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还是看不清楚?”凡妮莎没兴趣偷听姐姐的私生活,她关上了露台的门,让惊恐的仆人们退了出去。
——仆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旧日神灵】,对屋子里的两人一狗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地方。但……这条狗要是忽然张嘴说话了就不一样了。
罗兰家的女主人在上——一条畜牲口吐人言,这已经可以媲美整个【月卫一】最流行、最吓人的惊悚恐怖故事了。
对于凡妮莎让她们可以离开的这个命令,仆人们感激涕零,三秒钟后,大门就被重重地关了起来。
【喂,你把她们赶走了,谁给我拿吃的上来?!】狗有些不乐意了——它还指望这些人给它端美食过来呢。
“你自己下去拿呗,你们【廷达罗斯】不是最擅长穿梭时空么。”凡妮莎坏笑了一下,知道它在【柳先生】的面前是不可能随意使用它的能力的。
【……算了,反正也吃饱了。】果然,狗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一边的男人,把眼前的盘子舔得能够映出人影之后,纵身跃上了大床,舒舒服服地趴了下来,【丫头,你想知道未来?】
“你也能回答这个问题?”凡妮莎原本是在问【柳先生】,不过这两位都能穿梭时空,谁回答其实没什么差别。
【能,】狗晃了晃脑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自从这家伙变成一条狗之后,习性似乎越来越接近这种家养的宠物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无论是我的回答还是这家伙的回答,都是“看不清楚”。也就是说,你姐姐不一定会成功,她还是有一定几率死在五十年后的那场浩劫中的。】
“也就是说……就算再加上我帮忙,未来也不会清晰一些?”凡妮莎垂下了眼睛,她一直想要帮姐姐做一些什么,没想到就算再加上自己,也没有办法让未来确定下来。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未来变得确定下来么?”凡妮莎有些丧气地躺在床上,抚摸着狗毛茸茸的身体——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这条狗,虽然这家伙嘴巴很臭,性格也很糟糕,而且还喜欢恶作剧,但凡妮莎知道,它干涉了【柳先生】的时空旅行、让她们提前回到了五十年后的时间线,是为了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时雨家乡那边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如何,能提前预知一下未来的事,总比突然发生时手忙脚乱要好得多。
狗看似在给她们找麻烦,实际上还是帮了她们一个大忙的——毕竟这件事涉及到【父神的伟大梦境】的存亡,就连【柳先生】都默认了它的行为,至少这说明了它做的事不是错的。
【有。】一向沉默的【柳先生】忽然说话了,他慢慢地喝了口茶——自从去过仙域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口感微苦、却香气四溢的饮料。
“有?!”凡妮莎一下子来了精神——从仙域出来之后,【柳先生】对【未来】的态度就一直很摇摆,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肯定的话,“既然有,为什么不提前……”
【因为这件事的难度不下于你姐姐能够战胜【格赫罗斯】。】与凡妮莎的兴奋相反,狗的表情却变得十分严肃。
“……说说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凡妮莎继续追问道——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会尽可能地去抓住机会。
就算这个机会再渺茫也无所谓,总比束手无策要强。
狗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柳先生】,在后者没有表现出阻止的意思之后,才用沉重的语气说道:【那个方法……就是让【父神】亲自让【格赫罗斯】打消回归【疯城幻海】的念头。】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么。”凡妮莎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没了——让【父神】亲自出面?!那和弄醒了它有什么分别?!
让一个睡着的人醒过来、告诉【闹钟】说别来叫醒我——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其实……】关于这件事,狗其实不太愿意多说,因为【父神】曾经警告过【至高三神】,让它们尽量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狗也是在之前与【柳先生】的某场决斗中得知了这件事,那就是……【……父神其实,有个化身,它一直都在自己的梦境中行走。】
“你的意思是……”凡妮莎睁大了眼睛,她听明白狗话中的意思了——
做梦的人,多少都会记得一些梦境中的事。能有这种记忆,说明做梦者本身就在梦境之中,至少也会是一个【观察者】。
从这点上来说,【父神】确实有可能直接和【格赫罗斯】面对面——一个梦境的观察者,肯定会知道梦中发生的一切,因为【梦】的来源,本身就是【做梦者】的荒诞幻想。
“它在哪?!”凡妮莎一下子跳了起来——正如狗所说的,只要找到了在这座【伟大梦境】中作为【观察者】的【父神】,那么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不知道。】狗几乎立刻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还好心地提醒了凡妮莎一句:【别看那家伙了,他也不知道。【父神】至高无上,如果它想要隐藏起来,别说是我们,就算【至高三神】加在一起,也别想寻找到【父神】的踪迹。】
“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父神】的爱好呢?它最喜欢在什么环境下生活?休息?或者喜欢吃什么……”【大姐啊。】狗实在是被问得烦了,【你不是挺聪明的么,好好想想,【父神】是在沉睡了之后才有的【我们】,然后才有的【你们】,就算【父神】有什么爱好,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又不是父神的……灵……】
狗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而它说出来剩下的半个词,也让凡妮莎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
“【奈亚拉托提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