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看着两人实在是无趣的很,便开始催促。
“你俩有话倒是快些说啊,我赶着睡觉呢。”
“慕容雪,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这时候成闷葫芦了?”
慕容雪白了他一眼道,“你困了便睡,谁拉着你还是怎的?”
安王觉得慕容雪实在是磨叽,便从地铺上一把坐了起来。
“你不说我替你说,祁安啊,你以后还是不要将心思放在慕容雪身上了,她给不了你未来的,你还是另寻佳人吧哈。”
安王轻轻松松将这几句话脱口而出,两个当事人,却心乱如麻。
“阿雪,为什么?父皇这样说,安王如今也这样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你有了喜欢的女人?”
温祁安紧抓住牢房的门,按捺住心里的激动。
慕容雪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其实……我……”
“他确实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这个女人就是我!”
莫柳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有莫九卿安坐在地铺上,冷眼看着她。
慕容雪见有人出来解围,赶紧附和,“对!我喜欢她,她就是想和我共度余生的人!”
莫柳白了她一眼,“胡说八道,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是你缠的我!”
“好好好,是我,是我!”
安王忍不住又是一笑,三个女人一台戏,而眼前这台戏,似乎比一般的戏更为精彩。
温祁安看着莫柳,目测年龄比她小好几岁呢,难道自己生败给了年龄?
“阿雪,我不信,她哪里比我好?”
慕容雪看了莫柳半晌,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将目光落在莫柳的胸前。
“她……比你大!手感比较好。”
“胡说,我……”
话到嘴边,愣是没说出口。
她以为慕容雪说的是年龄,没想到慕容雪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对方的那个部位。
她赶紧闭上嘴,咬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武器。
好像比起对手,确实是小了点,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听到慕容雪说,她的手感好。
“阿雪,你怎么知道她手感好?”
“因为我摸过啊!”
慕容雪说着,开玩笑似的抬手,在空中抓了抓,色咪咪的看着莫柳。
莫柳双眼一瞪,手里的双刺,立刻飞到了慕容雪面前,“再胡说,小心我把你脑袋割掉!”
莫九卿抬手一挥,旁边桌子上的茶杯便被一股内力抬起,飞了出去,只听咔嚓一声,撞在双刺上,那双刺立刻回到了莫柳面前。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对她动手?”
莫柳气的直跺脚,“师兄,你看他刚刚都说了什么,这般侮辱我,你怎么不管?”
莫九卿看着慕容雪,顿时陷入了沉默。
慕容雪知道他现在为难的很,放不出什么好屁,所以,在他开口前,便和莫柳怼了起来。
“是你次次投怀送抱,我如今说了实情,你倒怪起我了?”
“我哪有?明明是你!”
“怎么没有?上次在密室,你在床上对我欲拒还迎的,难道不是投怀送抱?”
“明明是你绑的我!”
安王挑眉看着这两人,感觉事情越来越刺激了,居然还玩捆绑。
温祁安听到这话,眼眶却红了起来,“你们,居然还在床上,都干了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床,你随便想一下,嗯?”
安王朝温祁安挑了下眉,眼中的笑意,根本不用多想。
温祁安鼻尖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好……既然你们情投意合,那我祝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温祁安每说一个字,都像被刀剜了心一样疼。
眼泪如雨般,顺着脸颊不停的往外掉,难过到浑身颤抖。
抬着沉重的脚,向后退了两步,忍不住咽了两口苦水,随后转身,快速跑出了大理寺。
慕容雪看到这一幕,有些愧疚,也有些心疼,毕竟她对自己的爱,那么纯粹,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若她是一名男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应她的感情。
莫柳将慕容雪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怎么?心疼了?不然我把她追回来,你再哄哄?”
慕容雪看着人影消失的拐角,叹了口气,“她本就无辜,如今,为何要这般伤她?”
“感情还是我的错了?我在帮你!而且你刚刚不也说了伤她的话?”
“我……我的事,我自会说清楚,不需要你帮!”
“慕容雪!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莫柳气愤的用双刺指着她,慕容雪吧唧一下嘴,将身子转了过去。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这个档口再这么刺激她,怕她太伤心,会做傻事。”
边说边走,坐到桌子前,若有所思的喝着茶。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所有人中,最受伤最无助的人,就是温祁安。
她什么都没做错,可好像全部都错了。
父母是错的,爱的人,也是错的,换了谁,都受不住。
安王听了慕容雪的话,也担心起来,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侄女,但毕竟喊了这么多年的皇叔,也是有感情在的。
“那个……莫柳,不然你去看一下吧,别再出什么事了。”
莫柳撅着嘴,看了一眼安王,又瞪了一眼慕容雪。
一个两个,都关心她,自己的清白都被慕容雪毁了,竟没人问一下。
气愤之下,转身就往外走,突然想起自己来是有事要跟慕容雪说的,便又退了回来。
“慕容雪,程子墨从苍雪山传来消息,说什么系统异常,他们在门口等你。”
说完,一甩手,快步离开了牢房。
慕容雪喝着茶,小声呢喃,“活该你异常!”
此时的莫九卿,听到莫柳的话,心中稍稍有些窃喜。
系统异常,是不是就表示他们不走了,最好一辈子呆在这里,那慕容雪,也一定能留在他身边了。
莫柳刚走出大理寺大门,便看到温祁安坐在台阶上痛哭。
“喂!你哭什么哭?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温祁安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眼中除了泪水外,还有许多的怨气。
“你这个胜利者,是来这里嘲笑我的吗?”
莫柳翻了个白眼,将双刺挂在腰上,快步来到温祁安身边,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什么胜利者?我刚刚之所以那么说,都是为了气你,其实慕容雪不是什么好人的!我想劝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你既然都和他在一起了,为何又这样诋毁他?”
“我不是诋毁,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当日我们只是在打架,打到了床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为何?你为何这么恨他?”
“因为他卑鄙、无耻、下流,还为人阴险狡诈!”
“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你根本不了解他!”
“是你不了解才对!你可知道皇上为何不让你嫁给他?那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啊!皇上怕耽误了你的终身,所以才不许你嫁他的,不信你去问皇上,或者问你母妃!”
温祁安皱眉,说不出话,他那方面不行,这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柳好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赶紧解释。
“你别误会啊,我和他清清白白的,这是我师兄告诉我的,我可没试过。”
其实是她自己查到的,海角阁在皇宫里也安插了眼线,这种事,在海角阁里,根本不算秘密。
听到她的话,温祁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和他试过。”
“其实你这人,还挺好的,你说这么多,是担心我出事吗?”
莫柳点头,“嗯,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差不多,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不过我比你好一点,我自记事起,便知道自己没有父母,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也不会很伤心。”
可温祁安觉得,莫柳比她更悲惨一些,虽然父母是不是亲生 ,但这些年她也享受过父母对自己的关爱,而莫柳却没有这些。
同是天涯沦落人,和莫柳比起来,温祁安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于是,话题就又回到了慕容雪身上。
“你和阿雪,真的在一起了吗?”
莫柳赶紧赶紧否认,“我都说了没有,我们两个见面就打架,怎么可能在一起?我们刚刚说的话,只是为了让你离开他,他不适合你。”
身为海角阁人,还是对温祁安有些了解的,她是个好姑娘,不能被慕容雪这样的人祸害。
温祁安吸了吸鼻子,又问,“你为何这么讨厌他?”
“因为他太……太恶心了,明知道自己不行,还四处撩拨,还想扒我衣服,最重要的是,他、他他他喜欢男人!”
说这话时,莫柳将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人听见,损了莫九卿的名誉,毕竟他们整日待在一起。
这下,温祁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可能喜欢男人?难道说,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关心,都是装的?
他对温景弘那么好,难道他喜欢温景弘?
真的太离谱了,自己喜欢了这么年的人,居然是个弯的,这么说,温景弘也有可能是个弯的,难怪江蓠一直怀不上孩子。
顷刻间,温祁安的世界观,全部崩塌,脑子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就连怎么跟莫柳来到客栈的,她都不清楚。
慕容雪不喜欢女人,他那方面也不行,所以不娶她,也不喜欢京都的那些贵女,他之前和温景弘整日待在一起,行形影不离,难道说早就……
温祁安不敢想像,两个男人在一起,能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事,直到沉沉睡去,脑海里还是慕容雪曾经对她照顾呵护的场面。
次日卯时刚过,宿莽便带着人,来到了大理寺监牢。
“慕容小将军,皇上有请……”
“皇上?只请我一人?”
慕容雪指着自己,心里有些担心,难道是温祁安出事了?
宿莽点头,淡淡道,“对,只请将军一人。”
“那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
宿莽摇头一笑,“奴才不知,但奴才提醒将军一句,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此话一出,莫九卿瞬间便明白了,来到慕容雪身边,低声提醒,“若皇上问你,选我还是选温景弘,千万要记得,选温景弘!”
慕容雪秀眉一蹙,心里仿佛了然,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跟着宿莽进了宫。
“罪臣慕容雪,叩见皇上!”
温朔点了下头,示意她起身。
“慕容雪,说吧,这个莫九卿,究竟是什么身份?”
“回皇上,罪臣不知。”
“不知?将他带进军营,一步步将他推上高位,难道不是为了这一天?”
“皇上,罪臣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啊!
罪臣和他在苍渊关相识,不过一盏茶的情谊,后来太子被困苍澜军大营,罪臣一人恐救不下太子,便找了他来。
自那日起,我们便成了生死之交,再后来,他被义父赶出家门,便投奔于我,护国大将军说他武艺谋略皆为上乘,是个人才,罪臣这才将他安排在身侧,为罪臣出谋献策。”
温朔斜椅在软榻上,淡定的听她解释完。
语气平和道,“若我查实他身份却为皇子,你当如何抉择?”
慕容雪添了下唇,表情有些紧张,“不知皇上说的抉择,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让你在他和太子之间,选一位。”
“你是愿意继续帮太子,还是要帮你的生死之交?”
温朔的话刚说完,慕容雪咔嚓一下跪了下去。
“我慕容一家,誓死效忠皇上,我慕容雪,也誓死效忠太子,生死之交,乃个人私情,远远比不上国家大义,朝局安稳!”
她双手抱拳,说的慷慨激昂,温朔脸上缓缓露出了笑意。
坐直了身子,大喝一声,“说的好!慕容雪,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景弘!可以出来了!”
慕容雪一抬头,便看到温景弘,从屏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雪,却没说话。
温朔走下软榻,来到慕容雪面前,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慕容家的男人,总是让朕很踏实,记住你的话,誓死效忠太子!”
慕容雪再次抱拳表明立场,“是!罪臣谨记于心!”
温朔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行了,别罪臣罪臣的了,朕赐你无罪!”
“谢皇上!”
“嗯,行了,跟着景弘去东宫吧,他有话对你说。”
有话说?他能说什么屁话?慕容雪狐疑的看了一眼温景弘,尽管心头有十万个为什么,但还是回了皇上的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