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让邢刚开车到了典礼会场外。
拿手机给钟尘发了条消息。
「我到了。」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她拿手机给刘西打了个电话。
那头过了十几秒才接听。“烟总。”
余烟淡淡应了声,开口问道。
“钟尘那边活动还要多久结束?”
那头却传来刘西略显疑惑的声音,“他已经不在会场了啊,…不是去找你了吗?”
听到这话,余烟沉默了一瞬。
立刻挂断了电话,转手给钟尘拨了过去。
手机里传来钟尘特意设置的专属铃声。
平日里让人心情愉悦,此刻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人心情躁郁。
直到自动挂断,也没被接通。
余烟没有再拨,直接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舒晴和邢刚连忙跟上。
余烟先跟还在会场内处理事情的刘西碰了个头。
“钟尘临时说不想去晚宴了,这边很多后续事情我都得处理。
他说去趟洗手间,顺便问一下你到哪儿了。
后面没看到他人,我还以为他已经出发去了……”
刘西垮着脸说了下事情经过,她也没想到参加个颁奖典礼还能闹失踪。
余烟面色沉沉,开口问询。
“陈力呢?不是安排了他贴身跟着?”
刘西面色又是一变,无奈说道。
“陈力他女朋友快生了,来之前钟尘就给他放了假……”
后面的话余烟没再听她说,转身就冷着脸走了。
……
余烟直接找了杰夫卡颁奖典礼的主办方,要求调一下会场的监控。
可工作人员表示,没有上头的允许,不能配合。
她沉着脸拨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工作人员恭敬地带着她来到了监控室。
“尊敬的贵宾,您想要看什么区域什么时间的监控?”
余烟:“上午十点二十分到十一点之间,主会场到洗手间以及沿途的监控画面,都要。”
经过半个小时的筛选排查,终于在三号通道的洗手间门口,出现了钟尘的身影。
可画面不过短短三秒钟,就异常终止了。
工作人员脸色一变,“有人破坏了监控画面。”
余烟的眸光落在一片漆黑的监控屏上,幽深晦暗。
身旁是跟着看了半天监控的舒晴和邢刚。
跟了这么些时日,他们当然知道,余烟把钟尘看得多重。
“烟姐,这明显是有预谋的。”
余烟点头,“我知道,你们俩去洗手间那边看下线索。”
二人下意识应下,很快又默契开口。
“那你呢?”
余烟将指骨轻轻扣在监控台前的桌面上,清冷的脸上蔓延出一股肃杀的气场。
“找人。”
*
钟尘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浓浓的黑暗。
他适应了片刻,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被人绑架了,手脚被缚,目前身处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内,人应该是坐在地上。
他脑海里回顾了一下事发经过,他去洗手间的路上,正低头打算给阿烟发消息,被人从后面砸晕了…
绑架他的是谁?
他失踪多久了?
阿烟找不到他肯定会担心的……
他脑海里思绪纷涌,突然听到“吱呀”的开门声。
下一秒,房间的灯被打开。
他蓦然看清了房间的格局。
一个不到二十平的房间,暗红调的灯光,整圈都做了一排货架,上面放置着大大小小的,如同刑具一般的东西,还有几支点燃的蜡烛明明灭灭地摇晃着。
他匆匆掠过这些,将目光锁定在推门进来的女人身上。
是她,那个红毯上莫名摔倒的女人。
看到他醒了,女人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反手关上门走了过来。
她参加典礼的礼服已经换下,此刻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蕾丝连衣裙,脚上连鞋都没穿,脚趾上涂了鲜红色的甲油,在暗红色的灯光下,十分诡异。
钟尘看她慢慢走近,移开目光,冷声开口。
“如果你是想报复我当众推开你,我还是那句话,与我无关。”
房间不大,不过五六步,她就已经迈步走到了他身前。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随着她话音落下,钟尘听到架子上传来一阵细响,下一秒,破空的鞭声响起,手臂上猛然袭来一阵剧痛。
钟尘咬牙闭眼,忍下了闷哼。
那鞭子落了十下。
钟尘全程未发一言。
身后传来女人的冷嘲,“哼,弱鸡小白脸也想当硬汉?”
钟尘当然没有小看她的手段,能这么光明正大将他从会场掳走,想必做这种事情不是一两次。
可他现在示弱也没用,反正都是折磨,何必让她痛快。
但他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手段,那鞭子上不知道沾了什么特殊东西,能让伤口的痛感放大。
蚀骨的痛伴随着一点钻心的痒意。
钟尘攥了攥拳,闭上眼,脑海里描绘着余烟的样子,才能缓解一点痛苦。
“骨头挺硬啊,那看来一般的法子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不如……”
胳膊上传来令人厌恶的触感。
钟尘身子猛然一僵,随后迅速用还能活动的手腕甩开了她。
见他反应这么大,女人眼中露出兴味十足的笑。
“余烟平时跟你那么纯爱吗?”
听她提到余烟的名字,钟尘侧头把眼神看了过来。
“你认识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还以为这女人是因为他当众落了她面子,心里不爽,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复。
暗红色的灯光映衬下,女人整个人看起来都邪性极了。
她伸手拿了最近架子上的一个黑色铁罐,鲜红的甲油与深黑的金属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诡谲。
“你问题很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讨厌她,你是她身边的人,我当然是要好好折磨你的……”
她在他面前慢慢蹲下,右手轻轻揭开了铁罐上面的盖子。
“你记住了,是因为她,你才会遭遇这些。”
她用长指甲勾出了铁罐里的膏体,毫不留情地按压在钟尘受了鞭痕,皮开肉绽的肌肤上。
锋利的指甲来回剐蹭,将膏体抹匀。
钟尘只觉得那几处的皮肤已经脱离了自己身体的掌控,痛意蔓延,他死死握住拳头。
“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只能暗地里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等她发现了,只能夹着尾巴跑……”
后面的声音蓦然停住,因为一股灼烫感覆盖了之前的痛意。
他看着眼前的疯女人将蜡烛热油倾倒在他的伤口之上,那蚀骨钻心的痛被封印在那方寸之间,无限蔓延扩大。
伴随而来的,还有身体可耻涌现出的渴望。
钟尘疼得牙齿都在打颤,还要对抗莫名的生理欲望,极度的忍耐之下,神智开始有些涣散。
女人拿了一条黑布,遮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之下,未知的东西让人更加惶然。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疯女人在这密室将他杀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人知道。
可比起死亡,更令人恐惧的,是女人蓦然贴过来的身躯。
她俯身贴上他的脖颈,伸出舌头在上面舔舐了一下。
仿佛被恶心腥臭的苍蝇叮上,钟尘猛然偏开脖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滚开!”
束缚住他的麻绳粗粝不已,将本就鲜血淋漓的手臂割刮得更厉害。
女人笑得愈发得意。
紧紧贴着他侧边手臂,握住他攥成拳的手就要朝自己的胸口摸去。
钟尘突然松开拳,捏着她的手指,反向狠狠一折,这下几乎是用了他仅剩不多的力气。
女人可没他这么能忍,瞬间尖叫出声。
“啊——”
反应过来后,立马抬脚狠狠朝他心窝踹了一脚。
“你tm找死!”
她瞬间癫狂般,没受伤的手从货架上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锋出鞘,闪过寒芒,她拿着匕首恶狠狠靠近,下一秒就打算宰了钟尘。
钟尘感受到她的愤怒,在黑布之下阖上了眼。
如果真死了,那也没办法,是他不够小心,着了道。
只是…他好想再见见阿烟啊。
他想把影帝的奖杯捧给阿烟看,告诉她,他做到了当初的承诺。
他们明明马上就要结婚了,穿婚纱的阿烟一定很漂亮…
他们会有两个非常可爱乖巧的宝宝,一个像阿烟,一个像他…
他还想经常去当阿烟的小秘书,帮她整理文件,趁她办公的时候偷亲她…
还有……
他沉浸在那么多未完成的遗憾中。
门外突然传来十分急促的敲门声。
要动手的女人停止动作,转身去拉开了门。
“想死吗,不知道我有事?”
门外似乎是她的手下,语气非常急。
“小姐,老大打电话过来了,让你接。”
然后就听到女人和电话里的老大吵了起来。
“我不,人是我抓的,她有本事就自己找过来。”
“哼,她不是很牛逼嘛,我今天就弄死她男人,看她能……”
话音未落,外间突然传来“砰砰砰”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