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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执政给事情定了性,一究到底是什么意思,章秋桐和齐定山心里在清楚不过,看来这回谁来都保不住宝心堂了。

发泄完怒火,段执政看了看面前坐着的两人,很认真的说道:“定山兄、秋桐兄,你们知道当下的局势很复杂,西北军把持着京畿,奉系对京畿虎视眈眈,我们不能犯错啊,要是京畿出了乱子,关外的那头猛虎就会说咱们执政不力,连京畿都治理不好,还怎么治理全国?到时候那人带兵入关名正言顺,以他那土匪的性格,恐怕又得点燃战火,此事从快从重,千万别让老百姓闹起来。”

章秋桐和齐定山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一触即分,心领神会的起身,说一定将其严惩不贷。

离开执政办公室,章秋桐没有返回自己的办公楼,而是先去了齐定山那里。

卫生部说是部级部门,也有独立的办公小楼,实际上也就是一座三层洋房,办事科员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人,洋楼不大,却因为人少显得有些萧条。

进入到三楼齐定山的办公室,等秘书上完茶,齐定山才关切道:“秋桐兄看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可喜可贺啊,这是查出来病因了?”

“人吃五谷杂粮,避免不了会沾惹一些疑难杂症,还好听了定山兄的建议,请那如意医馆的秦大夫上门看了看,还别说,秦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当真了得。”

齐定山示意章秋桐喝茶,笑着说道:“我那姨太太也有顽疾,久治不愈,去他那看过之后居然全好了,我询问了治疗方法,说是针灸加穴位推拿,西医手术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几根银针就完美解决了病根,匪夷所思啊,我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本想去登门感谢,一直抽不出空,你见过秦海本人,感觉怎么样?”

章秋桐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表情有些怪异道:“这人不简单,心思缜密,不止是滑头那么简单,给人的感觉有些胸无大志,市侩,心眼子不少,不过人不坏,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但又没有报效家国的觉悟,不太好评价啊,总之是个很复杂的人。”

“华夏医术传承数千年,越是厉害的大夫脾气越是怪,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你不了解我们这一行,自古以来就是敝帚自珍各扫门前雪,有正统传承的大夫很讲究师承和规矩,行医者莫谈国事,不站阵营,医者仁心,有的时候还不分好坏,特别是一些医术高明的人,他们的世界观和寻常人很不一样。”

章秋桐摆了摆手:“先不谈此人了,只要不作奸犯科,能治病救人,就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咱们还是先商量下怎么处理那宝心堂的事,段执政的意思是咱们两部双管齐下,你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这次机会不小,要不然你来牵头?”

一直以来京畿的卫生体系就是三国纷争,西洋系、八大堂、国立系,这其中又以国立医疗体系最为薄弱,因为资金不足的问题,根本无法大范围的展开工作。

西洋系虽然归卫生部管辖,实际上根本没把卫生部当一回事,各自为政,很让齐定山头疼。

好在这些西洋医院诊所都很专业,主要客群还是各国洋人,对国人的收费也高,一般人看不起病,也基本上没发生过大的事故。

八大堂几乎垄断了京畿中医行业,这才是最头疼的地方,因为其背后的利益网太大,齐定山根本无从下手。

这次宝心堂掺杂烟膏粉末的事件爆出来,的确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契机,有段执政的命令,加上章秋桐的强力配合,至少也得给铁桶似的八大堂凿穿一个可以渗透的窟窿眼。

“我的想法是杀鸡儆猴,给他们戴上一个紧箍咒,以后必须听从部里的命令,不能再继续保持独立在外的身份。”

章秋桐点点头认同道:“医疗行业关乎民生,的确不能把所有资源控制在少数人手里,你来拟定方案,我这边全力配合你。”

有了军警的配合,齐定山办事儿也有底气了,将早就推演过无数遍的方案拿出来与章秋桐商量,该果决的果决,该规避的地方规避,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最终的方案被拟定出来。

章秋桐身体还比较虚,长时间的动脑会让人感觉到疲惫,方案定好了,他也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着齐定山上报执政,只要段执政批复,自然有文件下发到司法部,到时候便能大刀阔斧的安排警备厅执行。

与此同时,余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被秦海气吐血的余兴盛花了四倍价格才拿下燕云楼,直接把储备金给掏空,那两百万白白充了国库,气的他这几天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

本来只是急火攻心,养几天就行了,谁知道今天早上还没醒,家里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被惊醒的余兴盛在看完报纸的时候说了句天亡我也,又昏迷了过去。

余兴盛管不了事,大儿子余成就得把这副担子给挑起来。

先让人花重金去跑新民报以外的报社,求他们不要派记者继续追踪这件事。

接着让手底下的人清查库房,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宝心堂一直是他在打理,药方里加没加烟膏粉他再清楚不过,这回肯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第三步是找关系,许以重利,希望能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最后是给八大堂另外七家去电话,请大家在危难之际拉宝心堂一把。

电话里所有人都是满口答应,实际上在挂掉电话之后该干嘛干嘛,根本没有人帮其找关系或者奔走。

就连同气连枝钢板一块的其他七大堂此时都统一的选择了沉默。

办完这些事,余兴盛已经苏醒过来,听完余成的话,余兴盛心里才缓和一些。

不过余兴盛到底是在这一行当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深知命运不能交给外人拿捏的道理,危在旦夕之际,应该把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上。

余兴盛给大儿子写了一个地址,让他带着宝心堂三成的股份过去,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位出手帮忙。

等余成离开后,余兴盛把最宠溺的小儿子余金龙叫到床边,低声道:“你去警局报案,说此事是付掌柜带着几个伙计干的,一口咬死你亲眼所见,明白了没有?”

余金龙闻言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让付掌柜当替罪羊,栽赃陷害的事情,他可溜的很。

小儿子走之后,余兴盛靠在床头唉声叹气了好久,给普通药房里掺杂烟膏粉这种事是八大堂的惯例,不管是什么病,都会在药材上克扣,以次充好,只要加一点烟膏粉,就能让患者很快见效。

因为含量不多,只会起到暂时的缓解作用,事后复发,又会再次抓药,如此反复,一个普通的风寒,宝心堂都能卖出三倍的药量,更何况其他的大病重病。

这是八大堂心照不宣的经营秘密,宝心堂一出事,其他的七家也脱不了干系。

找了替罪羊,又给出了三成股份,再加上其他七家的帮忙斡旋,余兴盛感觉这次危机应该能够很快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本就雪上加霜的局面,秦海不声不响的又丢出了一记重磅炸弹,直接把余兴盛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