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听了,微微一愣,到底拿起桌上的火柴把闻了半天的烟给点上了。
半根烟抽完,闫阜贵看了一眼正抓耳挠腮的写作业的解旷一眼。
‘棒梗他们几个去村里干活了,要不我也把你送咱们乡下去吧!’
解旷看了一眼自己老爹,‘爸,他们几个去村里可是带着粮食去的,您舍得嘛!’
一提吃的,闫阜贵立马又沉默了下来。
把烟掐灭,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们几个干活就不用学习了嘛,那还能有出路。’
解娣幽怨的看了自己老爹一眼,摇摇头到底没有说话。
她学习里遇到不懂的,还能找着机会去问雨水姐姐呢。
雨水姐姐无意中说,棒梗他们几个哪怕去了乡下课本也是没忘记带着。
有不会的还都记下来特意抽时间去乡里找老教师问呢!
要不是看解娣是女孩子,雨水真不一定乐意教。
闫阜贵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不光是对自己子女的教育,还有对自己老师这个身份的怀疑。
出了屋子,站在前院里发呆,看得进出的邻居都纳闷不已。
都怀疑闫阜贵一回到讲台,不会又开始他门检的工作了吧。
得有个十多分钟,闫阜贵扶了眼镜,嘴里嘟囔一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说完就抬脚往中院走去。
王河看到闫阜贵就烦,闫阜贵却一脸带笑的看看王河,又贪婪的闻闻王家院子里的果香。
菜墩这孩子喊了一句闫老抠就笑着往后院跑了。
龙豆给闫阜贵做了一个鬼脸,拉了一下铁蛋也往后院跑。
刚才还和王河有说有笑的孙子孙女们,瞬间就没了。
‘坐吧,有事坐下说。’
看到闫阜贵坐在石凳上看着石桌上的石榴发愣,王河伸手拿起石榴掰了一块递给闫阜贵。
‘尝尝挺甜的,再长几天就好了,几个孩子嘴馋,非得尝尝。’
闫阜贵接过石榴,刚剥了几粒籽放嘴里,就看到龙豆又跑了回来。
拿起石桌上的石榴对着堂屋喊了一声,‘哥哥,闫老师来了!’
王河伸手抓住龙豆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别打扰你哥哥,他正写字呢!’
龙豆嘻嘻一笑,挣脱爷爷的手就跑了。
王河对着闫阜贵笑笑,‘家里就这闺女调皮,闫老师有事?’
闫阜贵又吃了几粒石榴,这才说道,‘想借本历史书看,最好有明史,洪武和永乐朝的详细的最好!’
王河皱着眉头看了闫阜贵一眼,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王河起身进了堂屋,正准备敲书房的门呢,突然就转身看向身后的闫阜贵。
‘闫老师,你到院子等吧!’
闫阜贵尴尬的笑笑,‘好!’
看着闫阜贵出去,王河这才苦笑一下,还以为龙豆刚才叫哥哥干嘛呢!
原来是让豆丁关书房门啊,几个臭小子对他们老爸的话倒是记得清楚。
还知道陌生人来家里把书房门关上,王家这书房里那些四旧的东西还真不少。
开了书房门,一牛正看着一本书乐呵呢,豆丁好奇的问道。
‘爷爷,有事!’
王河摸摸豆丁的脑袋,‘前院的闫老师想借本明初的史书看看。’
一牛听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有说看谁写的嘛?’
王河摇摇头,‘只说有洪武和永乐朝的最好!’
一牛点点头,搬过椅子脱了鞋就站了上去。
‘咱们家有清朝时张廷玉编写的《明史》,姐夫说张廷玉编写的明史被阉割了很多。’
‘倒是有一本《奉天靖难记》我看姐夫以前翻过!’
说着就拿出三册书交给豆丁,豆丁看看爷爷的手,没有把书交给爷爷,而是和爷爷一起出了书房。
闫阜贵看王河领着豆丁一起出来了,放下手里的石榴,把手拍拍就想接豆丁手里的书。
豆丁一看闫阜贵的手,一下又把书收了回去。
‘我家的书有些是手抄本,不好找,您还是洗洗手吧!’
闫阜贵笑笑,‘行,我吃完这点石榴就去洗手。’
豆丁听到勉强的露出一个笑脸,心里那是一阵佩服。
懂闫阜贵吃完石榴,这才找到王家院里的洗脸盆洗洗手,还真不客气拿起晾衣绳的毛巾就擦。
接过书就翻了起来,闻着院里的饭菜香味实在坐不住了,这才离开。
王河送完闫阜贵回来看到豆丁还皱着眉头想呢。
‘怎么了大孙子?’
豆丁看看爷爷,这才说道,‘爷爷,您说闫老师来借明史干嘛?’
王河坐下呵呵一笑,‘还能干嘛,想看看史书里能不能找到相似的环境!’
‘他一说洪武我就猜到了,闫老师这是想看看洪武末年和我们现在像不像!’
‘可见他以前读书也不仔细!’
看到豆丁疑惑的目光,王河抬手就敲了孙子脑袋一下。
‘我们以前能听说书的,再说你爷爷我识字!’
豆丁撇撇嘴,就跑着进了堂屋。
王河摸摸额头,嘴里嘀咕道,‘洪武大帝和朱元璋,永乐大帝这些电视剧我还是看过的。’
也不知道闫阜贵从这些史书里看到了什么,反正回来还书的时候心情看上去不错。
直到发冬储菜前,闫阜贵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为什么呢,还不是齐老爷子赶着驴车送棒梗三个回来了。
这次可是带了好几袋子粮食一起回来的。
当着秦淮茹和郭大撇子几个人的面就说了。
村里没有只干活不给工分这规矩,忙活了快一年,怎么不得给几个孩子们分粮食。
这动不动就是一两月看不到孩子,现在猛的一见几个孩子除了黑点,个子高了还真就没瘦。
粮食搬进自己家里,齐老爷子就被请回家喝茶去了,棒梗几个只是简单的和家里说了几句,就被手痒的王义叫走了。
别的邻居还好,闫阜贵看着搬进几家里的粮食那真是眼红的厉害。
养孩子多累那他真是深有体会。
棒梗他们五个领头的明显就是朱达,没了这小子棒梗几个可是老实多了。
一回来就安生的在院里待着,就是再有想法这也得憋着,这会想偷摸的做点小买卖那真是嫌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