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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茅子眼看着闵苒挥笔写完了那张纸,并加盖了朱砂小印。而后,他就把那两张符箓连带盒子里的东西,全部一起装好,做了封印后丢在桌旁的筐里。

香茅子立刻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闵苒。

闵苒转过身,伸出手指,来回的在架子上轻轻的滑过,似乎在考虑接下来选择什么东西。

香茅子心里用力的默念:婴碧柳桃、婴碧柳桃、婴碧柳桃!

结果闵苒在她渴盼的目光里,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药鼎。

香茅子的肩膀不可见的往下塌了一下,却没看见闵苒的嘴角快速的往上微微一挑。

闵苒把药鼎放在了桌面,香茅子没有看到这个药鼎上的玉牌,所以也不知道它属于哪种程度的鉴证类型。

但见闵苒“啪啪”在鼎炉上面敲了几下,药鼎下方的火符被激发了起来。闵苒又从一个墨色的小石盒里挑了一团拳头大的昆仑地火丢入鼎下的火膛之中。

这是丹鼎升膛的标准起手式。

香茅子虽然自己也在小筑里学过,但是她的手法和速度,却绝没有闵苒这么顺畅自如。

她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默默的揣摩着闵苒的手法,并在心里暗中默默记忆。

照理说,香茅子这么直勾勾的瞅着闵苒做事,其实是不太礼貌的,而且也有点涉及到偷师的意味。

不过香茅子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的不妥,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回避。

而闵苒则是更不在意。一来以前的望舒峰执事为了能逼着他把邢峰的文书结卷提前,别说直勾勾的瞅着这种小事,就是在他桌子上翻跟头这种手段,也不是没人试过。跟这些举动相比,看看怎么了?这种只是安静看看的小师妹,已经不能更乖巧了。

更何况,对于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闵苒根本不认为望舒峰那群黑皮武夫能理解。他们,也就是打打杀杀的还比较能行。

故而,闵苒动作磊落,心无旁骛。

当鼎炉生炉后,闵苒就没有再管它,而是从后面又拿出个类似“铜镜”的东西。这个东西的直径跟鼎炉差不多高。铜镜的背面是繁复的符箓纹理,而正面则是乌突突的麻面。

要说这是个铜镜,其实并不是很恰当。因为它的正面并不明亮,是极细的磨砂麻面,只能映照出最模糊的影子。

闵苒把鼎炉和这个“铜镜”放在桌子的两侧,相对放好。

然后,他又掏出了两粒一寸左右长的金银双色枣核。这两个枣核一般大小,两头都是尖尖的,一头是金色,另外一头是银色的,而中间的部分,确是金银二色逐渐融合,浑然一体。

和普通枣核不一样的是,这两个金银枣核的表面非常光滑,没有一丝纹理。不知道是天然如此,还是后天打磨所致。

香茅子叫不出“铜镜”的名字,也不知道“枣核”是什么。凭香茅子目前的水平,闵苒拿出来的东西,还有用的各种材料,十个里她有九个都不认得。她瞪大眼睛,唯恐错过一个细节,并把自己不认识的东西,都存在心里,打算回去慢慢弄清楚。

闵苒认真的检查了这两枚“金银枣核”,端详了半天,似乎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终于把它们两个摆放在面前的桌上。

然而从面前的笔筒里,抽出一把竹柄银针的笔出来。

灵笔有五行灵力,也有专精一种灵气的。灵笔的材料选择很多,有的用羽毛,有的用某种特殊的植物叶子,还有的用灵兽的毛发。

不过像这种笔头是一根银针的灵笔,香茅子还是初次见到。

那银针不长,只有一分左右,笔头却泛着一股锋利的锐气。

闵苒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笔尖,似乎在试探它的尖利程度,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闵苒拿起了桌上的一枚金银枣核,左手拈着它,右手持笔,开始在枣核表面上刻画起来。

香茅子看着,发现他手指灵活的在方寸之地快速的刻画。

香茅子直接开了眼窍,把枣核“拉”到眼前认真端详。

闵苒的手指非常稳,右手针笔几乎毫不停顿,而且一笔不错的往下刻画,转折连贯,笔意顺畅自如。

香茅子越看越奇怪,甚至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看不懂,而是,闵苒刻画的这个符箓,她看起来可有几分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的呢?

香茅子快速在记忆里搜寻着。

随着闵苒针笔下符文逐步成型,香茅子越看越眼熟。记忆里的这个符文呼之欲出,可就差那么一点,却想不起来。

香茅子抓心挠肝的,就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

她没忍住,用力在自己的头上捶了两下。

闵苒正好画完第一个枣核,满意的把枣核吹吹。忽然看到站在桌子对面的那个师妹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

闵苒在内心微微一笑:呵呵,看不懂吧?很痛苦吧?嗯,后面你更看不懂了,别着急。

闵苒又拿起了另外一只枣核,同样开始用针笔在上面描刻。

香茅子继续看着,她发现这个上面的符箓跟刚才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枣核的方向对调。第一个是金角向上,第二个则变成了银角向上。

两两相对,尖尖相抵。

这个念头仿佛像一道闪电,劈进了香茅子的脑海神识中。

她想起来了,这个符,这个符她真的见过。

当年在小筑外院,她第一次去逛云瑶坊市,就看见过有人在坊市里卖符箓摆摊,而且居然还是专门用来作弊的符箓。

这简直让香茅子叹为观止。

当初那个青衣少年荀阳子就曾经出售过几种价高而奇葩的符箓,比如千里同书符,还有随身借意符之类的。后来香茅子因为这几个符箓价格高,还用寻书球在书阁里查找过符箓图谱大全,想要练习这几种符箓来着。

可惜因为实在太忙,她想要靠卖传音符赚钱的大计,一直没有来得及实现。

闵苒在金银枣核上刻画的这个符箓,正是基础版本的随身借意符。

没错,就是那个能完全跟随对方笔意的随身借意符!

闵苒刻画的符箓,简化了很多灵韵符文,这样会极大的降低了随身借意符的距离感,不过最关键的符文,却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闵苒刻录好了两个枣核,把其中的一个丢入炉鼎当中,而另外一个则放在铜镜镜面上。

说来奇怪,这个镜面上的枣核,金角朝上,竟然稳稳的“站”在了铜镜之上。

然后闵苒就合上了炉鼎盖子,开始在炉鼎上双手解印,击打不停。

随着闵苒的手法,炉鼎下方的火焰从蓝转黄,再到炽白之色。

而这个时候,铜镜上的那个“枣核”则在铜镜上开始不停的翻转滑动。

随着它来回的移动,深浅不一的刻痕就出现了“镜面”之上。

这些刻痕并没有什么规律,但是有的时候,那刻出来的半个笔画,又似乎是某个符文的一半的样子。

闵苒的重点在于鼎炉的操控上。

他控制着鼎炉,当鼎炉的盖子开启的时候,闵苒顺手从前方一排白瓷小盘里,抓了几个树枝状的小段丢了进去。

鼎炉的盖子重新合上。

闵苒的手印再次快速结印,一个又一个。

随着闵苒结印速度的提高,铜镜上的刻画也越来越快,符文的笔划也逐渐接近了完整。

闵苒的手决乃是一套完整的善卷心意决。

这套手决是中阶丹方基础的手决之一,特点就是“稳”。用这套手决操控丹炉,它里面融解并合成的几率会极大的提高。故而老师们都建议新手们多用这个丹决,去体验丹药在鼎炉里慢慢融合的感受。等熟悉后再换其他的。

善卷心意决的最大缺点,就是它比别的手决要慢很多。

随着闵苒手决提速,枣核在铜镜上的刻画也越来越快,可到了善卷决最后大融合的时候,枣核似乎无法跟上它的速度,在铜镜上转了几圈后,干脆停在原地不动了。

闵苒只能再次开启鼎炉,又往里投入了几片木质的小块,还有一些指甲大小的碎玉一样的小块进去。

重新开始催动善卷心意决。

这次枣核又重新在铜镜上刻画起来,可只到了一半的地方,就崩溃的不肯继续了。

每当枣核停下来的时候,闵苒就中止了这次的炼制,开启鼎炉,用手决起出丹炉里的残渣。然后重新投入一些其他的材料进去。

其实,这个一直重复的动作,是非常枯燥和乏味的。

可闵苒却一再的重复着这个过程,孜孜不倦,毫无厌烦之意。

一次,一次,又一次。

偌大的明鉴书阁里,其他的修士都已经逐渐忙完手头活计,默默的离开了。渐渐的,书阁里只剩了闵苒和香茅子两个人。

闵苒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几十次开炉,然后继续施展善卷心意决的动作。

香茅子一直站在他对面,全神贯注的看着。

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闵苒虽然不怎么在意她,可看到这位师妹能坚持到此刻,却也佩服她的毅力。她居然能坚持这么久!闵苒还以为香茅子很快就会觉得无聊,或者爆发脾气,或者干脆跑回去呢。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盯着自己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失败,而且看起来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连闵苒都不得不承认,望舒峰这个师妹,实在是个“狠人”呐。

香茅子并不知道闵苒的想法,她确实看得津津有味。

她发现闵苒师兄似乎在做一个了不起的尝试,闵苒师兄似乎是要把丹鼎炉内部的变化和规律给总结出来!

炼丹是丹修的基本修行,可他们遇到的最大瓶颈问题,就是炼制丹药的成品率以及成品丹药的品阶度。

好的丹修,炼制丹药的成品率能达到八成以上,而且都是中阶灵药以上。但是差的丹修,成品率往往还不到五成,甚至有些散修,成品率甚至不到三成。而且他们的品阶也多半都是低阶灵药。

这数万年来,丹修们一直在寻找着提高成品率和品阶度的捷径,却举步维艰。

因为炼药成丹,除了丹炉大小、好坏;药物材料的配比;炼丹温度和手决的控制,最最关键的,是神识的洞察和及时调整。

神识,才是炼丹时最关键的节点。它操控全局,并且能精微操作,在鼎炉内小部分的改变灵药融合时候的要点。

比如温度、比如熔炼速度,在比如灵药运转的速度之类的。如果这些细节比较稳定,成丹率和品相自然也就高了。

所以才说,丹修们神识的高低,往往就决定了他们炼丹的水平。

然而神识的修炼,到现在还是一个具有争议的话题。

别说各个门派截然不同,就连同一个门派内,用同样的办法去锤炼神识,结果也总是大相径庭。同样的办法锤炼神识,有人就能一日千里的速度在提升,而有人干脆停滞不前,甚至倒退。

解决不了神识的问题,就没有办法解决丹修们操控丹炉内部变化精准度。

可刚刚闵苒采取的这些步骤,似乎就是在描绘丹炉内部变化的状态。倘若他真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也就解决了炼药师神识不足的问题。

香茅子甚至隐隐的觉得,闵苒师兄似乎在解决替代神识炼药的办法。这个想法简直太过惊世骇俗。

倘若它是真的,那么以后就不再是药师丹修们才能炼药,完全可是用傀儡或者宝器来定制炼药的工具了!

然而,闵苒师兄做的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香茅子不知道,她还在观察。而且充满了专注和喜悦的热情。她这样的行为,却让闵苒满腹疑虑的。

闵苒觉得他的做法,别说香茅子一定看不懂,甚至在整个昆仑,又有几个人能明白呢?

闵苒重新又开启了鼎炉的盖子,刚刚又失败了一次。

打算重新再来一次的闵苒师兄,不禁微微叹息一声:哎,道之旅,吾谁与归?!

闵苒师兄猛然生出一种曲高寡合的寂寞。

——狐狸有话——

陷入了疯狂加班的狂潮,太可怕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