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栾敬光就收到了陈云秀亲笔的飞鸽传书。
信件上说明了对于此事的处理结果,以及如今北庭局势的无奈,字里行间充满了陈云秀这位新皇的不甘。
栾敬光看完信件,暗自叹了口气,陈云秀虽有明君之姿,但如今北庭的形势,却容不得大刀阔斧的处理这些贪官污吏,只能够暂时妥协。
“来人!带我去牢中,面见武氏父子。”
州府牢狱中,武擎父子二人一身污迹,狼狈不堪的躺在牢房内的草席上。
“爹,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什么这栾敬光还不放我们出去。”
武擎面色平静的回应道:“放心吧,消息传到京城,郭相一定会想办法保我们一手的,毕竟他任职右相之位不久,朝中并无深厚根基,我们武家可是他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两人正在交谈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栾敬光背负双手走到牢房门口,身后跟着几名手持大刀的护卫。
武擎看着栾敬光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就说过,你迟早还要把我给放出去,山高水远,以后的日子还长,此事我武擎记下了。”
武正也狗仗人势的叫嚣道:“栾敬光,快些把我们父子二人放了,再摆上一桌上好的宴席赔罪,或许我们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的过错。”
栾敬光看着父子二人,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你们父子二人以为自己还能够出去?奉陛下旨意,武擎父子贪污赈灾粮,目无法纪,罪大恶极,武家已被满门抄斩,今日我来,就是送你们父子二人上路的!”
武擎微微一怔,随后面目狰狞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京城那边绝不可能弃我于不顾!”
栾敬光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身后之人会出手保你是吗!圣上得知此事之后,雷霆震怒!亲自命镇武司查抄武家,无一人敢为你们武家求情,接受现实吧。”
“来人,送武大人父子二人上路!”
武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上层当做了弃子,成为了博弈之中的牺牲品。
几名护卫走进牢房中,动作粗暴的将二人强行按在地上。
“爹,爹,孩儿不想死,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武正慌张不已,神色惶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杀!”
随着栾敬光一声令下,几名护卫手起刀落,父子二人的项上人头落地。
“将他们的头颅给我收起来,日后送到京城,让陛下查验。”
处理完武氏父子之后,栾敬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监牢。
武擎背后,是一定有着朝堂重臣支持的,这一点,栾敬光十分清楚,但对于如今北庭的局势,栾敬光也无可奈何,同时十分理解陈云秀的做法。
想要去除北庭的弊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需要长久的时间来慢慢根治。
夜幕降临,大饶城粮仓附近的一条暗巷中,一名看守粮仓的偏将神色匆匆的环顾了一眼四周,随后快速走进小巷内。
“我可以按你们说的来做,但你们一定不能够对我的家人下手!”
“放心,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混入粮仓,你的家人一定安然无恙。”
根据栾敬光的安排,看守粮仓的士兵,将领们,都是有家室之人,并且军籍超过五年,进出粮仓,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核查,没有任何一个环节上的疏漏。
在贾诩的仔细研究下,最终刘怀远率领锦衣卫,暗中控制了负责看守粮仓入口的偏将,王程的家人。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负责看守粮仓将领们的家眷都是受到严密监管的,奈何这王程并不是大饶城人氏,而是丰州云都府之人,锦衣卫连夜出发,将王程的家人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深夜,一支穿着丰州军军服的百人小队来到粮仓入口处。
领头的正是锦衣卫镇抚使刘怀远,一名负责核查身份的校尉立即将众人拦住,开口询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人,来粮仓干什么。”
刘怀远不卑不亢道:“我们是丰州军五营的士兵,我是校尉刘大光,带人前来换防。”
校尉点点头道:“可有身份证明!”
就在此时,王程大踏步走了出来,与刘怀远对视一眼后,开口道:“石校尉,他们的身份我来亲自查验,兄弟们一天都没吃饭了,你安排他们分批去饭堂打饭吧。”
石校尉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转身离去。
王程做足姿态,假模假样的检查完刘怀远的身份文牒后,就将众人放了进去。
原本今夜就是粮仓守军换防的日子,真正的换防部队,早已被锦衣卫暗中拦截处理,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看到换防部队到来,原本守卫在粮仓的校尉松了口气,与刘怀远完成交接之后,率队返回了军营。
负责看守粮仓的,一共有六个百人小队,刘怀远换防的不过是其中的三号仓库。
待到原本的守卫部队离开后,刘怀远迅速命人分散开来,利用储物袋将三号仓库存放的粮食收取的干干净净。
夜色中,一缕朦胧的烟雾悄然飘散开来,这是刘怀远命令麾下的锦衣卫,在其他几处粮仓周围,点燃了迷魂香。
这迷魂香是李时珍亲自调配的加强版,效果极为显着,即使是在空气流通的室外,只要吸入,武者就会陷入短暂的昏迷状态中,只有武皇境以上的武者,才能够完全免疫。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很快,其他仓库镇守的士兵们就闻到了飘散在空中的迷魂香的味道。
随着香味扩散开来,士兵们一个个变得昏昏欲睡,噗通噗通的倒地声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后,刘怀远将麾下锦衣卫分为五队,分别来到其他五个仓库中,开始用储物袋收取粮食。
众人显得极为谨慎,先是确认了守备军队全部陷入昏迷状态之后,才开始行动。
粮仓所在位置距离丰州军大营仅有半刻钟的路程,一旦有任何动静,丰州军大部队立即就能支援过来。
趁着夜色,锦衣卫收取完了所有的粮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粮仓。
而那位叫做王程的偏将,早就找了个理由溜走,他心中明白,一旦粮食出了问题,严查之下,自己必然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