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明显感觉到车内气压比杨文泽之前更低了。
刚刚那个放的歌声听来有点耳熟，但她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唱的。
悄悄用余光扫了眼，发现余烟居然在低头看手机？
她心里有点惊讶，余烟不太爱玩电子产品这类东西，说伤眼。
除非有人打电话谈事情，否则平日里在车上宁愿睡觉也不会主动玩。
今天这是？
余烟当然不是突然转性，她是忙着跟网友们在聊天。
【硝烟四起：你们这些话都没根据，还讨论得这么起劲？】
【这位朋友，不知道网上言论自由吗？我们又没讨论你】
【对啊，而且我们又没说什么坏话，楼主从橙子新歌里面分析出他有初恋，我们觉得分析得很正确啊】
【9494，这位硝烟四起，你不会是女友粉吧？】
【安啦，橙子还这么小，肯定不急着谈恋爱的，初恋都是过去式了。】
【对啊，支持橙子搞事业。】
……
这么一会儿巴拉巴拉刷了一堆消息出来。
余烟抿着唇，手下指尖点得飞快。
【硝烟四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女友粉？】
【喂，我们给你台阶下不下是吧？那不然你就是杠精咯？】
【对啊，你好奇怪。】
【看你的名字，喷子无疑了。】
……
余烟没想到，短短几句话，又扯到她是喷子了。
更离谱的是，她发现自己确实是说不过这帮人。
暗自压了下躁意，伸手把手机息屏了。
“回去查一下，钟尘的初恋女友是谁。”
舒晴表面上波澜不惊地应下，实际上内心戏颇多。
刚刚的疑问似乎都得到解释。
余烟心情不好，低头玩手机，都是在偷偷八卦钟尘的事情？
“我记得之前查过他的资料，没有初恋女友好像。”
钟尘之前事无巨细的资料都是她去查的，这点记性她还是有的。
“当时关注点不在这上面，你再去查一下，他初高中时期，有没有关系好，走得比较近的异性。”
舒晴只好点头。
说实话，她也是没想到，余烟居然会对钟尘的事这么上心。
她以为凭余烟的性格，对他顶多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没想到这个兴起，居然能持续这么久。
若早知道，当年……
她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路上车程近四十分钟，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
余烟没想到这个点了，家里灯火通明，还伴随着欢声笑语。
她往里迈步，待看到眼前景象时，眼里罕见地浮现错愕。
老太太田卫兰居然和余哲舟在客厅玩纸牌？
二人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发现家里进来人了。
还是从厨房端着洗好水果出来的保姆吴芬先发现了人。
“余总，您回来啦，这有新鲜水果。”
客厅内玩耍的二人闻声回头。
余哲舟立马放下纸牌，乖巧地坐到一边。
老太太扬着笑脸，“阿烟回来了？不是我说，你这班上得也太晚了，这赚钱……”
“你怎么来了？”没等老太太说完全部，余烟也走过去在沙发落座。
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过。
“我让小霞帮我定的机票，你上次不是告诉我地址了吗，我到这边打车过来的。”
老太太一点都没有初来乍到的不适应。
接过保姆手里的水果盘，还顺便招呼人坐下一起吃。
吴芬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先去休息了。”
余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吐槽，“您老倒是适应得快。小霞又是谁？”
“哎，就是跟你妈我一起打牌的麻友她闺女，你不认识。”
得，这她确实不认识。
“我之前叫你来，你怎么都不肯，这会儿怎么上赶着来了？不嫌人生地不熟，海市老太婆排外了？”
这些都是老太太之前拿来搪塞她的话，这会儿被她拎出来。
老太太垂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不好意思，也就持续了几十秒。
老太太很快找到了新的话题来怼她。
“先别说我，你呢？
我让你回耒城，你不答应，让你相亲，你也搅黄。
我天天在家里担心你变老剩女嫁不出去，结果你偷偷生了孩子还瞒着我？”
余烟：？？？
“我什么时候生孩子了？”
“你还狡辩，这么大个人在这呢，你妈我不瞎。”
老太太一脸我已经识破你的诡计，别想骗我的自豪模样。
差点给余烟逗笑了。
但她转眼看到旁边的余哲舟，脑海的弦又开始紧了。
这小屁孩的身份怎么解释，确实是个问题。
老太太见她沉默，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你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问你，是不是这孩子…他父亲的身份不好说？”
余哲舟还在旁边，老太太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太直白。
她是过来人。
余烟一直不肯结婚，又不肯透露这孩子的身份，就连上次故意带给她看的恋爱对象，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这么晚了家里也没个男人……
把这一件件事联系起来，很快她就分析出了一个让她痛心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这孩子的父亲，多半是抛下余烟母女走了。
余烟一看她妈的神情，大概也猜出来了她在想什么。
额角划过一丝黑线。
心底也着实犯了难。
余哲舟的真实身份肯定不能说出来，但怎么让他住在家里的身份变得合理……
就在抬眸间，她看到站在一边默默当雕像的舒晴。
眸光倏然一亮。
她定了定神色，“的确是有点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我是你妈，他就是我宝贝外孙，不管他爸爸怎么样，这个外孙我得好好顾着。”
老太太说到动情，还顺手搂着旁边的余哲舟抱在怀里。
氛围一度有点奇妙。
余烟怕再误会下去，老太太入戏太深。
赶紧开口，“他不是您外孙，是她的孩子。”
说话间，已经用眼神威胁过两个人。
尤其是旁边的余哲舟，感觉自家姑姑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敢穿帮你就死定了！’
他瑟瑟地低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太太顺着余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抱臂站在身后酒柜旁，面无表情的舒晴。
刚刚的伤感的情绪被拉回来了一些，“她又是谁？”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真不了解自家女儿。
这毕业才短短五年。
不止在耒城买了栋那么大的别墅供她住，就连海市这么大的城市也有个这么好的房子。
这些都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是我的私人管家兼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