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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权欲风暴 > 第379章 家有贤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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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人间情恨,心承载着几多欢乐,几多忧伤,那颗心还是那么脆弱,那么敏感么?

心会由软变硬,也会由硬变软。年轻的时候,身强力壮的时候,或者心灵受到伤害的时候,心下一恨,就什么也不怕了。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那颗心,又如同湖水里的浮萍,在一阵阵的清风里,时而飘动那么几下,也会在平白里,生出些许感慨。

龙老太太过去很少去想自己的心事,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可近一段时间来,她把过去的许多往事,重新拿了出来,放在心上,琢磨一下,把玩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坐在家里宽敞又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想一想,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活了有好几辈子了。她听得到时间在她的耳边一步步地走过去。家有时候一天也没个人回来,她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钟表嘀达的报时。她,一个会喘气的古董,或许并不值钱。

人老喽,就没事儿做了。她过去做了太多的事,家里现在再也不用她做事了。她也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人们对她是越来越恭维,越来越俯首贴耳。那都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她还没老得那样的糊涂。

一个人要是没事做,或者别人不再让他做事情,那他就是一个没用的人了。不管是你过去做了些什么。过去的事情没人会再提起来。历史就是这么一辈辈写下去的,人也就这么一辈辈地传下来。

可是,记在自己心中的东西,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忘记的。龙老太太的那不平凡的经历,也不那么轻易能够忘记得了的。

现在,她和二儿子正平住在一起过日子,可也时常各家走一走,住上几天,只是很少去城里的老三那里。可她到了哪里,都觉得不是自己过去那个家似的。

属于一个女人自己的家,那是应该有个丈夫的。可是,让她想不明白,也经常叹息的是,她的丈夫,也就是几十年前,那个满面春风,一派洒脱的龙家三少,后来又成为低着脑袋走路,没事就叫人批斗一把的那个死鬼,娶她的时候,硬朗的像一匹东洋马,说出话就像火车拉了响笛,走起路来,就像一辆四匹马拉的跑车,一病不起,做了阴魂,撒手西去,也有三十几年喽。

活到了七十几,还不能就说老眼昏花,她还是那么明白事理。活到了这个年纪,虽然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可一闭上眼睛,几十年前的往事,她却能在脑子里清清楚楚地过一遍电影。

汤旺河一带,两百多年前渐渐有了人家。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土地,真是养人,撒粒包谷种,就能结下胳膊粗的玉米棒;拿着扁担,就能打回山羊、狍子这样的野味,下了网套,就能捉到野鸡,兔子这样的好吃的东西。

也就在几十年的时间,龙家就成了汤旺河下游一带远近闻名的大户,而他们栗家,是许多年后,才从关内来到这里。

那些小门小户,看着那有着千顷的良田,成圈的骡马,上百号的长工短工,和佃户女佣的龙家,没有不钦佩的,那靠走街串巷熟皮子,才能养活一家老小的栗家的祖上,一提起河西的龙家,在几十年里就创下这么大的家业,更是佩服得心悦诚服。栗怀重,也就是自己的爸爸,有了这个一生下来就水灵水秀的女儿,就产生了要和这个龙家结亲的念头。

龙姓人家,以仁德戴人,以宽厚容人。远近村子的庄户人家,只要是没了地,或者是没了吃的,就到龙家做长工,打短工,管保有你一口饭吃,一身衣穿;走时,还会给你揣上一笔不薄的盘缠。方圆数百里,甚至远在上京府,不管是名门的小姐,还是普通人家的闺女,都以能嫁到龙家,来为自己的娘家,争来一分的荣耀;为自己的将来,谋得一种高居人上的富贵。

龙家的赫赫威名,在这片辽阔的黑土地上,几乎就像冬天的白毛风,像夏天的原野上忽然而至的暴雨,有着无以阻挡的威力。

到了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由于东洋的侵入和贪得无厌的盘剥,这片富得冒油的地方,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侵略和掠夺。那些大户人家也不能免于此难,好房子让给了那些脸抹得像从面袋子捞出来的女人和他们的男人,高头大马可着他们挑,最好的粮食由他们收走。于是,龙家就显得日益萧条起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的日子,过得不仅十分艰难,还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情,找个靠得住的人家,有个自己的保护伞,就更显得犹为重要。

栗怀重在爹临死前,听了爹的一番嘱咐,那就是,一定要找个大户人家连上姻,那样才不至于受到欺凌。他看到日益长大的闺女,就暗自地点了一下脑袋。

五六十年前,龙老太太还有一个怪好听的名字,那时的她叫仙桃,许是栗家的祖上,河北的任丘,种着那种水灵得看着让人就眼谗的桃子,许是逃出了家乡又想念家乡的缘故,当爹的就给这个女子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桃不桃子的且不说,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长得水葱般鲜嫩,柳条腰,细细的眉毛,水亮的杏眼,皮肤不擦脂粉也一样的粉白粉白。那时,在这方圆百里的地界上,她的美貌和龙家的富有一样出名。

她还刚刚懂事,满耳朵里就灌满了龙家的名声。她时有耳闻,父母希图她长得更漂亮些,目的是要她嫁到龙家,好为这个不那么起眼的栗姓家族,带来一点好运。

自己毕竟年纪小,有多么漂亮,她并不知道,反正当地的几个大家都来提过亲,有做着生意开着好几个店铺的,也有几十垧良田,几挂马车,几十匹牲口的,可他们都无法和龙家相提并论。

可是,他们等的龙家就是不来。

她妈急了,暗地里托人打听。原来,龙家的老大老二都早就娶了太太,只有一个三少爷的年纪和仙桃般配,可这个三少爷那时正恋着一个留洋回来的女学生。

“我们不会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把个孩子耽误了吧。”

她爸爸摇着头,他似乎并不那么着急,说:“慌什么,你也不睁眼睛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她妈妈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怕自己的女儿仙桃,傻等了这么长时间,最后闹个嫁不出去。

“你就擎好吧。”

“你可不能把我们的桃儿给耽误喽!”

栗怀重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烟,似乎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算计。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龙家就托人过来提了亲。

提亲的规格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八抬大礼,吹吹打打,一干人马,个个威风八面,把他们栗家的小屋,映照得满堂华彩,也给了他们栗家十分的面子。妈妈的嘴早就合不拢,她暗自佩服,自己的丈夫真的精明。

这时,那些提过亲的人家才知道,这个当家的栗怀重,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也是,谁家又能和龙家相比!

在龙家的富有和势力面前,他们只能甘居下风。

虽然没有出乎栗怀重的所料,可他依然还是那样的谦恭,他对前来提亲的一干人中最重要的人物,地方上的一个行政长官说:“小女能进入龙家老爷太太的视野,真是诚惶诚恐,有心高攀只怕是……”

那人哈哈大笑,说:“龙老爷龙太太早就对远近看得上眼的人家的女子们,做了一一筛选,恐怕是没人能及您家的仙桃小姐哦。”

“惭愧,惭愧。”

虽然这样说,但栗怀重心中喜不自禁。仙桃自始至终虽然没有露面,可也把个场面看个仔细。光是这个场面,就让她的心中有一种满足感,至于那个龙家的三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她也听说那是个十分洒脱的人。大家的公子,多半都是这个样子,西装革履,一副落拓不羁的做派,这样的年轻人那时是最让年轻的女子迷恋的。于是,她在心里也自然就对爸爸多了几分的敬意。

栗怀重不惜血本招待了前来提亲的一干人马,好酒好菜,前堂后院,到处都是酒香和肉香,猜酒行令,栗家的门庭从来就没有这样热闹过。吃喝完,又在那些人的怀里揣了足够多的红包,当然是要显得他们栗家虽然是个门小户,可也是个礼仪之家,也是为了要他们在龙家的老爷太太面前极尽美言之词。

这钱自然也就没有白送,没几天,龙家就把十垧良田划到了栗家的门下。龙家和栗家准备择个良辰吉日正式结亲。

按照栗怀重的推测,他去专门看了龙家三少爷看中了的那个留了东洋的女学生。那女子果然不同凡响,亮丽动人,脉脉含情,那双眼睛能把人看得骨头发酥,心房发颤,那从上到下一派洋服,显示着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看了这个女子之后,竟然暗中笑了,心下里一个劲儿地说:“好,好!”

他知道,这样一个留了洋的女学生,目空一切,是不会看中一个尽管是无比的富有,但仍然是个土财主的龙家。

留了洋的人,那是什么眼界?

可龙家对于他们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家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借着提亲的喜气,仙桃已经许配给了龙家的三少爷,栗家整天就沉浸在祥和喜庆的气氛里。成亲的日子也就一天天的临近。欢喜之情虽然没有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可姑娘大了,心早就不在父母的身边。

男人才是一个女人的真正的归属。

谁也知道,一辈一辈的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么!一个一个的姑娘,不管在自己的家里是怎样的宝贝,不都是急得火燎腚似的找男人去么!

龙家,只要从这个大村子走一遍,就会发动全部的思维,去幻想这里的神秘,这里的富贵。

一个女人生下来,期盼的不就是这个么?

等仙桃真正的走进了龙家的大院,成为这个名满这片黑土地的龙姓人家的新媳妇时,就更感到了这里的不同凡响。

成亲的场面虽然比不上龙家大少和二少,因为几年来龙家被小日本的欺凌,和过去自然无法相比,再说也不敢过于铺张。

然而,即使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月,那排场也是无人能比及的。一溜儿的装满聘礼的轿子,簇拥着坐着新媳妇的红呢大轿;身着红褂子的鼓乐手吹吹打打,把个喜乐祥和的曲调吹得震天价响,看热闹的人把十几里的村路挤得满满;龙家在醉八仙酒楼摆下了五十桌宴席,甚至请到了省里的达官贵贾。前来贺喜的宾朋,许久都没有参加这样的场面,有人说,这个场面,是河西村,包括县城鹤岗,在那个年代最后的辉煌。

龙家的三少爷叫龙延年。腰板溜直,一副时髦的短头发,从头到脚都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少爷风度。要说他起初对娶个农家的女子并没有兴趣,现在时兴娶洋学生。他在县城里倒也认识几个那样的女子,那念了几年书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不管多么漂亮的村姑,在她们那文化韵味的气质下,都要黯淡无光,无法相提并论。

然而,那些念过书,尤其是从东洋留学回来的女学生,个个自命不凡,眼睛长在额头上,对他这个说土不土说洋不洋的青年,实在是没看上眼。他受到了几次刺激,才终于屈尊,同意父母给他娶下这个乡下姑娘。

既然没有达到自己的愿望,就对父母包办的婚姻不那么在意。他也想好了,女人多的是,女人在一个有钱之家的少爷的眼里其实算不了什么,如果他喜欢,可以去县里那种风流之地随便玩乐,妻子只是一个家中的摆设。

可是,当成亲之夜,他掩饰着满是好奇的心,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时,他的眼前为之一亮,他简直不相信,这就是他娶进了家门的媳妇,他愣在了那里,听到了一声浅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才终于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他迎进来的,竟然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美貌永远是让男人丢盔卸甲的强大武器。仙桃那不动声色的模样,淡淡含情的目光,让见过不少姑娘,也玩过不少女子的三少爷心花怒放。那样的女子,有的热烈得肉麻。而此刻的女子那羞答答的模样,才真的是美好的化身。于是,他柔情似水,展开双臂,一把就将那柳枝般的腰搂在他的怀里,捧起那桃子般艳丽的脸,就没命地亲起来。

仙桃的心下一笑,就知道这是个浪荡无羁的子弟。

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有几个浪荡的少爷,并不多么让人惊讶,相反,这样的男人又很懂得风情,会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的心,弄得飘飘忽忽。

烛红掩映着艳体,熏香惹得心潮翻腾。越是有过玩女人经验的男子,似乎越知道惜香怜玉,仙桃的身体被他轻轻放倒在红艳艳的被子上,她看到他抹下穿了一天的红褂子,露出了男人的身子,她赶紧蒙上自己的脸,直觉得心跳加速,接着,她又感到他把他那硬邦邦的身子,向她重重地压上来。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男人问她怎么样,她脸红着却不说话。她第一次感受着男人的亲近,虽然有些不舒服,可也没觉得怎么讨厌。她知道这就是将来要依靠的男人,就主动把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

三少爷感到了仙桃对自己的情意,又看到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沁满的喜悦,一张含羞带笑的脸蛋,他的心就酥了,化了,也就再不去想那他摸不到手的洋学生了。他似乎觉得她比那洋学生还要让他陶醉。

他从她的身上下去时,她才觉得这里的特别滋味,于是她拉着他又靠向自己的身子,他还没有马上反应,她就轻轻声问:“怎么,就是这样吗?你刚才怎么……”

“傻姑娘,小宝贝,不要急。”

正说着,他的家伙就变化了起来,她惊叫了一下,说:“怎么是这样的?”

他对她洋洋自得地说:“知道么,这就是男人。”

“这就是男人。”她自言自语地说。

合欢的风景让人美不胜收,仙桃那羞答答的模样,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无人能比的,而仙桃压抑的身心也终于得到了释放,她敞开的身体俨然是一副最美丽的标本。身居一个富有之家,心情本身就是愉快的,而青春的放荡又无可阻挡。

仙桃的美丽和温情,让龙家老三这个风流少爷,体验到了除了肉体的欢乐之外,还有叫做爱的东西,也知道什么叫养在深闺人未识。这样的女子一旦被男人爱抚,那种天然去雕饰的妩媚和风流,真是无与伦比的,他知道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是享乐不尽的,因为自己娶的是一个漂亮的,极有韵味的女子。

对于仙桃来说,同样如此。对于吃穿不愁的他们这一对新人,人间的享乐是无止无休的,而他们这才是刚刚开始,情爱的力量又是让所有的东西都要化成齑粉。他们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相互体验对方那种温情,那种情爱。她那时那种贪婪是她过了许多年,即使是自己忍耐着困苦的生活,再也没有那种温情的体验时,也时常会想起来的。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还太年轻,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伴随着他们终生,他们会这样快乐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