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朱高煦之后,毕中他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从仓库之中,马上又拉出来一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火炮,开始了详细的测试。
果然,这和朱高煦猜想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当然朱高煦也是不会有任何不满的,这都是科研的规律,为了获得更精准的数据罢了。
朱高煦骑在马上,小声哼着后世的网红歌曲,表达着内心之中无处安放的喜悦,被严密保护着的大炮,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拉进了金陵城。
看到代表着汉王的旗帜,对于这个怪模怪样充满了神秘的东西,把守城门的士兵们,没有一个过来查看的。
在他们的眼中,压根就没有这个东西,呵呵,这就是权势,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啊!
朱高煦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看着周围因为自己进城,而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等候着的各色人士,内心不由得吐糟了一句。
当然,若是他们真的敢上来查验的话,朱高煦绝对会让他们明白,有些人、有些东西,他就是有特权的!
况且,这还没有正式面世的大炮,现阶段还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进城之后,本以为会顺顺利利的抵达汉王府,可能是老天爷觉得朱高煦这段时间有点太顺了吧,于是就派了些人过来恶心一下他。
这不,金陵城那么大,朱高煦竟然在大街之上遇到了“亲爱”的三弟朱高燧,和他在一起的竟然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兄弟二人住的也不远,这么久没有碰到,朱高煦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三弟这段时间一直是躲着自己的,生怕挨揍了。
他们二人竟然出现在了一起,这个发现让朱高煦稍稍的惊讶了一番,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待在一起,那么必定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既然遇到了,朱高煦也不能够当做看不到,怎么也是一奶同胞的弟弟呢!
虽然内心之中,朱高煦很想把自己这个“好”弟弟胖揍一顿,他可不是大哥朱高炽,性子敦厚,一般有仇的话朱高煦当场就报了!
不期而遇的两队人马,双方的速度都缓慢的降了下来,即使心中都是MMB的,但是他们几个人脸上都依然是笑嘻嘻的。
“二哥!”
“末将纪纲,见过汉王殿下!”
三人都没有下马,碍于礼节,朱高燧也只能捏着鼻子拱手说道,一旁的纪纲也是赶紧行礼。
作为大明的情报头子,对于这兄弟俩人之间的恩怨,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只是他没想到今儿这么倒霉,竟然在大街上都能够遇到汉王殿下。
之前他还接到过汇报,上面说大清早的汉王就去城外的煦园了,怎么天还没有黑就回来了。
朱高煦点点头,装作一脸好奇地问道:“是三弟啊,还有纪指挥使,你们二位这是干嘛去?”
被朱高煦恶狠狠的眼光,看得有点儿发虚的朱高燧,不由得避开他二哥的眼神。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父皇以及两个哥哥,朱高燧对于三人之中的朱高煦,可以说的是最恐惧的。
因为是朱棣的小儿子的缘故,所以他从小都是很受宠的,对于自己的父皇的性子,他是拿捏的很准的,很是深的朱棣欢心。
至于大哥朱高炽,性子使然,机灵如他早早的就学会了欺负老实人这个“硬道理”,只有二哥朱高煦这个“浑人”,稍不小心就会被揍一顿。
所以,从小到大朱高燧虽然表面恭敬听话,但是他的心中很是怨恨,这也是为何他背地里却布下了暗子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看到朱高燧的表现,纪纲内心之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老三比之现在老二差太多了,奈何现在老二已经表明了态度了——老老实实当王爷,不搞事了。
没办法,纪纲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回二殿下,末将有些事情需要向三殿下了解下,这才耽误了三殿下的时间!”
纪纲自己现在也只是刚刚上位没有多久,立足未稳,远不如后世的一手遮天。这个时候,他是不想、也是不敢介入两个殿下之间的恩怨纠葛的。
看到朱高燧逃避的模样,朱高煦有点儿得意洋洋的收回了目光,真是怂包!
听到纪纲地回答,朱高煦知道这只是敷衍罢了,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其中的原因,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纪纲还是很有分寸的。
“嗯,那你们忙,本王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上次袭击王府的刺客,现在有没有找到幕后指使啊?”朱高煦说到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朱高燧,意有所指的说道。
“呵呵,二哥这话里好像有话啊?”
听了这里,朱高燧可是有点儿坐不住了,很明显自己这二哥现在是明显变坏了,竟然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本想说话的纪纲,立马把头缩了回去,心道:来了,这神仙打架,可千万别殃及自己这个凡夫俗子啊!
“有没有话,你自己还不明白吗?再说了,二哥可是从来没有说过是你做的啊!”朱高煦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
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让朱高燧很想揍他一顿,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罢了,他可是被从小揍到大的。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小弟做的?哈哈,这简直就滑天下之大稽!”朱高燧极力掩饰着内心的躁动不安,装作无所谓的哈哈大笑道。
“哈哈,三弟说笑了,二哥怎么会怀疑你呢!不过,纪指挥使,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件事啊,还希望你多多费心啊!”朱高煦也就点到为止,没有揪着不放。
这大街之上人多眼杂的,若是传扬了出去,少不了要吃皇帝老子一顿批的!
“是,殿下,末将明白了!”
正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的纪纲,发现战火不知不觉间就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一脸尴尬的回答道。
没办法,这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因为都是死士的原因,即使是锦衣卫也没有多少办法。
想要破案的话,只能够靠运气,很显然他的运气很不好。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案子基本上是侦破不了的。
往往到最后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但是谁让自己这会好像站到了朱高燧身边了呢,被嘲讽一下也只能受着了!
朱高煦才不怕纪纲会记仇,只要他敢跳起来,朱高煦就有太多的方法一把摁死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皇帝老子罚酒三杯,批上一顿。
毕竟一条疯狗没了,很快就会出现一条新的,没有了他纪纲,很快就会有李纲、周纲之流的出现。
朱高煦点点头,终于逮到机会把自己这弟弟说了一顿,总算出了一口胸中闷气。
既然说完了,朱高煦也就准备撤了,于是开口道:“行了,三弟,纪指挥使,你们继续,本王先走了。对了,三弟啊,有空来二哥府上坐坐,你有些日子都没来过了,为兄很是想念啊!”
朱高煦有点儿不怀好意的邀请道,真敢来的话,朱高煦可是要找点理由弄弄他的!
“多谢二哥,小弟有时间的话一定前去叨扰!”
朱高燧随意的拱拱手,勉强维持这脸上的笑容回答道。
三兄弟之中,就他一肚子坏水,由己推人,他才不敢去呢。
到时候随便喝点酒,把自己揍了一顿,即使是告到父皇那里也是无济于事的。
“哈哈,那可说好了,为兄可是记住了啊!”
朱高煦听了,一脸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装傻道。
“嗯,二哥,你这后面拉的是什么啊?”
朱高燧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指着朱高煦队伍之中那个神秘的东西,不得不转移话题道。
一旁的纪纲也是一脸的好奇,处于职业特性,他是一早就发现了这个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只是他不敢开口问罢了,还好这赵王殿下开口了。
朱高煦扭头看了一下遮掩着的青铜大炮,转过头来一脸玩味的说道:“三弟说的那个东西啊,你真的想知道吗?这可是为兄准备送给父皇的,你确定要先看吗?”
“哈哈,二哥说笑了,既然是献给父皇的,小弟哪有那个胆子先睹为快,只是问问罢了!”朱高燧听了心中大怒,不过,依然笑嘻嘻的说道。
“好你个老二,又想着给我挖坑,不就是收买了你府上两个厨子嘛,再说了,也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至于那么记仇吗?想当初,咱俩个可是亲密无间的盟友的!”
朱高煦若是知道,绝对会说:“看来你真的懂盟友的精髓啊,不背后捅刀子的‘盟友’,不是好盟友啊!”
“好了,你们也别急,过两天你们就可以看到了,就再忍忍吧!”朱高煦看到三弟没有上钩,也就懒得再理会他们了,还是赶紧回府吧,陪着老婆不更好吗?
“嗯,多谢二哥告知,那小弟就不耽误二哥了。”
朱高燧说着,就挥挥手,和纪纲一起率领着自己的人马靠边,把路让了出来,很明显这一次的交锋,朱高燧选择了服软!
朱高煦也不矫情,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就大手一挥停滞的队伍开始缓缓地启动,再次朝着汉王府前进了。
“本王这二哥,变化太大了!”
看着慢慢走远了的长长队伍,骑在马上的朱高燧一脸失魂落魄地说道。
以前那个眼里始终盯着太子之位,从而逐渐丧失了正确判断的二哥,终于再次的恢复了精明,从那一刻起,也代表着他在背后坐收渔翁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旁的纪纲礼节性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条狗,还没有挣脱狗链子的力量,所以他不会轻易地去站队的。
面色复杂的再次看了一眼,朱高燧明白只要自己内心深处的还有想法的话,那么今天这样的情况只会是刚刚开始……
随着两支队伍分开,继续刚才的行程,二王在大街之上的交锋,很快就随着傍晚的微风迅速的朝着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出去,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之中。
所谓三人成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二王不合,差点儿在大街之上大打出手。
当然,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即使他朱高煦知道了,他是一点儿不在乎的,所谓比例千仞无欲则刚,不外如是!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鸿胪寺之中,住在其中馆舍之中的来自哈密的蒙古贵族,现在还是元朝肃王的安克帖木儿的前来复贡的使团的耳中。
很明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这安克帖木儿眼光毒辣,知道大元想要东山再起的话那是痴人说梦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想被大明军队消灭的安克帖木儿很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打不过大明,那么就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大明,所以他早在朱棣刚刚登基的时候就和大明勾搭上了,这不现在更是派了使团过来复贡请封。
准备反出苟延残喘的北元,加入如日中天的大明朝,反正到了大明也是王爷,又没有啥损失!
可惜,很明显他想的有点儿简单了,他想要跳反,但是有的人不愿意啊,所以他的使团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其中也是有着反对他的人派来的暗子的。
现在,听到了有关大明二王貌似不和的消息,正愁着找不到突破口的他们是大喜过望,在不行动的话,马上就要木已成舟了。
……
对于发生在鸿胪寺之中的事情,已经回到府中的朱高煦,当然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了。
这会儿,他正享受着韦宁温柔似水般的服务,别提有多痛快了。
并非锦衣玉食长大的韦宁,现在既然身子无恙了,也就没有让侍女前来帮忙,而是和紫儿一起伺候着朱高煦沐浴更衣。
炎炎烈日之下忙活了一整天,朱高煦觉得整个人都是黏糊糊的,在韦宁的亲自服侍之下,这个澡洗的有点儿长……
当然,朱高煦也不是猴急之人,洗澡的时候也就是占占便宜罢了。对于韦宁的安排,虽然她没有说,朱高煦内心是明白的,也是很抗拒的,但是他也清楚,因为他的身份,有些东西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