呢。
“老公老公，你好厉害”刘雨这时候从后边抱着他的胳膊“谢谢你替我出气”
“小意思，一个小干活的，还反天了，我勾勾手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趣大手一挥，志得意满。
在霉运贴纸碎裂的一瞬间。
批发市场，二百米开外一家新娘衣装店。
两个女人正在看被面，突然高个子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想起来什么。也或者是突然心有惊悸，反正就是回了一下头。“英子，看前面…”
“什么呀，你一个死富婆什么没见过？这区区批发市场里还有能勾起你兴趣的东西。”
王英和黄欣是一对老闺蜜。
两人从上学市口开始三十多年的交情。
今天黄欣儿子结婚让王英过来挑被面。
要是照王英的想法，你家里都那么有钱了。何必现做。去婚纱店定制不香吗？
黄欣不这样想，这是一家老店。
当年他们两口子结婚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做的喜服。
做完喜服不久，家业开始兴旺。
用老话说这是龙兴之地。
儿媳妇结婚必须到这里定制喜服。
然后这一个乌泱乌泱，人口密集的地方还有第二样东西吸引闺蜜注意？
王英抬起头来望那一撇。
就是随意的一撇。
身子瞬间被定住。
他看到了一个胖胖的男人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小腰。
女人花枝乱颤，一脸崇拜。
男人志得意满，内心被崇拜的恶趣味被填充的满满的。
“黄欣，你告诉我，那是我们家那老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