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一幢别墅里。
一个中年男子在花园浇花。
陈虎正在客厅逗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
这时,一辆10多座的黑色新世纪全顺和一辆200万的黑色奔驰s级开进了别墅,然后一个比陈虎年长,跟陈虎很像的中年男子从奔驰s级车上走下来,大步走向客厅。
“大哥。”
陈虎似乎早已料到中年男子会来,神情淡然的站了起来。
陈彪没说什么,抱起女婴,亲吻了一下,目光却在四处寻找什么。
“你来了。”
少妇和母亲正在厨房忙碌,听见脚步声走了出来。
“他人呢?”
陈彪把目光定在弟弟身上。
“他去找曾德顺。”
陈彪道。
陈彪不禁皱眉。
张小义明明要找他。
这次救了他女儿,正好可以借这个恩情让他出面帮忙找曾龙,偏偏走了,这让他很是不解。
“小义虽没说什么,但我能猜到他的想法。”
“以他的能耐,他其实没必要找我们帮这个忙,自己也能找到曾龙。”
“他之所以找我们,是给我们一个面子。”
“毕竟跟我称兄道弟,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找人,曾龙欠的又是我们的债,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想化解我们跟罗汉之间的恩怨。”
“当年,我们跟罗汉虽然有了约定,各做各的生意,互不干涉,但是很多事仍然如鲠在喉,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又爆发开来,造成两败俱伤的场面。”
“他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脾气很大。”
“你不是看不起他吗,他偏偏要你永远欠他一个人情。”
陈虎道。
“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找到曾龙。”
陈彪冷笑。
“他现在就在证明给你看的路上。”
“他还说,曾龙就在你手上。”
陈虎坐下来泡功夫茶。
陈彪从进门就冷着的那张脸,此时终于露出一丝惊讶之意。
陈虎看到大哥的神情,显然是被张小义说中了,曾龙真的在大哥的手上。
“这小子真能掐会算?”
陈虎对张小义的本事又有了新的认识。
张小义和陈虎分别后,就前往德顺月饼有限公司。
可惜公司已经关门,除了一个保安,连一个员工都见不到。
张小义在附近随便找了间旅馆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前曾德顺的老家。
曾德顺的公司如今已完全处于停工状态,心灰意冷的曾德顺也回到了老家。
曾德顺的老家只是一个很小的农村,位于浅江边山脚下。
潮邑地区是华南省第二大平原,很难看到较高的山峰,除了人多之外,就是庙宇多。
曾德顺的老家也不例外,浅江两岸的庙宇是一座挨着一座。
张小义把车停在浅江边,走到村口向小店的老板问路。
小店老板看张小义不像本地人,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
当张小义开口就是正宗的潮邑话,小店老板的态度马上来了一个八十度大转弯,笑问张小义跟曾德顺是什么关系。
当张小义说是曾德顺的远方亲戚,小店老板马上就把张小义当成自家人。
其实张小义也不算说谎。
他五姐家是曾德顺的远方亲戚,他也算是亲戚的亲戚。
“如果他不在家,就在浅江边的老爷庙榕树下喝茶听戏。”
小店老板道。
张小义买了包好烟,进村去曾德顺的家。
曾德顺的家是很普通的老屋,只是简单的翻新过。
门关着,并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根竹子串过两个门环横在门柱两边的墙壁上。
这样的关门方式,就是在告诉客人,主人就在附近。
张小义沿着村巷直接来到浅江边,按照小店老板说的方位找到了老爷庙。
这里曾经是一个风景区,因为种种原因又取消。
从牌坊进去,走了一小段路就是老爷庙。
老爷庙前有一个花池和一个广场。
此时广场正在做木偶戏,台下一大群人在围观,多数是中老年人,很少年轻人。
张小义并没有在人群中寻找,径直往老爷庙旁边的大榕树走去。
果然,正如小店老板说的那样,一个六十岁上下,体形微胖的男子躺在摇椅上,闭着双眼静静的听着木偶戏。
摇椅旁放着一张矮木几,下面放着一个保温壶,上面放着功夫茶。
张小义终于明白,小店老板为什么说是听戏,而不是看戏。
广场有些喧闹,这个角落就清静许多,从喇叭筒传出来的戏声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脚步声,摇椅上的胖老并没有睁开眼睛,仍然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听到开水泡茶的声音,胖老才睁开眼睛。
“后生仔,你也喜欢听戏?”
胖老并没有因为张小义擅自用他的茶具泡茶而生气,只是有些意外的问张小义。
一般的年轻人都喜欢流行歌曲,很少有喜欢听这种老古董戏剧。
“我很多长辈都喜欢听戏,我也觉得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戏剧好听。”
伯公岭很多潮邑媳妇,那些上了年纪的平时都喜欢看潮剧。
张小义的爷爷什么都听,山歌,汉剧,潮剧,豫剧,京剧,黄梅戏……
张小义从小耳濡目染,也喜欢听。
“难得还有像你这样喜欢听的后生仔。”
胖老微笑点头。
“曾老,呷茶。”
张小义道。
“你认识我?”
胖老再次意外地看着张小义。
“听过你老的大名,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老本人。”
张小义道。
“你是陈彪的人?”
曾德顺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盯着张小义。
“曾老为什么会这么想?”
张小义认真的问。
“我儿子在他手上,他肯定会派人来向我要债。”
曾德顺道。
“陈彪的人说你儿子在他们手上?”
张小义没想到曾德顺也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不是,我自己猜的。”
曾德顺道。
“曾老怎么就肯定你儿子在陈彪手上?”
张小义的确好奇。
“我儿子欠了他那么多钱,以他的人脉关系,哪怕我儿子躲到国外去,他也能轻易把我儿子找出来。”
曾德顺无比肯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小义道。
“你真不是陈彪的人?”
曾德顺又问。
“不是,我叫张小义……”
“你是古汤城那个张小义?”
张小义正要介绍自己,曾德顺听到他的名字就惊讶的从摇椅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