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听他问起宝藏,佯装害怕,道:“刚才我已经告诉他了,可惜你杀了他,我是不会再说的了。”
那大胡子道:“你不说,老子现在就把你头砍下来!”
云天行道:“反正都要死,还不如不说呢。”
一人道:“老大,这小子的命值几个钱,先让他说了,再放他走就是了。”说着冲大胡子眨眼。
大胡子会意,道:“好,你说出宝藏的位置,我们兄弟饶你一命,再送你一匹马,你看怎样?”
云天行道:“好是好,不过,这藏宝之地极为隐秘,只有我亲自带路,才能找到。而且宝藏只有三个,你们这些人去了,怎么分?抢到的固然好,抢不到的还不是要拿我开刀?算了,算了,都是死,还是把宝藏留给有缘人吧。”
这些马贼个个贪财,一听宝藏,就知所藏之丰,远他们这小本买卖可比,立刻就有一人道:“口说无凭,你先带我们去看了,要是真有宝藏,我们怎么分是我们事,你只管走,我们不会拦你。”
众人都附和说是。
云天行道:“你嘴上这样说,到时候又是另一番说辞,我可不信。实话告诉你们,那三个宝藏是西域进贡的三件玉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别说是几根金条,就是一车金条,都未必换的来呢。”
云天行见众贼听得入神,越发胡扯起来:“那些西域使者大摇大摆向京城进发,谁知半途竟遭遇了恶匪,许多宝物都被抢走了,这三件宝物还是我爷爷在土里挖出来的。当时人多,我爷爷不敢带在身上,就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我此番前去,正是要去将这三件玉器取出来,拿到当铺里去换点银钱,好置办点家业。”
众马贼目光相接,都知道近期有各方使者进京朝贡,他们有拦截的心,奈何实力不够,不巧正遇上了这么一宗买卖,再者云天行装得像,他们自然不会怀疑。
大胡子挺刀道:“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等找到宝藏,我们一定让你安全离开。”转头对一人说道:“把老六马牵给他。”
马牵来了,云天行瞧都不瞧一眼,坐在地上嚷道:“你们是马贼,我不信你们的话,要么你们选三个跟我去,要么你们就一刀将我杀了,谁也别想得到宝藏。”
众马贼软硬兼施,奈何云天行不吃这一套,执意只带三个人去。众马贼无法,又不能对他怎样,只气得一个个吹胡子瞪眼。
大胡子偷眼觑着身边那两位弟兄,心想:“进贡的玉器定是价值连城的,我们这马贼勾当,干一辈子也未必买得起一件,这里有三件,怎能放过!玉器自是完整才值钱,总不能打破分玉片吧?这里人多,谁分不到都不会乐意,到时候势必会生出乱子。这小子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倒不如现在先杀掉几个,免得到时候遭人暗算。”
一念及此,大胡子骤然挥刀将左右两人砍翻在地,余人一看,便知他的心思。
这些马贼个个都是开了钱眼的,谁不想独吞宝藏?只是不敢出头,怕被众人联手杀掉。既然老大先动了手,他们还有什么顾忌?于是挥刀的挥刀,提枪的提枪,大肆拼杀起来。
云天行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芽,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片刻时间,马背上只剩了三个人,那大胡子赫然也在其中。他朝云天行大喊道:“小子,现在只剩三人了,你可以带路了吧。”
云天行站起来,笑道:“你为了一个朝贡玉器就杀了这多么多人,何不再多杀两个,多得两件玉器?我看你刀法不错,他们两个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那两人见老大率先出手,便知他有独吞的想法,又听云天行这么一挑唆,哪里还肯听命与他?
两人目光一触,心意相通,同时叫喝,挥着兵器,朝大胡子挥砍过去。
那大胡子刀法虽然不差,可这两位也不是等闲之人,不然这么多马贼,为何只他们三个活着?
三人厮杀了一会,那两人最终还是被大胡子杀掉了,不过大胡子也因此受了伤。几处轻伤倒无大碍,只是腹部那一剑,刺得深入,血流不止。
大胡子撕下布条,绑住伤口,提刀指向云天行,喝道:“上马,带我去找宝藏!”
云天行道:“敢问阁下贵庚?”
大胡子虽然恼怒,但尚未得到宝藏,不敢发作,只说道:“四十有六。你尽管带路便是,问这个做什么?”
云天行笑道:“都快半百的人了,还信这种鬼话,真是可笑。”
“什么?!”大胡子脸色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宝藏吗?”
云天行道:“当然没有宝藏了。这都是哄小孩子的话,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们不但信以为真,还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啧啧,口口声声称兄道弟,背过脸去就是一刀,这情谊可真深厚似海啊。”
大胡子脸色铁青,策马扬刀朝云天行疾冲过来,叫道:“老子剁了你!”
一刀劈来,天行纵向一旁,轻松躲掉,笑道:“你干嘛生气,人都是你杀的,要杀也得杀你自己,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大胡子拨转马头,提刀叫道:“要不是你从中挑唆,我们兄弟会落到这种地步?不怪你怪谁?”
云天行笑道:“你们之间本有嫌隙,便是我不挑唆,日积月累,也总有爆发之日,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如果你们互相信任,任我如何挑唆,怕是也无济于事。”
大胡子怒道:“事到如此,何须多言,吃我一刀!”
云天行笑道:“你有一刀,我恰好有一剑。你这一刀杀不了我,但我这一剑却会杀死你。”
大胡子见云天行伸手去拉背上那柄破剑,不禁破口大笑,道:“如此丑物,也能杀人?”
云天行一笑,道:“这不就杀了人了吗。”语罢,人剑骤然飞起,化作一道飞虹,从大胡子身旁一闪而过,“锵”的一声,太阿入鞘。
大胡子低头看去,胸前已多了一个血洞,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睁眼死了。
云天行摇了摇头,叹道:“你们真的吓到我了,人类怎么可能会做人肉包子呢,你们一定是鬼吧。”将这十来具尸体放到马背上,又将驮尸马匹赶入林中,这才乘了一骑,向西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