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几个山头转了一圈,又挖了一百多斤,回到家已经是午后一点左右。
“你们哪里弄到这么多苦笋?”
当两人回到村里,马上引起轰动。
伯公岭盛产苦笋,引得方圆几十公里乡镇的人蜂拥而来,每个人能挖到的数量也是有限,有时几个人一天能挖个两三百斤已经算多了。
两人半天就弄了一千多斤,也难怪大家会惊讶。
这么多苦笋肯定不会拿来自己吃,而是拿去卖。
前几年,一斤带皮的苦笋能卖到十几二十元,有的地方甚至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随着人工种植的苦笋越来越多,如今一斤带皮的苦笋能卖到十元就算不错,有的地方甚至几块钱都没人要,送人还能赚个人情。
在他们这一带,一斤削皮的苦笋才十几二十元左右,低时甚至才五六元。
就按一斤削皮的十元来算,一千斤也有一万元。
不要说在农村,就是在大城市,有几个人一天能挣一万元?
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
“就在以前知青劳作的那座山谷。”
张小义道。
张小飞见张小义没完全说实话,知道张小义是好意,并没有多嘴。
两人去挖苦笋的那座山谷,如果不是张小义带路,他根本找不到那里,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
迷路危险,更危险的是遇到毒蛇猛兽。
随着自然生态环境越来越好,深山老林的毒蛇猛兽也越来越多,并逐渐往外围山脉迁移。
越来越多的人在伯公岭水库看见各种平时难得一见的野兽和毒蛇出没,甚至有人看到身躯长达五六米的大蟒蛇从水库里游过。
大蟒蛇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突然撞见的话,胆大的也会吓得只剩下半条命,胆小的可能会直接被吓死。
张小义说着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他拿出手机拍苦笋,然后发视频给张嘉兴。
张嘉兴看到视频马上给张小义打视频电话。
“嘉兴,我跟小飞挖了一千多斤苦笋,这些苦笋又嫩又脆,肉质也比一般的好,你要不要?”
“你要的话我就便宜卖给你,不要的话我就拿到城里卖给酒店。”
品质这么好的苦笋,张小义不愁卖不到好价钱。
“我全要。”
苦笋煲是张嘉兴的拿手菜之一,每年到这个季节,不只是本地人,很多外地人都会慕名前来他的饭店吃这道菜。
“我们削皮好了给你送去。”
张小义也没问价钱。
“我跟我老婆马上去你家帮忙。”
一千多斤的苦笋削皮是个大工程,他今晚就要配制成苦笋煲,多等一刻也不行。
很快,张嘉兴开着他的五菱凯捷就赶到张小义家。
除了他老婆之外,他岳父岳母也一起来。
九个人边削皮边聊天,气氛非常愉快。
最后,张嘉兴以一斤二十元的价格买下张小义一千斤的苦笋。
张嘉兴能出这个价格,就说明他不会亏本。
张小义和张小飞也不矫情,爽快的收下了钱,两人各分一万。
张河山刘春娇夫妇和张河林也高兴得乐不拢嘴。
晚上,张小义,张小飞和张鸣又在村里的小店喝酒吹牛皮。
“你小子才回来几天啊就赚了好几万,以后就搞山货得了,还养什么蜂。”
“我以后也跟你混了。”
张鸣羡慕不已。
“我上次说的关于养鱼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张小义问他。
张鸣喝了口啤酒,摇头苦笑。
“明天我就去把山塘和周边的田地租下来,请你父子俩给我养鱼养牛。”
张小义早已料到他会拒绝,并没有失望。
张鸣是个大孝子,可是自己没有本事,父母七八十岁还要种田。
为了给他存钱娶老婆,父亲更是养了几头大水牛,风吹雨打太阳晒不说,一不小心牛群就践踏了村民的农作物,把全村人都得罪了。
养牛的成本很高,如果中暑吃坏肚子死掉一两头,一年就白忙了。
他们父子跟张小义打工,不仅可以挣到工钱,担负的风险也低。
“可以。”
这次张鸣想也不想就答应。
张小义没再说什么,跟两人干杯。
第二天,张小义就找八爷商讨租赁承包村里的山塘和集体田一事。
“我不同意。”
谁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老子张河山。
养蜂场都还没办起来,现在又来这一出,这是铁了心要留在村里,拼上他这条老命也不会答应。
“我是成年人,有权处理自己的事,你就算是我老子也没权干扰我的决定。”
张小义早料到自己的老子会反对,搬出了法规。
“什么就算,我本来就是你老子。”
“你敢不听老子的话,老子打断你双脚。”
张河山气得吹胡子瞪眼。
“八爷,如果我来当村长,会不会比张河山同志更合适?”
张小义无视自己老子的怒气,笑嘻嘻的问八爷。
“合适,当然更合适。”
八爷笑得露出没牙的大嘴。
他们世代都重教育,敬慕读书人。
以张小义的才干和人缘,还真是当村长的第一人选,说不定还能带领村人发家致富。
张河山一下子就像泄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儿子年轻气盛,为了跟他赌气还真会这样干。
他是真怕儿子当村长,这一生都走不出伯公岭这个穷山沟,毁了大好前程。
不,连娶老婆都难。
穷山沟的村长除了处处受气,一点好处都没有。
最终,张河山不得不妥协。
村里的山塘和集体田荒废没人要,租赁承包的成本也就几百块钱。
张小义出价一千元,十年就是一万。
多出来的钱就当捐赠给村里修建水沟和自来水管的费用。
张河山见儿子如此大方,不仅不感到光荣,反而倍感没面子。
村人都说他生了一个傻儿子。
山塘的水位占了几条山沟,山沟的周边和尽头都是集体田,以前位置低的村民种水稻,位置高的种茶,如今都变成了荒山荒地。
张小义请张河田和张鸣父子给他打工,一个月两万工钱。
张小义并不急着养鱼,而是让张河田和张鸣父子先把山塘周边的荒山荒地重新开垦出来,到时候种植什么再做决定。
“为什么花钱雇别人,我和你妈做就行。”
一个月两万啊,那可是相当于农村普通人家将近一年的收入,张河山能不肉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