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老前辈觉得，如若让帝君宁来到宁老前辈膝下修行，有没有可能，悟出《神演》的最高境界？”
一片惊呼声中，秦素衣忽然又问了一句。
声音格外的清晰。
也让大家纷纷安静下来。
“嗯？”
宁族中，叫做宁凡的年轻人皱起眉头，“你是说，让我们接纳一个帝族人吗，对我们来说，她可是有着灭族之恨的仇人！”
此话一出，不少宁族人的脸色都阴沉无比。
千年前的恩怨，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平息消弭。
更何况，他们在万兽谷那种荒寂绝望之地活了这么久，心中的愤恨，又怎么可能轻易化解？
现在之所以容忍洛族等人的存在，只是因为楚云而已。
“宁凡，你闭嘴！”
宁恩仇轻斥一句，目光则是落在帝君宁身上，“仅从天赋来说，我很想收下这个小丫头，只不过，宁族背负的仇恨太深了，我不能背叛族中的先辈，更不能让我的族人们失望！”
说完，他又看向楚云，希望能得到楚云的理解。
来燕州之前，他就经过楚云之口，得知了帝君宁的存在。
当初也确实动了收徒的心思。
可终究，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仇恨两个字，太重了！
未等楚云开口。
纳兰千柔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宁老，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我还是想请您收下君宁。”
“虽然她姓帝，可她并不是帝族血脉，只是帝鹤天带回来的一名神女罢了。”
“如果您不喜欢这个姓氏，可以让她改姓纳兰，甚至，让她跟着您一起姓宁都可以的！”
宁恩仇没料到会出现这一幕，短时间怔在那里，思路都有点跟不上了。
半会儿，他才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
“你是说，这丫头非帝族血脉，却把《白劫幻境》修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就是这样！”
纳兰千柔用力点头，“如今帝族覆灭，我找不到其他人证，但楚先生知道内情，您肯定是相信楚先生的吧！”
说话间，她又调转方向，想要向楚云行跪拜之礼。
见状，楚云不禁苦笑，连忙示意赵红樱把她搀扶起来。
“纳兰夫人，有话好好说，你不必行此大礼。”
“楚先生这……”
宁恩仇依旧用试探的口吻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是，这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君宁能成为帝族千金，也都是她施展《白劫幻境》，炼假成真之后的效果。”
“什么？”
宁恩仇大吃一惊。
半会儿，才隐隐猜到了什么。
“修改记忆吗？”
“我确实修改了大家的记忆。”
帝君宁忽然在这时说道，“当时我的修为还不够精深，出自本能，我给自己选择了最安全的一种处境，但现在不同了，我有了楚云的替身符偶，无需太长时间，我就能驾驭足够的规则之力，解开这一座荒唐的心魔世界。”
“心魔世界？”
宁恩仇再次愣住。
他以为，自己把真相猜了个九不离十，但听上去好像还相差甚远。
楚云亦是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个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总之就是走火入魔……”
“并没有。”
帝君宁很认真的解释道，“楚云，你不必帮我掩饰什么，有了替身符偶的我，自保能力大大提升，说出真相也就没什么了。”
宁恩仇和一众宁族人，俱都露出好奇的目光。
“什么真相？”
“你们所在的隐世界，即为我心魔所化，而我的真实身份，是月宫之主，嫦娥仙子。”
“……”
宁族人的表情全都僵住。
而纳兰千柔听到这，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不惜让帝君宁改姓为宁，就是希望宁族的《神演》能够唤醒帝君宁，让她不再沉浸在这些疯癫的想法之中。
世上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是个疯子呢！
当初，楚云有办法让帝君宁恢复正常，却需要让帝君宁废除神通，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现在，终于又迎来了新的转机。
她必须要试一试！
“这太惊人了。”
宁恩仇的瞳孔已经急剧睁大，“在走火入魔的状态下，还能制造出如此稳定的异空间，这丫头的炼假成真，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这一点，楚云倒是没那么震撼。
虽说帝君宁因走火入魔而变得疯癫，但在场的人，恐怕没有谁能比她的信念更加强大。
“那宁老前辈的意思是……”
秦素衣再度开口。
也把最初的话题拉了回来。
宁恩仇深吸口气，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郑重。
终于，他缓缓开口：“我可以把《神演》传授给她。”
“君宁，你听到没有！”
纳兰千柔激动到无以复加，不断的招着手，“还不快过来，给宁老行拜师礼。”
“拜师就不必了，将来她在《神演》的造诣肯定要超过我，到时候，我这个师父岂不成了笑话？”
宁恩仇摆了摆手笑道。
谁知，秦素衣和管如烟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下来。
“不是，你个老登挤兑谁呢，师父不如徒弟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
管如烟气的挽起袖口，一副要跟宁恩仇拼命的模样。
宁恩仇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位夫人，你不要生气，我绝无调侃二位的意思啊！”
说话同时，他心里也不禁嘀咕。
老登是何意？
“六师父，咱们不生这个气啊。”
赵红樱哭笑不得的拉住管如烟，尝试着岔开话题，“咱们都聊这么久了，要不要去看看商淮英那边啊？”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一战，尚且还有一个活口。
待转过头，商淮英与之前一样，依旧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异空间的边缘疯狂拍击，希望能敲出一个裂口，让他得以逃出生天。
“别尝试了。”
宁恩仇冷笑一声，“现在的你，已经把规则之力彻底耗尽，已经没有逃生的机会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休想用灭神红瘴杀死我，我是一品珍血，只差一步，我就能觉醒圣血，成就千年王族了！”
商淮英厉声咆哮。
活脱脱像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