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
京临把目光放在身材纤细的少年身上,瘦弱的身板居然能轻松的抵挡他的灵力。
而且他的银紫色灵力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一时之间又叫不上名字,但他下意识的还是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
沉婳将深蓝色的骨头握在掌心,目光如炬,望向面前的中年男子,平静的说出她的交易内容。
“用你的一块骨来换我手里的这一块。”
以骨换骨,京临和京素血脉相连,有血缘关系在,骨头差异也不会太大。
而且前者拥有着八百年的修为,比他灵力微薄的女儿要强上太多。
他的骨头就是最佳的载体,承载生死共存之气,顺便还能储存随之灭亡的上万条海洋生命的灵魂。
京临听着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眼角的皱纹都变得深邃了些。
少年的交易已经是他目前唯一的最佳选择,凤郁商的实力他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曾在族中长辈的口口相传中听过。
如果可以,他也确实不想与这位嗜血杀伐的凤三爷为敌。
用他的一根骨头换女儿的残骨,让素儿的灵魂最终可以回归大海,这笔交易倒是可行。
“……可以。”
他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最终答应了沉婳的交易。
“成交!”
沉婳根本就不觉得他会拒绝,她回答的格外爽快。
结果就是这样的爽快,引来了一旁跌落在地上的狐狸的不满。
“沉对对!!!”
他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眼里就要冒出火星来了,到嘴的鸭子居然当着他的面被她抢走了!
就算她是三爷的女人也不行!
漓漓趴在他的怀里轻声安慰他,
“喵喵喵——”
纭臻,要不算了吧,我这样也挺好的,每天也无忧无虑的,不要为了我费那么多的心思!
纭臻轻轻的撸着漓漓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让她不要担心。
沉婳嫌弃的看了眼地上狼狈的狐狸,要不是看在谈恋爱脑上头,一心为着漓漓的份上,她早就一脚将他从山顶踹到山脚了。
给了他一个保持安静的眼神,再扔下一句话安抚一下他焦躁的心。
“放心,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狐狸平时看上去还挺机灵的,没想到这种时候傻到家了!
她对漓漓那么好,连骨头都是她拿回来的。
漓漓化形她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拖后腿呢!
蠢狐狸!
凤郁商从始至终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他相信小抱枕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支持你。”
沉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老凤凰还是蛮靠谱的~
然后转身恢复漠然的神情,与京临进行着交易……
“京临,用你的指骨来交换,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她觉得一根小指骨就够了,京临身上有修为在,应该够用。
“……可以,不过既然是交易,你得到了上面的力量,而我用指骨换残骨,又能得到什么。”
他凌厉的眼睛里闪过精明,知道了往生的存在,他自然也知道了生死共存之气的威力。
将这股力量白白送人,他总有些不甘心……
沉婳也看出来了,老家伙可真是……脸变得挺快!
上一秒践踏他的尊严就要跟人殊死搏斗,下一秒能两全其美他就开始谋算利益。
老凤凰之前说的那些,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或许能实现……
她也不兜圈子,直接告诉他能得到什么。
“见你女儿最后一面。”
京临听着她的话,眼圈瞬间微红,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愿意再次见到素儿?
“你说什么?”
他的女儿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被残害,被屠杀……
“骨头上还有她的一缕残魂,你不想再看看她吗?”
沉婳说的是京素的灵魂,京素是海族,海神令对她也一定有着吸引力。
她刚刚悄悄的将海神令放出去,就是为了收集她的残魂。
“……我真的可以吗?”
“嗯。”
“好,我答应你。”
对于痛失爱女的京临来说,确实是他最想要的交易。
那诡异的力量就算他想要,凤三爷也绝对不会让给他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得到一些现实的东西。
能让他再看看女儿,也算是值!
干脆利落的削掉自己的一根指骨,左手的小拇指落地,血肉消散,深蓝色的骨头露出来。
沉婳看着浮在半空的一小节指骨,随即召唤出玲珑水晶令牌,浮现在她的掌心……
同时另一只手上的蓝色骨头也渐渐的飞升至半空与京临的骨头待在一起。
紧密的相连,转移着诡异的力量。
“海神令?你是……”
京临看着沉婳手里玲珑剔透的令牌,瞬间知道了她的身份。
难怪看上去这么眼熟,居然是海神殿下。
七八年前拿着海神令在横空出世,闹的公海海底虾蟹不宁, 海底三大种族也不敢拿她怎么样的沉婳。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离开海底,他们也算刚落了个消停,没曾想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她。
女扮男装的她……
“嘘……”
沉婳也知道京临看出了他的身份,白皙纤细的手指竖在唇边,让他乖乖闭嘴。
等两块深蓝色的骨头互相转移了力量,各自落到京临和沉婳的手上……
沉婳顺手就将手里的骨头扔在了纭臻的脑袋上,不出意外的话肯定砸了一个包。
纭臻看着到手的小骨头,虽然没有之前的大,但是力量要更加精纯,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凤郁商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看着自家小抱枕的本事。
她果然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至于她手上的令牌……,小抱枕当初就是凭借着那个破玩意才能逃进深海的吧?!!!
凤郁商眯起了冰冷深邃的凤眸,露出危险的气息,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把那个小破东西偷走,藏起来?
沉婳此时浑然不知老凤凰的脏心思,一心调动着海神令的力量。
不一会儿,令牌之下就出现了淡淡的虚影,逐渐的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