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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让陈梦秋几人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深田涨红着脸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里,一旁的纳兰婉晴面露霞飞,只当是什么都没听见,咳嗽了几声,说去露台外面吹吹风。

陈梦秋跟个直女似的,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很担心秦海会做出犯众怒的事情,关切的说道:“师父千万别乱来,这种民生行业必定有相关部门去规范,咱们普通人,犯不着去和那么多人对着干。”

秦海被陈梦秋这几句话逗的哈哈大笑,也不正面回复,只说时间差不多了,都去露台听戏吧。

“听戏咯,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看了牌子上写的,今天好像是常家班的戏,常玉林的青衣那叫一个绝,咱们可有耳福了。”

“青衣是什么?”

“京戏里一种女角色的统称。”

“常玉林,这名字好像是个男的。”

“对啊,怎么了?”

“男滴的唱女角色的戏?”

“婉宁,你该不会没听过京戏吧。”

“我...我只见过萨满么么跳大戏...”

“额...好吧,那你可以仔细听了,常老板的青衣比女人还女人,要是去三庆园、广德楼这种大园子听他的戏,门票就得一块大洋。”

“才一块钱啊,也不贵啊。”

“一块钱还不贵?你知不知道一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啊。”

纳兰婉宁还真不知道一块钱的价值,坐在椅子上嗑着香瓜子,好奇道:“不知道唉,我没花过钱,你就说能买多少东西吧。”

“啊,我算算啊,昨天咱们买的冰糖葫芦是两个大子儿一串,也就是两个铜元,现在好像十二个铜元换一角,十个一角是一块钱,一共是...”

秋淑云默算了好一会儿都没算出来,只好尴尬的敷衍道:“反正大概可以买五十根那么多。”

“五十根?哇~”婉宁兴奋的一路小跑,找到秦海伸出手道:“东...东家,给我一块钱行吗?”

秦海想都没想,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两根小黄鱼放到婉宁的手里,微笑道:“我没有一块钱的大洋,要买什么让秋淑云她们带你去买,不够再找我。”

婉宁看着手里的两个金疙瘩有些嫌弃:“谁要这东西了,我自己有,我要大洋,一块钱的大洋。”

“去去去,找你姐去,我哪来一块钱的大洋,马上开戏了,快买快回。”

不等婉宁解释,秦海挥了挥手将其打发了,手里捏着两个金疙瘩,回到露台上,脸色有些委屈,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扔掉,太烦人了,一块钱都舍不得给。

秋淑云见纳兰婉宁兴致不太高,还以为遇见什么不好的事了,贴心的问她怎么了。

婉宁一脸不开心的伸出手掌:“咯,我让东家给我一块钱,就给了我这么两块没用的东西,我又不戴首饰,要这个有什么用,我只想拿一块钱给大家买糖葫芦吃。”

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感觉眼眶里都有泪水在打转。

秋淑云认真的听完,又看了看婉宁手里的两个小黄鱼,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秦海这么有钱的?买个冰糖葫芦给两条小黄鱼?这尼玛...自己在家 过年的时候也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啊,这可是黄金呐!

好不容易给婉宁解释清楚小黄鱼和银元的换算比例,累的她都不想说话了,让婉宁把小黄鱼收好,大气的拉着婉宁和招娣就跑下楼,说今天的糖葫芦她买单。

没一会儿,当包间的房门再次打开时,秦海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三个人,想吃糖葫芦,一人买一串就好了,把人家的稻草棒子都抬上来了?

秦海只是瞥了一眼,纳兰婉晴就知趣的上前开始教育起三人,一边教训一边把三人往露台上赶,刚一出露台,训斥声突然消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溜声。

秦海自顾自的喝茶,也不管她们能不能吃完那么多,招娣忽然怯生生的背着手走了进来。

“东家,给,我挑了一串最大的给您。”

接过冰糖葫芦,揉了揉招娣的脑袋,秦海心里还是有些小感动的,招娣这妮儿什么事第一个都想着他,就这份心思,秦海就觉得当初救她,把她留在身边没做错,的确是个好孩子。

“还是咱们招娣儿会疼人,去听戏吧,我再喝两杯茶。”

被秦海表演,招娣脸上瞬间灿烂,蹦着跳着去了露台,看那身影,肯定开心的不行。

自从家里来了这么多姐姐,还都是好看的姐姐,招娣心里多少有些自卑和孤独,有的时候很怀恋和秦海独处的那几天,总感觉属于自己的那份关系被分成了很多份,让人很失落。

不过招娣很会安慰自己,只要得到秦海一点点认可和表扬,她脑后的两条小辫子都能飞起来。

招娣刚去露台,楼下的戏台上就响起了三声锣响,这跟说书先生在正式开场前拍醒木一个道理,为的是让喧闹的现场快速安静下来。

按照正常的情况,三声锣响,会有专门报幕的人出来介绍接下来唱的是什么戏,唱戏的人是谁云云。

然后拉弦的敲鼓的开始起势,大约一分钟左右的热场,才会正式开始当场的戏码。

早已挤满人的小院,刚一听前奏,就有一片叫好声,每个人都翘首期盼名角儿的出场。

只是众人等了好半天,后台的锣鼓铛铛锵锵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经常听常玉林戏的人都知道出了问题。

什么点什么人出来,这些票友心里门清,这都过了好几个节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肯定遇见大问题。

“他妈的,说好的常先生登台现场,人呢?”

“老子可是花了三倍的价钱才坐到头排,闹呢?”

“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别不是根本就没请常先生来,骗钱的吧?”

“爷们儿我今天话撂在这了,今儿个常大家要不出来,雀舌楼我都给你掀翻喽!”

听见楼下的票友开始谩骂,秦海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被人针对的滋味不好受啊,不管干个什么,总有人想尽千方百计让你不如意。

给婉晴和深田交代一句看住几个小妮儿,出了房间,迅速下楼来到后院。

此时的台上老掌柜余有年正在抱拳道歉,只是越抱歉,台下暴躁的声音越强。

见秦海出现,袁震满脸歉疚的迎了上去:“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常大家刚要上台,被一队西北军从后门给带走了,说是二军的李副官在天乐楼点名要听常大家的白蛇传,这...少会首,是袁震办事不力...”

秦海拍了拍袁震的肩膀,说了声“无妨”便穿过快要砸场子群情激奋的人群,来到后台看着一群无所适从的常家班艺人,透着墨镜挨个看了一圈。

最终把目光停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女伶身上,上前几步,一把抓着对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你,去救场,不管唱的好坏,三倍赏钱,给你一分钟的准备时间,今天这场子要砸了,明天京师里就再也没有常家班的名号了!”

发完狠狠,秦海转身上了戏台,只留下瑟瑟发抖的女伶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还好常家班的副班主见过一些世面,不由分说的拉着女伶开始补妆和仔细叮嘱。

年轻女伶脑瓜子嗡嗡的,根本就没听清楚副班主在说什么,平时在班里就是个小透明,这个时候全班的死活都压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从头皮到脚指头都是麻的。

戏台上,秦海并未出面,而是把余有年叫到幕后嘀咕了一会儿,满头大汗的余有年连连点头。

等秦海说完把他推出去的时候,池子里已经开始在摔茶碗了。

余有年咽了口唾沫,把老命一横,直接豁出去了,夺过乐师手上的铜锣咣的连敲数下,喧闹的现场才安静下来。

“各位票友,各位大爷,今儿个实属突然,西北二军的一名副官在天乐楼喝多了硬要听常大家的白蛇传,派了一堆大头兵直接把常大爷请了过去,雀舌楼实属无奈,各位大爷原谅则个。”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作为赔礼,今儿个的门票一缕双倍返还,现场的小食茶水要多少有多少,常家班其他人都在,缺了常老板,这戏也能唱,诸位票友稍安勿躁,权当是来给雀舌楼捧场了!”

余有年话音一落,现场立刻炸了,这个时候谁还在乎听戏啊,多赚一倍钱不香吗,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一年遇不到一回。

特别是买了前三排的票友,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什么都没干,白挣几块大洋,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袁震也在秦海的指挥下,让人端着一盘子大洋,挨桌退钱,刚刚还要掀桌子的票友各个喜笑颜开,每个人都伸出大拇指,称赞一声雀舌楼阔气。

秦海一招化解危机,常家班的女伶也被迫在音乐重新响起的时候推上了舞台。

说来也巧,这女伶一上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后台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一出台就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特殊气质。

同样是唱的青衣,还没开口,只是几个亮相的动作,就让现场叫好连连。

见女伶稳住场面,副班主也是松了口气,袍哥弄死铁四的事情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今天晚上要是办砸了,还真的怕活不到明天。

当下找到秦海,连声赔罪,秦海没搭理他的,一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随口丢了句:“这伶人叫什么名字?”

副班主到现在手都还在哆嗦,想都没想回答道:“商卿语,刚满十七,学的旦角,才出师,还没登过台。”

秦海点点头,推了推墨镜,杵着手杖缓缓上了楼。

袁震不知道秦海点头是什么意思,稳住了场子,还是戏唱的好?

副班主看向舞台上略显生涩的商卿语,低声呢喃道:“丫头命真好,这是遇见贵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