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涯子见卓君来面带笑容,似乎很有把握,便笑问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要真能悄无声息地将这小子除掉,我这个做爹的,也真服你了。”
卓君来没有直说,先卖了个关子,笑道:“爹,你说这姓云的来谷里干什么来了?”
仇涯子道:“不就是为了找钟丫头吗?”
卓君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钟谷主发现姓云的跟谷中其他女子鬼混,不知会作何感受?”
仇涯子已听出话中含义,哈哈大笑,道:“此计甚妙!若真如此,钟谷主就算不杀他,也会立刻将他撵出谷去,不许他跟钟丫头来往。你这一计若能成,也可以算是一箭双雕了。想不到我儿君来还能想出如此妙计,将来接掌教主之位,我可以安心了。”
卓君来笑了笑,道:“我打算找个一个女人,放到那小子的床上去,而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钟姑娘身旁的苓儿。姓云的与钟姑娘往来密切,对苓儿必定也十分熟悉,况且苓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姓云的这小子长得也好算英俊,就算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别人也不会起疑。钟谷主什么态度,我们暂且不说,若是钟姑娘发现姓云的跟她的丫鬟不清不白,她心里会怎么想?”
仇涯子道:“这主意好是好,可这个苓儿是钟丫头的贴身丫鬟,日日守在钟丫头身旁,寸步不离,不太好下手。虽说现在守在院外的护卫已经撤去,可钟丫头院子周围,却多了不少人走动,难保她们不是钟谷主刻意安排的。”
“依我看,随便从谷里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成。钟丫头这年纪,正是猜忌心最重的时候,她若发现这小子跟别的女人有染,立刻就发作了,哪还管对方是谁。若跟那苓儿有了什么,还可以说是日久生情;若随便跟一个没有来往的漂亮姑娘有了什么,更让人难以接受。”
卓君来笑道:“还是爹考虑得周全,我若莽撞去捉苓儿,能不能捉到还是两说,在动手之前,很可能就被钟谷主派去的暗哨给察觉了。”
仇涯子道:“前番算计这小子不成,反被他给阴了一招,此次机会,必定要万无一失才好,总不能让他有机可乘。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给我说说,若是捉到了人,如何送到他床上去?这小子天天闷在客馆里不出来,只有白天出来走一趟,总不能叫我们光天化日之下去捉人吧?”
卓君来笑道:“此事孩儿早就想好了。”于是凑到仇涯子耳边嘀咕了一会,说完两人都笑了。
是日,两人待天色入晚,便出馆捉人。
其实早在白日,卓君来已经寻好了目标,被卓君来盯上的正是柯灵芝。
柯灵芝日常负责与谷外村子里的人交涉,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而且那里很少有人走动,比较容易下手。
柯灵芝从谷外回来,刚洗了个热水澡,外面穿着一件单衣,坐在桌旁,双手托腮,盯着烛火发呆。
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里还在回想着今日发生的蹊跷事。
今天早上,她刚走出谷外那片布有毒阵的树林,便见村里的几个人等在外面,一个个来回走着,面露惊慌之色,已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村民一个个不是哭便是泣,嘴里叽里咕噜的,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她跟那些人进村后,才知道原来村里突然死掉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都是要去山林里打猎的,可似乎刚进山林不久便遇害了,是被在山林外围玩耍的孩子们发现的。
她检查过那七具尸体,都是中毒而亡,不是瘴毒,而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毒,至少她没有见过这种毒。后来从谷里来的那几位师兄师姐,也都没有认出这种毒。
这七个中毒之人个个面色惨绿,而且带着微笑,倒几分像九幽谷的“含笑九泉”,只是这脸色绿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含笑九泉”虽然可以让人发笑气竭而亡,可根本不会让人脸色发绿,根据个人具体状况,脸色或白或红或黄,不管怎样,绝不可能出现绿色,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
九幽谷的毒千奇百怪,“含笑九泉”便是十分奇特的一种,不可与其他毒混用,否则会改变此毒的成分,从而失去此毒本有的效果,也就是说若要让发笑,就不会让人脸色发绿;若要让人脸色发绿,就不会让人发笑,但这两种症状却同时出现在了这七个人的身上。
而他们七个人都保持着同样的笑容,似乎看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柯灵芝并不认为山林里有什么好笑的事,能让这七个人保持一致的笑容死去,定是有人暗中毒害,而这个人多半不会是谷里的人。
九幽谷与谷外村落里的人如此依存已有数百年之久,谷里有不少弟子都是谷外村里人的子女,他们对谷外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偏私还怕不够,怎会蓄意加害?
而且一次毒杀了七条人命,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了。
到底真相如何,得等谷主的结论下来才能知道。
柯灵芝正在为这件事费神,忽听“吱呀”一声,似是窗扇打开的声音,她记得洗澡前明明将窗户都拴上了,怎么可能打开?还没来得及回头察看,脑后便挨了一下重击,登时晕了过去。
出手的自然是卓君来。他见柯灵芝伏在桌上,曲线曼妙,微微笑道:“倒也是个标致的人儿,便宜那小子了。”
卓君来将折扇别在腰间,把柯灵芝抗到肩上,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又触着她柔软的身子,心底竟生出一丝涟漪,嘟囔道:“那小子就该跌到崖底摔个粉身碎骨,这种人儿也配他来享用?要不是爹在外面等着,本公子倒先要尝个鲜。”
将这么一个标致的人儿,送入“虎口”,卓君来十分不乐意,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他懂得很,于是便扛着柯灵芝,与仇涯子一径往馆舍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