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
砂锅熬出来的白米粥浓稠香软。
温鹊语盛一碗掷到祁照檐面前,脸色臭臭说:“吃完就回去,以后不许再来了。”
祁照檐:“……”
看着精心熬出来的一碗粥,与她说话的态度截然相反,祁照檐也不知是自己又哪里惹她不满了。
他默默扶住微烫的碗壁,拾起筷子,惘若未闻般的顾自说:“就纯白粥,没配菜?”
别说还好,一说温鹊语就又想刺他,“不是你自己说要吃白粥的吗!”
“……”
她分明是不想炒菜给他吃。
祁照檐不敢再跟她争论,只敢卑微的说:“那给我点酱油,总行吧?”
“酱油在厨房,不会自己去拿呀。”温鹊语怼人的音调也是软软的,落在祁照檐耳里,就像一把挠人心扉的钩子,怎么听都喜欢,“像个爷似的,还得我伺候。”
语落,她走进卧室关上门,继续补觉。
祁照檐拿她一点辙也没有,待粥凉些,就这么清淡寡味的把它吃得干干净净。
但他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香的一次早餐……
……
日出日落,眨眼双休日就又要过了。
马宥趁周末有空,打电话约祁照檐出来跟朋友一起玩攻防箭。
祁照檐却语调冷淡说:“没兴趣。”
他这两天被温鹊语抓挠着身心,对外界任何事都兴致不大。
马寡疑惑:“怎突然不感兴趣了?你是在忙工作吗?”
“没有。”祁照檐此时坐在书房,窗外红嘴蓝鹊在海棠树上啄来啄去,他捏着支炭素笔,漫不经心的在白纸描出一款新型手机轮廓,“在家。”
“在家干什么,不无聊吗?”
“有什么好无聊。”再无聊,他也是一直这样过来的。
“不行,我觉得你不对劲。”平时一约就出来,为何今天不出来,“金屋藏娇了吗?舍不得出来玩?”
“哪有娇可藏。”祁照檐否认,笔尖在纸上那个手机轮廓的背面,一笔连线,勾勒出一只抽象的鹊鸟。
“没娇?”马宥可不信,“那上次,你亲自喂解酒糖的那个小娇娇,难道不是娇?”
“她是温鹊语。”祁照檐声线冷沉。
“我知道她是温鹊语。”凡是认识祁照檐的,多少都知道温鹊语的存在,“我意思是,小姑娘现在长得亭亭玉立的,你就没心动过吗?”
心动?
岂止心动。
心都动乱得一团糟了,怎么解也解不开。
“阿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祁照檐似想起什么,停住笔,带着三分请教的意味。
“什么问题?”马宥洗耳恭听。
祁照檐凝着办公桌上,那行被他裱在相框里的情书,迟疑开口:“如果有个女孩,明明亲口叫你追她,却又无端端的跟你发脾气,还不准你再去她家,这是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肯定是变心了呗。要不然就是在故意折磨你……”说到这句,马宥猛地一语惊醒自己,“诶不对,你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干什么,你该不会正在追谁吧?你赶紧再跟我讲一讲,我好好帮你分析分析。”
祁照檐按按眉骨,“算了,告诉你也没用。她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捉摸的。”
马宥:“……旁观者清,你不懂这个意思么?快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追人家的?是每天送鲜花表明心迹?还是……”
“表明心迹?”祁照檐截取到这几个字,打断他话匣,“她都让你追了,还需要表明心迹?”
马宥短暂无语,非常不赞同他的说法,“她是让你追了,但你不用跟人家女孩子表白说你喜欢她啊?那这样的话,鬼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你追人家又不表明,是在玩暧昧呢?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愿意一直跟你玩暧昧?”
祁照檐:“……”
他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