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蓦然有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高格也在接待贵客的行列中,举着一柄伞轻撞方错的肩膀,低声耳语:“像这种情况,要先迎接谁啊?”
方错没直接回答,而是勾头,反丢给他一道难题:“你觉得谁是咱们爸爸?”
“啥?爸爸?”
意思是,谁是浪鹅公司的衣食父母。
那必然是祁照檐了。
高格的脑筋很快拐过弯儿来,却见祁照檐已经自己打开了车门,执着一把黑色雨伞下车。
他总是看似矜贵清雅,自带一股书香门第贵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可惟有跟他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他身上处处是人间烟火。
好看得让人怦然心动。
“靠,好绝!祁总这个撑伞镜头简直可以封神了。鹊鹊上辈子到底是烧了多少高香?搞得我也心情澎湃。”
望着一柄普通单调的黑伞,经过祁照檐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竟变得高级无比,高格双眼发直,忍不住喟叹。
方错静静听着,未搭腔。
尔后在薄燃的示意下,才领着公司几名安保人员踱去另一边接待陶酌。
而陶酌带了随行助理,在方错等人簇拥过来时,他的助理已替他打好了伞。
他钻出车厢的那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祁照檐。
祁照檐身姿卓越挺拔,行走于灰淡的烟雨中,竟比传言中的男妖精还要魅惑昳丽三分。
尤其是那道精湛清绝的下颚线,似造物主偏爱所致,勾勒得他整张脸庞轮廓,人神共愤。
他的容颜,是男人看了都会动心嫉妒的那种。
敛回目光落在自己手臂,陶酌薄唇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可没忘记昨晚被他擒住胳膊的那笔“仇”。
“陶先生,这边请。”方错有条不紊的为他引路。
陶酌擦得锃亮的皮鞋踏上大堂正门台阶的红毯,下意识询问:“那位祁总,今日也过来参观?”
“嗯对。”方错淡定从容的应答,尽量将两人错开,“我先带您去办公室喝杯热茶,我们薄总和祁总有点私事要谈,稍后就过来。”
“那多失礼。”陶酌这话模棱两可,“我和祁总也算有几分渊源,总得过去打声招呼才是。”
说着,不等方错回神,他长腿一迈,转而朝着祁照檐和薄燃那边走去。
“幸会,祁总。”陶酌嘴角浮漫出的一抹笑意,不达眼底,“昨晚造成的误会,还没跟你好好做个解释,难得能在这里再碰见你,还望海涵。”
他表现得谦恭有礼,先伸出右掌,等待祁照檐握手言和。
祁照檐冷眸微睨,倒瞧不出愠怒,只秉着教养和社交礼节,象征性的和他浅握了一下,“幸会。”
“但……”他话峰陡转,眸色如千年古潭幽寒,“我并不认为它是误会。”
他昨夜,明显很清楚的看见,陶酌想举手摸温鹊语的脑袋。
毕竟那样的动作,是他时常对温鹊语做过的,不可能会判断错误。
“您真误会了,我没对您女朋友有任何图谋不轨的心思。我只是单纯觉得她可爱。”可爱得他想把她掳去墨芬做妹妹。
可爱?
只有因为喜欢,才会觉得可爱。
祁照檐冷冷一笑,骂人不带脏字:“那陶先生可真是博爱,替我女朋友受宠若惊。”
陶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