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强和马汉飞听后，一阵无言。
普通人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欣赏艺术品。一个鸟，就能卖出六千多万，恐怖如斯。
“别这种表情，我们中国的画作还好，你们看看国外那些抽象派的画作，几行圆圈都能拍出上亿美元，那才是夸张。”沈世杰说道。
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懂，反正沈世杰他是看不懂的。
只能说，很多西方的艺术品，他都欣赏不了。
“那倒也是。”
他们说话间，竞拍已经开始。
八大山人的作品，还是很受欢迎的，竞拍非常激烈。拍卖师很有意思，说话极快，手里拿着锤子，随时都要宣布成交的架势。
不用很久，那件作品已经突破了沈世杰的三千万估价，直奔四千万而去。
“真不把钱当钱呀！”李源感叹道。
或许，普通人奋斗一辈子，在有钱人眼中，就是一串无关要紧的数字，说起来也是讽刺，阶层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有些人努力活着，就是一种奢侈，生下来就开始想着怎么赚钱。
而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生来就是花钱，有时候甚至为了怎么花钱而苦恼。钱对他们而言，似乎没什么意义。
黄强点头，他也就比李源好一点而已。
不知不觉，那幅作品的竞拍价已经来到四千三百万。这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竞争了，来这艘游轮寻欢作乐的人，或许不怎么缺钱，但接近半个小目标，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拍卖师干脆利落地宣布交易成功。
抬走，下一件。
下一件拍品就有意思了，就连马汉飞都愣了半晌。
那玩意，看上去就是个鸟头雕琢出来的。
“传说中的头雕？”沈世杰问道。
他听说过，但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难免会有点惊讶。
没记错的话，那是灰犀鸟头骨雕琢而成的。
单看这一枚小小的灰犀鸟头骨，本来它是不值钱的，500块钱都不一定能卖出去，可自从有了资本化腐朽为神奇的操作，把它美化为一个特好听的名字“鹤顶红”了之后，它的身价便水涨船高，卖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天价。
文玩界素有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叫“一红二黑三黄”，其中的“红”便是鹤顶红，也就是灰犀鸟的头盖骨。
另外的“黑”和“黄”分别是指犀牛角和象牙，由此不难看出它在收藏家眼中的地位。
楚健面色如常，接触这行多了，什么奇葩古玩都见过，这算什么？
毕竟像人骨头做的古玩都有人收藏。
动物骨头，不是很常见吗？
说起来也可悲，灰犀鸟之所以招来杀身之祸，竟源于它头骨的那一抹血红色。
雄性灰犀鸟的头骨是实心的，求偶时会用头锤击对手以此来吸引异性，同时头部的腺体会分泌一种红色物质，染红了原本是黄色的盔突。
于是，色泽红润饱满、又适宜雕刻的头骨便成了文玩界的瑰宝。
李源：“那是真的鸟头骨？”
楚健点头：“灰犀鸟的头骨雕的，要是在国内，这东西有点刑。”
马汉飞：“我听说，每一件头雕的背后，都有一个灰犀鸟的家灭门。”
黄强不懂：“怎么说？”
马汉飞解释，每到繁殖季节，配对成功后的灰犀鸟会开始筑巢，通常它们会选择大树的树洞作为巢穴。雄鸟携来泥土封住洞口，雌鸟则留在树洞中产卵、孵化、哺育幼鸟，这段时间长达几个月。
“在这期间，鸟妈妈和幼鸟的饮食，全都仰仗鸟爸爸每日往返几十次的寻找食物，并通过一个小小的洞口传递。
只有当幼鸟成长到不需要父母的时候，鸟妈妈才会用喙把洞口凿开，开始新的生活。
你们想呀！如果一个外出的灰犀鸟被杀死，是什么后果？”
这时，黄强和李源都反应过来。
猎人每捕获到一只雄性灰犀鸟，都是一桩灭门惨案，因为洞中的雌鸟和幼鸟没了食物都会饿死。
“这玩意拍下来没用，入不了关的。”沈世杰说道。
被查到，可不仅仅是没收你这东西，你估计还要判刑。
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前车之鉴的。
前两三年，国内就有位女士，仅仅只是网购一个白犀角，就被判刑10年，还要罚款。
引以为鉴，沈世杰绝不碰这玩意。
当然了，要是放在港岛偷偷玩，那也还好。
总会有人猎奇，沈世杰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这艘船上的人，有几个是安分的？
让沈世杰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件灰犀鸟头骨雕竟然竞拍激烈，没太久便突破了百万。
说实话，这已经有点超出那件古玩的实际价值，可还是有人抢。
最终，那件奇葩古玩被一个年轻人以140万拍下。
“接下来这件拍品，我们鉴定师也不敢保证是真品，大家请看……”拍卖师估计也很少碰到这种情况，所以说话少了点底气。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一阵嘘声。
不敢保证是真品，你们还拿上去拍卖？想钱想疯了吧？
楚健定眼望去，也惊了。
你们是真的什么都敢拿出来拍卖呀！
沈世杰和马汉飞面面相觑。
“卧槽！真的假的？”
现场识货的人，也目瞪口呆，然后化作一阵骚动。
只见，那是一张百元美钞的母版。
如果那是真的，拍下来，就有了制作美钞的可能性。当然，只是可能性，毕竟印制美钞，除了母版外，还需要解决油墨、纸张、印刷等一系列问题。
母版制作，这是一个对精细度要求极高的工序，需要一位有充足经验的工匠，在一块金属面板上一刀一刀地雕刻上那些特殊的图案。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钱币的母版都属于一个国家机密级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泄露出去的，会引发灾难。
难怪拍卖方都不敢保证那是真货。
但其实，他们既然摆上拍卖台，就说明他们大概率认同是真货。即便不是真的，距离真的也相差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