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被人贴上不详的标签。
从小到大靠近自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伤了。
这么多年一直在遭受排挤,白眼。
但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闫子成也从来没有心生怨怼过。
他不怨恨任何人。
更不怨恨自己。
他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本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
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诱惑而已。
能让他精神恍惚,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修为太高,有本质上的差距罢了。
了悟也同样只恍惚了一瞬。
他修行就是靠吃苦,花花世界迷人眼,走街串巷这么多年,他什么没见过?
人世间的诱惑他基本都有所领教,早就能够做到面对诱惑,心如止水,一心坚定,只找寻自己的道的境地。
“外面的那些人,就是这样被你诱惑,所以才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吧?
不过我们跟外面那些人可不一样。
比起他们,我们不但多了清醒,还多了一点点聪慧。
你做的那些破烂事儿,连你自己都知道,那是天地不容的。
这点破事儿你捂得比小媳妇的肚兜还要严实,怎么可能给这些知道真相的人飞升的机会?
我猜这些人不过是你的储备粮罢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你要是真有那个能耐,就别墨迹,现在直接砍了我们。
道理不用多费这些口舌劝我们。
相处的告诉你,除非我们两个倒下,不然若若绝对不可能给你。
谁知道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想要做什么?
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不行你糟践。”
了悟开口,百无禁忌。
他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什么词都能用的上。
闫子成就算是早就习惯了他这不太正经的模样,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满口污糟震惊到了。
这出去一趟,了悟都经历了什么?
这话是哪儿跟哪儿啊?可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等到脱险之后再好好与了悟聊聊吧。
毕竟是寺内沙弥,这样着实不好。
龙瑞此刻脸已经快要黑成锅底了。
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如此难搞。
他倒是想直接抢。
可真要是能直接抢的,他何必费这个口舌跟着两人商量,还谈条件。
瓮中捉鳖,只配任人宰割罢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动手。
龙瑞微微侧身,感觉自己今天要无功而返,有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可就是他这一侧身,让若若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就在门后屋内正中央的大笼子里。
娘亲的脸苍白,毫无血色,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表示着她还活着。
身上的服饰正是当年娘亲倒在自己面前所穿的。
那熟悉的脸,熟悉的味道,以及熟悉的衣服,都让若若认定了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娘亲。
看到娘亲被关在大笼子里,若若便没有办法在安安静静的窝在闫子成的怀中。
爹爹是假的没关系。
这个消息虽然令她震惊,倒也不至于让她崩溃。
毕竟爹地无论真假,对于她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虽然无数次幻想过,可她也没抱太大希望。
曾经她也无数次预想过遇到爹爹可能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
期望不大,落差就不大。
但娘亲就不一样了。
死掉的仅仅只能活在回忆之中的娘亲,在若若心目中或许只能排第二。
沈轻灵第一。
但活着的娘亲,对于她来说,就是谁都比不上的了。
若若激动之下,一把推开了闫子成,像个小泥鳅般直接就滑到了地面,迈着短腿朝着笼子的方向狂奔。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龙瑞也是满脸迷茫的看着若若自投罗网。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引这些人走入到这个房间之中。
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了,却没想到突然之间若若自己就猝不及防的跑了进去。
闫子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急忙跟上若若的脚步,企图把小团子捞回来。
可若若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他运转周身所有灵力都没追上。
“娘亲!娘亲!”
若若拍打着笼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因为她发现,就算是自己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奈何这冰冷的笼子。
无力感瞬间包裹住全身。
是与回忆中娘亲第一次倒在自己面前时一样的感觉。
失而复得,再失去。
这是若若小小心灵无法承受的伤害。
没办法破除牢笼,若若就伸出手,拼了命的往里面伸。
想要抓住娘亲,哪怕是只能抓住一点点衣角也好。
闫子成已经跑到了若若身边,他想要抱起若若离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分毫。
了悟看了看到现在还没有动作的龙瑞,又看了看痛哭流涕若若和满脸焦急的闫子成。
一咬牙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闫子成身上还有个能逃跑的符篆,他就是守在这里看着龙瑞也没有用。
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方对手。
还不如紧跟着闫子成的脚步,一会儿坐顺风车呢。
见了三人都走了进去,龙瑞直接就关上了门。
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言语也变得猖狂起来。
“行啊,既然你们都进来了,也不用我费劲了。
你们两个小崽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留在这儿跟她们一起陪葬吧。”
闫子成抓着若若的手臂,回头冷言冷语道:“不好意思,我命硬,一般只有我克别人的份儿,从来都没有别人要杀我的份儿。”
了悟听到这话,本来有点底气不足的他,瞬间跟着一起昂首挺胸。
连连附和。
“对对对,小贼!你怕是不知道我兄弟命有多硬,我这么跟你说吧,从小到大靠近他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倒霉的,前段时间你跟我们接触不多,但今日我们可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现在你笑的猖狂,说不定马上你就要倒大霉了!”
了悟对闫子成的特殊体征那是相当自信。
龙瑞体内的那个仙人分神,都做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要是他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理论没有错的话,接下来这货绝对会倒大霉。
就算是有错,跟闫子成接触了这么久,对方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龙瑞对他们并不了解,可以说他对整个修真界都不太了解。
他只负责操控以及收割这个世界人的生命,并没有兴趣了解这里的所有细节情况。
所以,对了悟所说的话,完全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呵呵,这是已经被吓得开始说胡话了?
用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威胁我,毫无用处,你们倒不如想想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可能未来的某一天我想要从这里出去,又恰巧遇到了认识你们的人,又恰巧我心情还不错,就帮你们把遗言给转达了呢。”
龙瑞说着,就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根棍子。
那棍子通体银色,看起来应该是金属制造的。
上面并没有任何雕饰,也没有任何阵法图。
平平无奇,朴实无华道就算是丢在地上也不有人去捡的程度。
“怎么打算拿这个小破棍儿敲我们闷棍呐?你的想法还挺独特。
我告诉你,你可别不信我的话,现在把我们放了,说不定你还不至于那么倒霉。
要是你坚持要跟我们共处一室的话,想来麻烦很快就要找到你身上了。”
了悟一边观察着棍子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一边打着嘴炮。
龙瑞完全就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了。
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疯了。
说不定是因为死亡来临的恐惧压力过大导致的。
他并不想搭理这种疯言疯语。
气运这种东西确实很重要,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但他有自信,被影响的人之中绝对不包括他。
毕竟气运是天道给的,而这个世界的天道都有一半儿掌控在自己手中。
连天道都能够操控一半儿,气运又怎么会对他造成影响呢?
龙瑞就这么自信的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施法布咒。
对方不搭理自己,了悟呀不知道现在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闫子成还在尝试着让若若松手,毕竟他的符篆也就能带着若若和了悟离开,如果笼子里面的女子此刻不是被关着的。
说不定勉勉强强也能带着她一起走。
可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大笼子,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若若手上抓着笼子,要想传走必然是会带着笼子。
现在使用,怕是多半会失败。
符篆一旦使用,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失效。
他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根本就不敢随意使用。
“哥,你到底能不能行啊?我可是对你付出了百分百的信任了,还压上了我们这将近十年的交情,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这孙子现在就在念咒,他肯定是事先准备过的,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周围有很强的灵力波动,我没办法打断他施法。
这咒我能感受到很危险,说不定他念完咒之后,我们就得当场暴毙,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就必须得离开。”
了悟急得满头大汗,闫子成也好不到哪去。
他说的道理,闫子成当然明白。
可问题是如果他们现在就想要走的话,那必然就要放弃若若。
如此,就是白忙活一场。
完完全全违背了初衷。
“我知道,但若若她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劝,这孩子力气大,你我二人用蛮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拉开她。
若若一心想着的都是自己的娘,不如你先去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可能把笼子打开。
只要把若若娘救出来,我们就立刻走。”
闫子成算是明白了,他们要是想走,就必须要解决眼前这个大笼子。
人救出来,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行吧!我去看看,溜门撬锁的功夫我还是会一点的,你看着若若,可千万别让她再乱动了。”
了悟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根本急不得,看样子龙瑞所施展的术法应该需要念诵很长的咒语,他们还有时间和机会。
“你会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闫子成又被无语到了,实在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那是,小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本事少了可不行,等着,我去看看能不能开锁。”
了悟对此还挺骄傲。
从前他出门游离最喜欢的就是跟人聊天儿。
要是聊着聊着发现对方有会自己感兴趣的本事,他就忍不住求教。
三教九流他什么都觉得新鲜,想学。
也不嫌弃这些本事是好是坏。
本事这东西,还得看用的人。
好人用就是好的,坏人用就是坏的,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学这些有什么不对的。
了悟绕着笼子转了一圈。
发现笼子上并没有锁,便开始在下方找,果然在背面最底下找到了一把精致的小锁。
锁在下面就证明这笼子是上下开合的。
若若和闫子成站的那一面是在背面,他这里才是正面。
了悟蹲下身开始仔细端详锁头。
将头上唯一一根青木簪子拔下,从里面掏出一根针,披头散发的开始捅锁眼。
这锁并不是什么特殊材质,就是最普通的那种铜做得。
锁也不算精密,属于最常见的那一种。
了悟几乎是瞬间,就毫不费力的把锁给撬开了。
只听疙瘩一声,锁头掉落在了地上。
了悟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快步朝着若若两人走去。
他也不跟闫子成废话了,直接蹲下身对若若道:“好宝贝,我已经把这笼子锁打开了,可哥哥的力气不够,没办法把笼子掀开,你跟哥哥过去,掀开笼子救你娘出来,好吗?”
了悟的话果然有效。
听到能救娘亲,若若也不再执着的抓着笼子,迅速松开手,坚定的点了点头。
了悟把若若带到了开合的一面,示意她往上推就行。
若若伸出肉手,抓住笼子的两根圆柱就往上扒。
笼子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若若脚下的砖甚至都有了开裂的痕迹。
可见这个笼子有多么的沉重。
若若永西凝神,一鼓作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力往上掀了一下。
咣当!
笼子整个被掀开。
终于,她与娘亲之间,没有了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