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娘咋个那么帅咧
京城里有两位燕统领。
但大统领这一称呼，只有一人。
那位一人执掌赤霞军与煌龙卫的燕大统领，燕云霄。
也就是燕如玉的母亲。
荀旷战战兢兢，实在是没想到这位为什么会突然到来。
燕云霄看着荀旷，然后问道：“元汝溪呢？”
荀旷闻言赶忙开口：“想来应该是在家中练字。”
燕云霄点点头：“多亏没来。”
说罢，朝着苏长安走去。
荀旷听到愣了愣，但是仔细一琢磨，倒吸口气。
好家伙，真是多亏没来！否则这指不定就要自己抬着回去了。
而此时...
桌上众人自然也是知道了来人身份，纷纷站起身就朝着燕云霄行礼。
燕云霄看了一圈众人，对众人微微一笑，算作回礼。
而看向苏长安时，抱拳一拜道：“见过长安小姐。”
苏长安自然也是已经知道了这位是什么人，当下也是回礼道：“燕大统领。”
燕云霄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长安。
固然当下苏长安依旧那副厨娘打扮，但燕云霄看着，却是要比白天进宫时候那一身华服好看的多，也顺眼得多，于是笑着说道：“叫我燕姨就行。”
说罢，看向众人：“都坐了吃吧，无需因为我来就拘束了自己。荀大人，坐下来吧。”
说着，燕云霄看着苏长安坐下了，自己这才坐在了身边。
荀旷...
这位国子监司业深深看了眼桌上这才吃了没两口的美味，纵然心中不舍，但看着燕云霄坐到了桌边，却还是说道：“燕大统领，下官来此是为了与长安小姐求取刊舍所需文稿，现如今已经求到了，自然也是该离开的时候，还请燕大统领恕罪。”
燕云霄浅浅一笑：“刚刚苏子峰跟我说你是年轻人？”
荀旷心里碎骂苏子峰，同时赶忙朝着燕云霄深深作揖：“下官玩笑话，玩笑话。”
燕云霄笑着说道：“去吧，下次注意分寸。”
荀旷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燕云霄说的注意分寸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能让自己走，那他已经谢天谢地，当即朝着燕云霄深深一拜：“下官告辞。”
说罢，又朝着苏长安作揖：“长安小姐，这篇文的报酬不日将会送到府上，今日长安小...”
但说到这儿...
荀旷看到燕云霄看着自己笑，赶紧朝着苏长安一拜，不敢再多言，就朝着院外跑去，有些匆忙，倒是显得狼狈了。
尤其是不知道是不是跑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衣服下摆太长，还是跑的太仓促了。
愣是在院门口那边摔了一跤。
但荀旷匆忙站起身，朝着燕云霄，苏长安他们这边一拜后，转身赶忙就走。
比较起荀旷，晏殊倒是稳重许多，逐一行礼后，也是去追荀旷去了。
但其实也不怪荀旷如此，毕竟...
别说他了，饶是如今的祭酒大人牧序，跟这位燕大统领在一块儿，也是想尽办法能溜儿赶紧溜儿！
只因为燕云霄曾经说过‘我有刀，为什么我要跟读书人讲道理。’
并且，燕云霄还真因为这事儿打过不少老夫子，老学究们。
其中有名老夫子甚至跑到先帝那里哭诉，想着让先帝处罚燕云霄如此跋扈的罪责。
但奈何，这名老夫子前脚出了皇宫，又是被燕云霄一顿打，然后燕云霄对外表示，这读书人不讲规矩，跑背后说我坏话，所以我就打了。
虽说之后，燕云霄确实被先帝处罚了。
但...
燕云霄这边，就是不改！
该打就打！毫不含糊！打完自己就去找先帝受罚！
因此...弄得许多国子监的老夫子们遇到燕云霄都是直接绕路走。
只因为这位，是真的不跟你讲道理，直接动手啊！
而且这么一位止境大高手，打人很疼！特别疼！
这一点儿，荀旷领教过，因为他挨过打，还不止一次。
燕云霄看向身边苏婉儿：“你爷爷说他学问顶过一整个国子监...就这？”
苏婉儿眨巴着眼睛，看着燕云霄，不敢动一下。
因为她也害怕！
就觉得这位大将军一样的女人，比她娘亲还像个大将军，怪吓人的。
一边苏兆新看到，虽然也很是害怕这位他早就听说过的燕大统领，但看着自己妹妹被这人弄在身边，还是一咬牙一跺脚：“燕大统领，您能放了我妹妹吗？她啥也不会，而且笨死了，就会抄书读书学我大姐姐做事儿，还会大姐姐说话咧，其他啥也不会！我就厉害了，啥也会，还抗揍，要不...你抓我当人质？把她放了？”
燕云霄看了眼苏兆新后，回头看向苏婉儿，将其抱了起来放到了身边：“别怕，你娘亲以前是我手下的兵，她跟你爹结婚还是我撮合的，当年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说罢，燕云霄笑着捏了捏苏婉儿的脸。
苏婉儿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这位大将军，还是有些害怕，但看到苏长安看着自己笑着点头，胆子一下子大了，就觉得大姐姐看自己笑了，那好像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燕云霄轻轻揉了揉苏婉儿的头，而后看向一边紧张兮兮的苏兆新，微微皱眉：“跟你爹一个德行。而且长得也一样，越看越讨厌。”
苏兆新闻言，愣了一下，觉得这位燕大统领好像说的哪儿不对劲儿。
但是他还没说话呢，燕云霄说道：“过来坐着吃东西吧。”
苏兆新闻言，有些害怕，但看着自己妹妹在人家手上，也不敢不听话，乖乖过来坐好。
而燕云霄最后看向苏琳涵笑问道：“好好一个大才女，到现在不出仕，是要等之后进国子监做那些老夫子？”
苏琳涵固然往日里很是清雅脱俗，但面对燕云霄还是无法冷静下来的，当下听到燕云霄与自己说话，赶忙站起身：“想着年末冬科考试去试试的。”
燕云霄点点头：“是该去试试了，不过没考上也无所谓，我这边有个参军的位置，官不大，但可以磨炼，正好我家这丫头很笨，需要个你这样的读书人在身边。”
燕如玉汗颜，但只敢乖巧站在一边。
因为多说两句，她脸上身上的伤就又要多一点儿了。
苏琳涵赶忙说道：“琳涵多谢大统领厚爱。但琳涵应该是能过的。”
燕云霄微微一笑，也是不在意什么。
在苏琳涵说完话的时候，苏长安已经帮着燕大统领跟燕如玉都弄了一份蘸料碟。
燕云霄双手接过。
燕如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到了手上，然后看了眼自己母亲后，小心坐到了桌上。
燕云霄摇摇头，但终究没说出什么，多少还是考虑到了有苏琳涵她们在身边，否则已经骂出口了。
不过燕云霄倒也不客气的直接夹起了一块肉，沾了沾料吃了口，然后看向苏长安道：“古董羹还能做成这样？难怪这丫头胖了。”
燕如玉欲言又止，才拿起的筷子，这就又放下了，心里叹口气，有苦说不出。
苏长安无奈一笑道：“总归是我自己贪吃了些，永远会多做一些，燕副统领是被我逼着吃的。”
说着话，苏长安帮着苏兆新还有苏婉儿夹了些肉跟菜后，示意苏琳涵也吃。
燕云霄将挂在腰上的葫芦拿出来，打开后有酒气传出，喝了几口后，燕云霄又吃了口肉后，看着燕如玉骂道：“对你这般好，你就如此教刀？”
燕如玉站起身：“孩儿知错。”
燕云霄摇摇头看向苏长安：“我今天来，一来是想告知小姐一声，已经全部料理好了，到时候直接住进去就好。再来就是这丫头教错刀了。”
苏长安怔了怔，不懂燕如玉什么意思。
燕云霄继续说道：“学刀因人而异，这丫头从小就很笨，所以我用的笨办法教的她，她自己傻人有傻福，学得快了，造就了如今的八品。就觉得其他人也应该是这样...但是学刀因人而异，每个人学刀基础不同，教授方法也需不同，我之前不知道长安小姐你天生神力，所以倒也没多过问，只知道那元汝溪竟然胆敢教你学剑，今日看到她问了问，气的我没忍住教训了一下。”
说着话...
燕云霄看向苏长安悬在身后的那把横刀：“养刀这事儿她没教错，刀要养，何时养出了刀意感觉到了它的存在，也就算了是真正入了门槛。但是小姐你天生神力，走桩什么的，便是浪费时间，需要学的是另外的事情。”
说着，燕云霄看了眼周千红。
周千红不敢怠慢，忙将手上包裹放在地上，摊开后，里面是一把把木刀，而且看成分都颇有些份量。
而燕云霄接着说道：“明日开始，长安小姐要每日拿着刀劈砍那些木桩，这些刀每天都要劈砍断了才行。我这边会让人每天送木刀过来，即便是之后您住了进来，也是如此。何时刀不断，木桩断了，我便教你刀法以及心法。”
苏长安看了眼地上木头...
不懂！
但既然是止境大佬说的，苏长安觉得是靠谱的，更何况这位大佬教出来了一位不到二十五岁的八品高手呢。
于是点点头：“好，全听大统领的。”
燕如玉当即说道：“刚说了，叫我燕姨即可。”
苏长安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燕姨。”
燕云霄这才满意一笑。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苏长安...
或者说，从半年前她就见过苏长安了，那时候正是她陪着陛下外出，顺手救了苏长安。
而后苏长安与陛下在御膳房那边的种种行为，她也皆看在眼中。
那时，只觉得这小宫女有意思，再来看着陛下开心，她也就在一边看着。
而今日...
就在太后的兴庆宫内，听着苏长安不卑不亢愿意为了维护陛下为冒险，更觉得苏长安不错。
不过...
从那时起，她就觉得苏长安好看了。
今日这般第一次面对面坐着，细看之下，却是蓦然间觉得，那江湖之上被评为天下第一容貌的女子若是在这儿，怕是会来一番我见犹怜，自惭形秽吧。
不过仔细一想...
能让我燕云霄，跟我燕云霄的女儿守护着的皇后，容貌之上，当是如此！
想到这儿...
燕云霄将碗中那几片肉吃下，又喝了口酒后，站起身。
手中酒葫芦很是潇洒旋转一下后，就那般挂在了腰间。
而后，燕云霄看着苏长安道：“那把刀是我当年混江湖的时候从柳月庄砍了那庄主后从他那儿抢来的，名字叫什么不知道，长安小姐可以给起个名字带上。能让我砍一刀而不断的刀，都是好刀。”
燕云霄朝着苏长安抱拳：“长安小姐既然决定学刀，切莫偷懒，浪费了天赋。至于那元汝溪的剑，剑是好剑，但剑...不如刀！若是元汝溪非要教你，如玉会出手。”
说罢，朝着苏长安行了一礼后，径直朝着院外走去。
一边周千红等赤霞军士卒，纷纷抱拳行礼。
而燕云霄才走出院子...
整个院子内的气息骤然缓和了一下。
尤其是燕如玉，周千红这些人更是纷纷松了口气。
而苏兆新看着院门口，猛地看向燕如玉：“燕姐姐，你娘咋个这么帅咧。唰唰转那两下葫芦可太帅了！！”
一边苏婉儿马上在桌子下边踩了苏兆新一脚：“吃你的饭。”
不过...
苏琳涵微微皱眉，看看苏长安，又收回目光。
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
大姐姐这是要走了？
看着苏长安，苏琳涵欲言又止。
才刚回来就走，应该不会吧，看大姐姐的样子也不需要养病啊，何况在家里不也能养病？
苏琳涵思虑万千，只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
不过...
此时已经带着晏殊远远逃走了的荀旷，当下坐在河边石头之上，穿着粗气的同时，一直叹着气。
他这一生独爱美人与美食。
这好不容易有苏长安，苏琳涵两位美人相伴左右吃那美味，虽然他心中未有任何不轨意图。
但...
如此用餐，可是天下第一美事啊！！
但没想到燕云霄突然来了...
惋惜...
但不可惜！
因为荀旷敢确定，要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可能会挨打。
毕竟燕云霄都朝着自己笑了。
不怕云霄怒，就怕云霄笑啊。
不过...
荀旷皱着眉，看向苏府方向。
“燕大统领，让我注意分寸...这是何意...”荀旷疑惑。
若是觉得自己与长安小姐同桌了，应当不至于让燕大统领说出这番话。
但燕大统领让长安小姐叫她燕姨，又好像有这个意思存在。
荀旷百思不得其解，但想来想去，决定不去想了，先回国子监内。
然后决定想个法儿，整治整治苏子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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