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道:“我本以为对付吴英雄,会如捏死一只土狗一般简单,想不到竟遇到了你这样的棘手人物,若不先把你除掉,怕是很难接近吴英雄,所以,请你先把性命缴上来吧。”说罢,提剑向云天行走来。
天权还未走近,云天行便先一步蹿了出去,他想破门而出,可当他穿过重重纱幛,来到朝天宫的大门前时,他忽然绝望了。
大门紧闭,而且上上下下一同上了八道门闩,天权鬼公鬼婆就在后面,眨眼即到,他根本没有时间开闩。
他想破门而出,这更不可能,因为大门全都是用铁板做成的,厚度少说也有八九寸,简直比城门还要厚。他不懂,为什么一个宫殿的主门,要装得这么牢靠,为了防谁?
云天行发愣了片刻,天权已追了上来,明明还在三丈外,可瞬间却已到了眼前,一剑刺出,快若流星!
天权的剑快,云天行的剑更快,他挡住天权这一剑,立即还了一十一剑,每一剑都攻向要害,可都被天权挡下了。
两人交手片刻,鬼公鬼婆已分从左右攻到,云天行不敢恋战,与鬼公过了几招,躲过他的镰刀,又向他来时的偏门奔去。可当他冲到偏门旁时,他又愣住了,来时的偏门已被人关上了,又是钢板做的门,又是八九寸厚。
天权从后面赶来,见云天行对着铁门发愣,大笑道:“小子,这座大殿共有三个出口,一个大门和两个偏门,但都已被我上了锁,如今你已是笼中之鸟,牢中之兽,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云天行大怒,挺剑与天权斗在了一处。他右肩下有伤,就算动一动都会疼痛难忍,更何况是执剑对敌,只与天权斗了一会,金疮迸裂,又开始流血,云天行情知不妙,只得撤剑飞逃。
整座大殿的出口已被天权事先封死,他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可他只能逃,如果再打下去,他怕整条手臂都会废掉,如今单是握剑,手已颤抖不止,又如何能与人对砍?
“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吗?”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两边纱幛上分别映出了两个影子,看身形是鬼公鬼婆。云天行暗叫不好,骤然拔地跃起,就在他腾起的刹那,黑杖穿破纱幛,点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鬼公似是早已知道他会往上走,先一步跳起,在云天行跃起的刹那,他已举着黑镰,当空劈了下来。鬼婆一击未中,黑杖顺势上挑,两方攻势同时到来。
相比鬼公,云天行更忌惮鬼婆,当日裴秀芝的死状,他依旧记忆犹新,而那时鬼婆用的只是一根普通的藜杖,此时换成这等兵器,威力定然成倍提高,若被他一杖点中,怕是很难有活命的机会。
云天行挥剑去挡黑杖,等鬼公挥镰攻到时,他左起凌虚指,点向鬼公心口。
鬼公见他抬臂出指,便知是一门指法,微微侧了侧身,仍要挥镰刀砍下去,这时指间劲气透出,鬼公没料到他竟能将劲气打出指外,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跟头。
云天行见机,忙撇下鬼婆,一剑向跌在地上的鬼公刺去,可就在这时,天权赶来,将他的剑挡住,鬼公惊出一身冷汗,挥着镰刀去削云天行的腿。
机会转瞬即逝,云天行不敢与三人同时交手,一见天权和鬼婆缠上来,便立即拔腿飞逃。
云天行的轻功不弱,即便没有出路,在这片纱幛里蹿来蹿去,那三人一时也追不上他。
奔走间,忽见前方有一根两人环抱粗细的梁柱,云天行不假思索,绕到背面,游到了上面,拿剑插住,便不动了。
鬼公鬼婆忽从梁柱左右冲了过去,却没有发现他,等到天权从下面经过时,云天行一记凌虚指,向他脑门上点去。
天权虽然没有看到他的人,却先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这是作为杀手,最近基本的要求。天权晃了一晃,躲过凌虚指,左手攥住纱幛,用力一拉,人已升了起来,挥剑攻向躲在柱子后面的云天行。
云天行勉强回了几剑,得了个空隙,便继续往梁柱上方游走。
朝天宫顶上横梁甚多,交错纵横,宛如一张高低不等的木网。云天行逃上横梁,天权紧追不舍,云天行逃不过,便与他在横梁上斗了起来。
云天行自小习剑,根基扎实,又得段沧海间接指点,剑法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不是被天权先手刺了个洞穿,他还真不惧怕天权。
两人在横梁上过了六十余招,云天行手抖得厉害,不小心又被天权刺了一剑,好在只是浅伤,未及要害。
这时鬼公鬼婆已分从左右夹攻过来,鬼公舞着一杆长镰,直往云天行头颈上削。他身法极快,黑镰舞起来又寻不到踪迹,只见一个黑轮压覆过来,云天行连忙躲开,身后那根横梁登时被切成了好几截,一截截木柱开始跌落。
鬼婆的杖法更是了得,每一次点出,都对准了要害,仗着这里梁柱多杂,云天行身法又好,左躲又绕,始终没有被黑杖点中。但凡被鬼婆点中的木柱,几乎都被洞穿了,只有那几根较粗的木柱没被穿透,但末端那密如蛛网的裂纹,仍叫人胆寒。
在三人的夹攻之下,云天行不敢再停步,只一味地逃跑,可这座大殿如今已变成了一座牢笼,他又能逃向哪里?
云天行只在思索逃生计策,鬼公忽然从一旁偷来,黑镰舞动,登时将一根立柱给斜削断了,立柱上面有横梁和瓦片,十分沉重,这一斜削,没了支撑点,立刻开侧滑垮塌,殿顶上瓦片纷落,只一会功夫出现了一个破洞。
透过破口,能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云天行看到了生机,忙向破洞冲去。天权大叫:“不要让他逃了!”
鬼婆鬼公挥舞兵器抢上来拦,云天行咬牙忍痛,舞开长剑,硬是杀退了鬼公鬼婆,抢到了破口下,不过背上又被黑镰划了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