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朱高煦三兄弟,尤其是朱高燧,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两位兄长之后,拱拱手,率先出发了!
看了一眼朱高炽,朱高煦得意地笑了笑。
“你啊,到底是做哥哥的,别太过分了!”
朱高炽无奈地笑了笑,很明显朱高煦给老三“派活”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了。
“让他忙一点也好,省的没事瞎捉摸。行了,大哥,就此别过!”
说完,朱高煦突然用力地抱了下大哥,说完就翻身上马,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之中,率领着沈老六开始追赶已经启程的大队人马去了。
被朱高煦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个熊抱,朱高炽还有点不习惯,等到朱高煦开始打马去往码头了,这才想起来,挥舞着胖胖的胳膊,给他送行。
若是被朱高燧看到了如此情形,指不定怎么想呢?
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弟弟吗?
随着两位皇子的离开,众人很快就散了。
这偌大的金陵城,依然保持着喧嚣热闹,少了谁都会继续。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天下,总算是能够安静一段时间了。
……
“沈老六。”
“属下在!”
这会儿,朱高煦一行已经泛舟长江之上了,本着南船北马的原则,带着一大家子人的朱高煦当然选择了乘船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才不准备骑马呢,坐船多舒服啊,最关键的是现在他已经不晕船了!
“护卫人员都安排好了吧?”
“殿下,保证没有问题!”
“记住,那些御医可是本王好不容易向陛下求过来的,吩咐下去一定要照顾好的他们的起居,此去云南,他们的作用可是不容小觑的!”
朱高煦看着被船头劈开的水浪,对着沈老六吩咐道。
之所以要了那么多的医生大夫,并不是因为老婆孩子跟着,她们都是自己的家人,万一要是生病了,有系统在的话足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现在的云南,可不是后世早就开发完毕的旅游地区,接下来,最大的困难就是来自于大自然!
那里布满原始森林,道路崎岖,行进中充满凶险,加上疟疾、瘴疠等传染病,朱高煦想想都头大。
还好昆明这个地方不错,否则的话,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妻女一起带上的。
“既然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好的条件,吩咐下去,这一路上也不能让他们闲着,那个青蒿方子督促他们抓紧时间改进!”
朱高煦拍了拍船帮,脸色凝重的吩咐道。
作为后世人,对大名鼎鼎的青蒿素也都是听说过的,至于怎么制备,那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主要成分,而且更是听说过这是从古方之中得到的灵感。
于是,朱高煦翻遍医书,强大的记忆力让他都快成了半个大夫了。
你还别笑,除了没有实际经验,朱高煦的“医术”水平,可以说是超过现在的很多大夫了……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朱高煦自我感觉快“医术大成”的时候,终于在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找到了相关的方子。
该书卷三“治寒热诸疟方”中的第二方就是“青蒿方”:“又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总算能够自圆其说的朱高煦,也就没了在医学方面继续探索的动力,直接把这个方子扔给了他们,让他们好好研究改进!
“是,属下一定会派人盯着的。”
对于此事,沈老六也是深以为然,对于云南地区瘴气的危害,他也是早有耳闻的。
明刀明枪的他沈老六从来没有怕过,但是这种往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也是有点儿担忧的。
“除了必要的补给修整,这一路就不要停了!本王的一举一动可都是被人盯着呢,省的某些人以为本王结交地方呢!”
即使是虱子多了不痒,不过他们像蚊子一样总在耳边嗡嗡乱响也是惹人烦的,就像上次去浙江的时候,他就被人参了几十本……
“是,属下知道了。”
沈老六点点头,表示明白,可惜殿下又不允许他采取点小动作。
“这一路几千里,叮嘱下去,千万不能松懈了。对了,你通知刘杰了没有啊?”
“属下已经给他们传信了,让他们收手了!”
听到朱高煦这个问题,沈老六那是一脸的古怪,通过日常的情报汇报,他可是非常清楚那些倒霉鬼已经快要崩溃了!
“嗯,既然本王已经顺利离京了,就用不着管他们了,不过,还是要暗中照料下,别真的被人给咔嚓了,那对咱们来说可就得不偿失了!”
朱高煦的脸色同样很古怪,这一路真的是难为他们了,最新的消息是还没走出云南呢!
“回殿下,这些属下都已经安排了。”
沈老六略带骄傲地回答道,知道他们的重要性,论保护人员来说,他可是专业的。
“呵呵,做得很不错啊!”
朱高煦随口称赞了他一句,也没多说,省的他骄傲。
“本王现在离开了京城,一定要保证好各地之间的消息畅通,尤其是京城!”
朱高煦扭过头,看着愈来愈远、渐渐消失的金陵城,小声地吩咐道。
“殿下,您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耽误事的。”
沈老六一脸的自信,随着汉王府摊子越铺越大,他手中掌控的力量也是与日俱增。
“嗯,外面风大,进去吧,还有,你去把李忠贤给本王喊过来!”
“是,殿下!”
环顾了一下四周浩荡的船队,朱高煦满意地点点头,这些船可都是自家的啊。
那些缴获的倭寇船只早就交给汉王府了,别以为敢在海上航行,就会是些大海船,可惜都是些小船。
还好,就是因为船不大,在江河之中航行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果那些倭寇能够造的起大船的话,哪个还会干这种提头的买卖啊!
这些缴获的船只,经过翻新加固之后,再加上肖兵买的、造的其他船只,组成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就当练练手了。
“殿下”
很快,李忠贤就走了进来,不过看到他难受的表情,朱高煦就知道他晕船了。
“没事吧,姜片都贴上没有?”
朱高煦关切地问了一句,他知道此行之中,好多人都是没坐过船的。
即使江上的风浪小,远非海上可比,但是晕船还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朱高煦的这个方子早就交代了下去,每艘船上面都备足了生姜。
“劳烦殿下费心了,老奴没事的,老奴已经吩咐了下去,晕船的都已经用上殿下的方子了。”
听到来自朱高煦真心实意地关怀,李忠贤内心之中很是感动,就连晕船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嗯,既然你身子不太舒服,那也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接下来本王就长话短说吧。”
指着一旁的椅子,朱高煦不容置疑地说道。
论感情的话,李伴伴也是从下看着自己长大的,都是父亲辈的人了。
等到李忠贤在朱高煦的目光逼视下坐好之后,朱高煦这才接着说道:“怎么样?人员都安排好了吧?”
沈老六主要负责的是船只、人员的保卫工作,还有一些重要船只以及重要人员,而船队中其他人员、物资的安排,朱高煦都是交给了李忠贤去负责的。
至于整个船队,那就是肖兵的事情了,就像前面所说的,练练手呗。
否则,明年去蹭郑和船队的话,难不成还要换个人去率领商船队啊?
别说朱高煦找不着其他人手,但是忠诚呢?
这方面根本没办法去保证!
“回殿下,老奴都安排得好好的,就是那个瓷器厂的工匠,听说要搬去云南,就算老奴按照殿下的意思,给足了安家费,还是有一小半的人不愿意来!”
说到后面这件事,李忠贤有点儿羞愧,自感办事不利。
“行了,这事情也怨不得你,毕竟此去万里,故土难离也是情理之中的。他们又不是卫所,可以强制,算了,就让他们继续留在京城吧!”
朱高煦听了之后,并没有责怪与他。
即使是他自己,若非是没办法,为了后世子孙着想,他也不想去云南啊!
“殿下,那要不要把剩余之人全都开革了。”
即使朱高煦并没有计较,李忠贤依然感觉羞愧难当。
在他的认知中,让他们跟着殿下去云南,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现在看来,他们简直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想什么呢,这些人不仅不能开除,那个厂子还要继续扩大,继续招人,很快本王就能用到!”
看了他一眼,朱高煦接着吩咐了一句。
随着他记忆的回溯,终于让他想起了一篇曾经看到过的土法水泥的文章,等到了云南,就可以着手试验了。
万一,实在不行的话,估摸着国力值也够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憋着,没怎么使用。
之所以没有在金陵进行,就是因为他急着要去云南,哪里有那个试验的时间啊!
“是,那老奴就赶紧去信,让留守的管事抓紧时间去办。”
对于殿下的命令,即使李忠贤不是很理解,但是也从来都是不打折扣的去办。
“算了,先不急,等到本王到云南,出了结果再说吧!”
想了想,朱高煦否定了刚才的那个想法,实在是他也不敢保证一定就会成功。
说实话,如果顺利地制造出来水泥的话,对于他即将准备的云南大开发来说,也是一大利器!
所有人都知道,也都默认了,云南以后可以说是他朱高煦的私人王国了。
所以,朱高煦对于云南的开发也是很用心的,即使他注定这辈子不会终老云南。
而想要开发云南的话,这道路必须要通畅了,别一个雨季过后,草就把路给淹没了……
“是,谨遵殿下吩咐!”
对此,李忠贤没有丝毫情感变化地回答道。
“好了,接下来就辛苦你了,先回舱休息一下吧!”
朱高煦想了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接下来的路还远着呢。
“多谢殿下,老奴告退了。”
等到李忠贤退下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朱高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着他的顶层房间走去。
“静和还好吧?”
朱高煦看着没有丝毫晕船模样的韦宁,松了一口气之后,摆摆手示意侍女们都退下,走到她的身边问道。
“嗯,刚坐船的时候很是新鲜了一会,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牵着韦宁的小手,朱高煦领着她来到了窗口,看着外面沿岸风景。
“宁儿,怎么样?还习惯吧?”
朱高煦弯腰低头,把下巴轻轻地放在韦宁的头顶,语气温柔的关心道。
韦宁听到这里,扑哧一笑,赶紧抬手捂住小嘴,这才说道:“臣妾可不像夫君,还晕船呢!”
听了这话,朱高煦本来笑呵呵的脸庞,顺便的变得漆黑一片,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只怪当初自己太“单纯”,竟然把如此的糗事讲给了她听,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用看,韦宁就知道自己夫君是什么个表情,也就没有继续刺激他。
转移了一下话题,这同样也是令她非常担忧的一件事情。
“夫君,把壑儿自己一个人,放在京城的话,是不是?”
听了这个问题,朱高煦站直了身子,把韦宁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来到她的对面坐好,接下来是要准备好好的给她说道说道了。
他知道,若是不给媳妇儿解释清楚的话,这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心病,那毕竟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这事,你就放心好了,有大哥大嫂的照顾,又有着瞻基这个好玩伴,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为夫也是专门安排了人留下来照顾他,没看我连三顺子都派过去了嘛。”
“也是,有兄嫂他们在,臣妾也放心。”
韦宁对于这些也是很清楚,提起这事情,也只是想让夫君帮着说服自己罢了。
“再说了,你要明白,即使父皇、大哥他们不在意,但是为了堵住朝中的悠悠之口,把壑儿留在京城也是必须的,要知道,为夫可是手握大军的啊!”
朱高煦接着解释了一句,谁让他是自己的儿子呢。
在享受着优渥生活之时,也要承受一些责任的。
“你是说质子?”
很明显,韦宁有点儿紧张的开口问道。
“什么啊,你觉得父皇会看重这些吗?就是让某些人闭嘴的借口罢了,为夫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
顿了下,朱高煦抬起身子,靠近韦宁的耳边,缓缓地说道:“若是为夫不准备造反的话,这皇位早晚都得到了瞻基那小子手中。让瞻壑这个时候给他打好关系,这也是为了他以后好啊!”
被朱高煦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点儿脸红的韦宁,听了夫君这“大逆不道”的解释,赶忙抬手堵住了朱高煦的大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