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钱不可能回家不给父母弟弟妹妹带些礼物?逢年过节对刘叔王姨也要表示一下,赚钱做什么?存在银行当守财奴?那孙健重活一生就没有意义了。
一步一个脚印,孙健一周一个变化,刘悦就是看不见,也能听见。
毕晓云九一年九月硕士研究生开学后才能出现,还有六年多的时间等待,孙健知道她如今在什么地方上中学,但又不敢去打扰她,世事变幻无常,蝴蝶效应突显,一不小心,重生的重要目标之一就不可能实现了。
没有毕晓云,就见不到宝贝丫头孙佳了。
只有补偿娘俩,才会心安,重生才会圆满。
这些事跟任何人都不能提,也不会有人理解。
孙顺和刘钢压力沉重,孙健也有心思,一行五个人就没有欢声笑语了,很快就到了家,李婷同大家在八街坊分手,四个人继续沿着钢红二路向北前行。
--------
红墙、红砖、红瓦、红屋顶、红窗户,俗称“红房子”,就像钢水出炉的颜色,这就是钢城的由来。
苏联专家设计,典型的俄罗斯建筑风格,考虑到中国人的审美趣味,每十二栋“红房子”组成一个街坊,排列成矩形,中央是绿化带,每一栋“红房子”有三层,每一层住三户人家,从空中俯瞰这些红房子的整个全貌,这些四合院就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喜字。
建国初期,苏联老大哥援助了一百五十六个大项目,江钢、江重、江锅、江船、江城肉联、山青热电厂、黄冶有色金属公司和江城江水大桥就是其中的八个。
平心而论,没有苏联老大哥的援助,中国重工业的发展要推后十几年!如今的八零后和九零后不知道这段历史,不少年轻人被西方文化洗了脑,推崇西方国家,丑化前苏联,还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知企图否定D的领导!
十街坊在这时代四通八达,到了前世只有前后门,还设有门卫,一栋栋三层红楼,高耸入天的法国梧桐,绿树成荫,夏日傍晚,一楼的住户就在外面摆张桌子,一家人围着吃晚饭,敞亮,凉快,二楼和三楼的住户有时候也端着碗下来吃,一家人吃完饭,把家里的位置留给看书学习的孩子,搬个凳子,拿把蒲扇,下楼乘凉,东家长西家短,家事国事天下事,谈古论今,大摆龙门阵,路灯下,还有人下棋打牌,邻里之间其乐融融。
要是七、八月份,学校放了假,白天艳阳高照,傍晚时分,大人们早早的在地上洒上水,将竹床搬出来,摆成一排排竹床阵,男人打着赤膊,穿着短裤和拖鞋,女人和女儿也穿着大裤衩子和短袖内衣,大人人手一把蒲扇,没有人会心生邪念,也没有人会觉得不文明。
孩子们在竹床阵四周打闹,躲猫,笑声连天,一直玩到眼睛睁不开,倒在竹床上就睡,夜深了,被父母抱回床上睡。
好多年后,家里装了空调,收入悬殊变大,有钱的就躲进空调房内,逐渐的,竹床连在一起的纳凉夏景消失无踪。
孙健还带宝贝姑娘孙佳回爷爷奶奶这里睡过竹床,慢慢的,儿童和少年时代的美好回忆就消失了!
穿着补丁的裤子,吃着油水不多的饭菜,但人们的心态很好,只要勤劳、节俭,就会有好日子,有奔头!
不像前世,吃着肉,还要骂娘,牢骚满腹,忙忙碌碌,身累,心累,精神病和抑郁症越来越多!
忙碌一天,围坐一起,东家长西家短,一天的烦恼就消失了,睡上一觉,又精力充沛的开始新的一天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像小河的水风平浪静、碧波荡漾,没有大海的波涛汹涌、潮起潮落。
这是孙健曾经向往的生活,但他的生活就像一列奔驰的火车,停下来就会被后面的火车撞上。
-------
“健健回来了!”
老远就看见昏暗的灯光下,一群熟悉的人拿着芭蕉扇拍打蚊子,方凳上放着茶杯,孙母眼尖,看见大儿子的身影,立马站起,刘母也要侍候姑娘儿子吃晚饭。
“妈!”
泪水在孙健的眼眶内打转,梦里才能见到的母亲,笑呵呵地走过来,头发黝黑,身体硬朗,昏暗的灯光下,孙母没有看见大儿子眼眶中滚动的泪珠,很自然的接过孙健的书包,就要与小儿子上楼,让小姑娘将饭给大哥端下去,大儿子一个星期才能见到一次。
“爸!”
“刘叔,王阿姨,李伯,我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下船时买了几个卤鸡蛋,大家尝一个!”
孙母和刘母(王阿姨)的头发烫着这个时代很潮的小波浪卷。
这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万事万物都散发出蓬勃而生涩的活力,只要抓住机会,勤劳节俭,就能过上好日子。
不容分说,孙健上前一人塞一个,给王阿姨塞了二个(给刘欣带一个回去),剩下的二个给母亲和圆圆。
刘欣是刘悦的妹妹。
圆圆是孙健的妹妹孙圆。
“健健马上要毕业拿工资了,我尝尝!”
“刘叔,王阿姨,我今天问了顺顺和钢钢,他俩说这次中考都没有希望!我就擅作主张,告诉他俩,要是认我这个拐子的话,就听拐子的话,今年的中考就当成一次演习,暑假我请刘悦和李婷帮他俩将初一、初二、初三的功课重新复习一遍,九月开学后在江城五中复读一年,努力一下,明年最差也能上江钢技校,刘叔和我爸就不会提前退休了!刘叔,王阿姨,您二老看这样做是否妥当?”
要是钢钢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他明年满十六岁,还有最后一次顶职机会!
王阿姨就是刘悦的母亲、王文荣。
刘父比孙父小一岁,刘母比孙母大一岁。
孙健称刘父刘叔、刘母王阿姨。
刘悦就叫孙父孙伯,孙母伯母。
准备离去的刘母和孙母都停下脚步,刘悦、刘钢和孙顺也停了下来。
“健健长大了,能为弟弟考虑了,做得对,刘叔没意见!”
“健健,我也同意!”
孙父听见老友夸奖儿子,喜笑颜开。
李伯也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