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
温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舒缓安静,与酒吧内嘈杂喧闹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余烟让舒晴看着点柳瑟。
起身迈步出了酒吧。
“怎么了?”
“没事,就阿姨让我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烟想了下柳瑟那个嗨疯劲,一时半会儿估计还走不了。
“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可能要晚点。”
“哦…,那你忙吧。”
那头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仿佛能想象到他垂着头,眼睫下落,略带委屈的神情。
余烟唇角微弯,视线落在不远处随风微摆的藤蔓花朵上,在夜色的绚光下,时粉时黄。
“钟尘。”
对面轻嗯了一声,但没有接话,安静到她几乎以为电话结束了。
只有屏幕里亮起的通话时长提醒她,通话仍在继续。
“努力一点,那个要求…你可以达到的,对吗?”
说完这句,她便挂了电话。
徒留钟尘看着结束的通话时长显示,面色高兴又无奈。
高兴的是,阿烟居然在催他早日拿奖,是不是代表,她也是想和自己在一起的?
无奈的是,刚刚电话里传来那么明显嘈杂的动感音乐声,清楚地告诉他,阿烟现在正在在外面寻欢。
女朋友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待在这眼巴巴等她回家,还要被监督努力工作。
自己还真是……
余烟转身回到酒吧内。
却发现原位上的柳瑟和舒晴都不见了。
放目望去,人潮拥挤的大厅内,全是穿着奇装异服在随着音乐肆意扭动的青年男女们。
灯光绚丽,刺人眼球。
她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舒晴,铃声响了半天没有人接。
她去到前台招待处,找了个服务生问话。
“之前在那桌有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去哪儿了?”
或许是柳瑟那身红裙比较显眼,服务生有点印象,想了一会儿,指了指右边。
“好像中途见她起身往厕所方向去了。”
这酒吧名字,为了迎合古风群体特性,还取了个很文艺的名字,叫摇风轩。
里面布局也颇具古风情怀。
除了厅内的方灯木艺,厕所也做了一条长长的拐角回廊,里面熏香袅袅。
应该还加了隔音板,总之进去之后,外面的音乐声就弱了下来,而越往里声音就越小。
慢慢地,余烟听到点不对劲的声音。
好像是拳拳相撞,击打的声音,偶尔还有闷哼声。
她不动声色加快了脚步。
今天为了出席宴会,穿了双带小跟的高跟鞋。
好在这回廊的地上铺了地毯,落地声音不大。
当走到尽头时,刚好有个男人被踢到了墙角,落在她旁边。
她抬眸一看,柳瑟嘴上贴着胶条,被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钳住脖子箍在女厕门旁,手脚都被绑了起来,挣扎得很费劲。
而旁边,五六个身穿白色卫衣的男子,正团团围住中间的舒晴。
舒晴弯身避开其中一个砸过来的拳头,找了个空隙从包围圈里面闪了出来。
眸光突然瞟到了不远处的余烟。
她眼神一亮,“烟姐!”
柳瑟看到余烟,情绪更激动了,咿咿呀呀地拼命想说话。
那个钳住柳瑟的男人,看着慢慢走近的余烟,眼里也倏然闪过惊艳。
想不到这酒吧里有这么多美人,美艳挂的,清冷挂的,一下子都让他碰上了。
他立马怒斥手下。“你们怎么这么废,快把她们都拿下啊,直接打晕全部带走。”
他看了眼刚刚踢飞她两个手下的泼辣女人,只觉得那个也别有滋味。
想到待会儿能和三个女人在一块销魂的滋味,他忍不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男人的手下这会儿分散开。
刚刚已经见识过舒晴的厉害,他们下意识把舒晴视为更难缠的对手。
五个人只分了两个过来对付余烟。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这女人比那个还变态。
出手快狠准,看都没太看清她怎么动作的,就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被扔地上了。
等到手下接二连三倒在地上,黑袍男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特喵的,他好像惹到变态女人了。
钳住柳瑟脖颈的手下意识收紧,他声音有点发颤。
“你们…你们别过来啊…过来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余烟抬手拢了拢身上的白色狐裘披风,随意捏了捏手里握着的手机。
嗓音淡而冷,“放开她,跪下磕九个头,我就不打你。”
男人听到她的话,面色涨得通红。
“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现在还在我手上,我可没开玩笑,我真的会对她不客气!”
说着说着,似是失了智,低下头就想当着余烟二人的面吻上去。
下一秒,余烟捏在手里的手机破空而出,又准又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脑门上,发出“咚”地一声。
男人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捂了头。
舒晴站得近,立马上前拉了一把柳瑟的手臂把人带出来,顺便给男人踹了一脚。
柳瑟咿咿呀呀地一直在支吾,舒晴赶紧伸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脸上贴了好几层的胶布撕下来。
不过粘得有点久,唇边还是印出了一道胶布的痕迹。
柳瑟嘴巴一解放,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个人渣,败类,社会主义的丢人玩意儿,居然还跟姑奶奶我玩耍流氓,不剁了你都对不起这和谐社会……”
那男人趔趄着靠在墙边,听着她的骂声,他梗着脖子回应。“出来玩就要玩得起,不然你就躲家里当乖乖女咯,我又不会跑你家去绑架你。”
“md,你还有理?我去哪儿玩你管得着?环境都是被你们这些渣渣破坏的?你要是心里不龌龊哪里都是净土!”
柳瑟听得怒火中烧,要不是她手脚还被绑着,估计立马得踩到人身上去撕了。
余烟瞥了一眼她狼狈的样子,“下次还浪不浪了?”
酒吧能有什么好环境,都是为了来寻欢作乐的,碰上点人渣太正常不过了。
柳瑟瘪了瘪嘴,眼里升腾起雾气,渐渐氤氲出泪花。
刚好舒晴给她松了绑。
她忍不住扑到余烟怀里抽泣着。
“呜呜呜,烟儿,好难过。”
余烟拍了拍她的肩,没多说什么。
眼神冷冷看向一旁手指在不停抠墙壁的男人,“是磕头,还是去警局,你选一个。”
“姐,咱打个商量,我给你钱,这事就算了行吗?”
算他踢到铁板了,认栽还不行吗。
不过磕头什么的,也太羞辱人了。
余烟:“你能给多少钱?”
那男人一听给钱有戏,清了清嗓子,“咳咳,十万够了吧?如果你不找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十万。”
余烟:“这样,我给你十万,你再多磕九个头,如何?”
男人面色一变,“你耍我?”
“你看起来不太聪明,还是送警局去学习下吧。”
报了警,几个人都得去跟着做笔录。
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
余烟打电话跟柳瑟父亲报了个平安,并解释了下说她今晚会去自己家住。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恰巧碰上过来捞人的男人。
“余总?”
“陆总?”
余烟看着明显是从酒局上赶过来的陆北星,瞬间明白过来。
刚才酒吧那蠢蛋,是陆家人?
陆北星目光扫了眼面前的三名女子,好像也明白过来什么。
面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意。
“陆某来接个不成器的侄子,他玩性大,不管去哪个地方都喜欢惹祸,今天不知道又惹到谁了。”
呵,简单来说就是,知道他喜欢惹祸,但不管呗?
余烟可懒得跟他虚与委蛇,错身落开一步。
淡声开口,“那陆总可得看好令侄,这海市不比京都,碰上有些脾气大的,未必每次都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