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天行讲出这些话来,笑我狂满心欢喜,大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觉悟还挺高啊,哈哈,很好,很好,很合老子的意。”
云天行笑道:“多谢前辈夸奖,这也是学的先人的话。”
笑我狂看着云天行,越看越满意,心道:“云巅云弥,你们有这样的孙儿,可以含笑九泉了。我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他,等老子下了九泉,你们爷儿俩,可得请老子好好喝一盅,要不是阴间最美的酒,老子可不依!”敛起笑容,道:“我清醒的时间不多,算起来不过十余日,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在十日之内学会,不然会出什么变故,我可说不准了。”
云天行道:“晚辈自当尽力。”
笑我狂点了点头,道:“我先将开脉的法子交给你,然后再传你‘天地无极’。在这期间,你就不要去找那个书生浪费时间了,让他抓紧做筏子,准备出海所用之物,等你一学成,两人便一同出海吧。从这里往南半日路程,有一条海上商路,那里天天都有商船经过,你们搭他们的船,就可以回岸了。”
云天行默默记下,又去将这些话告诉了程让,说这些天不会过来,要他准备出海所需之物等等之语,之后便随笑我狂修行去了。
程让一听说可以离开,喜得手舞足蹈。他待在岛上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每天面对的尽是些碧蓝的海水,要么就是偶然经过的海盗船,整日提心吊胆,不敢安寝。
出行日久,他更怕亲友担心,毕竟海上风浪大,这么久没回去,被怀疑出了事故也说不定,不免徒增伤悲。
最让程让惦念的还是位居桃花榜魁首的谢平春,不知现在是否尚在闺中?
以前他没有勇气,可自打出海经历了生死,他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怯弱到了极致,连跟她说句话都脸红,还怎么谈后续之事?
现在非同往昔,他已经想通了,还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等回去,一定要再见她一面,至少也要将自己的心思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才不会留有遗憾。
所以在岛上的日子虽然平静,但程让的心却一直难以安定。如今又听到可以回去的消息,不免心跳加速,忘乎所以。
早在笑我狂出洞以前,两人就开始做木筏,到现在为止,木筏的大框架基本完成,只剩一些小地方尚需完缮,不过,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不做木筏的时候,程让便开始着手准备一切出海之需。
食物倒不需怎样准备,鱼干天天有晒,单是现在有的这些,吃上半个月也不成问题,临行前再摘点鲜果就够了。
唯一让程让担心的就是水,虽说大海里都是水,但却不可以直接喝,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这座岛上倒有几个水湾,那里面都是雨水,可以喝的。而且他也做了不少大瓦罐来接雨水,但总不能把这些都搬到木筏上去。那木筏虽然不小,但坐上三人后,也没剩多少空间,更放不下这些大瓦罐。
之后程让便开始烧制小号瓦罐,里面盛放的水,至少也要保证三人够喝七八天。
其实从这里回到海边,最多只需三四天的工夫,他准备了两倍饮食,也算是十分周全了。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程让本想好好休息一番,尽量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可事与愿违,越是到临行前,越是寝食难安。
一到晚上便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袋里瞎想,不是谢平春嫁入豪门,就是中途遇上海盗,几人落难身死,总没点好的想法。
他睡不着,便起来在沙滩上来回踱步,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夜,这反成了一种常态。现在程让是几时困了几时睡,也不管白天黑夜。
这一日,程让在海边散步,远远望见一艘大船正向这里驶来,他本以为是条商船,喜得合不拢嘴。可当大船驶近,却发现是艘海盗船,吓得程让连滚带爬跑离了沙滩,躲到了石头后面窥探。
庆幸那艘海盗船并未登岛,只是沿途经过。这样的情况不止出现过一次,在云天行还未登岛时,就发生过很多次。程让跟朋友也没少见海盗船,每日都是悬着心过日子的,他们两个书生,手无寸铁不说,又没有抵抗的本事,如果被海盗捉到,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受了一次惊吓,程让又想起了他那位朋友,于是便背着手,踱步到了他的坟前,自然免不了一番长吁短叹。
云天行跟着笑我狂修习,夜以继日,不分黑白,自然不消细说。
海岛上就这样平静了十余日。
这日,云天行正在树上睡觉,猛听得远处有人大叫大嚷,陡然惊醒,侧耳细听,却是程让的声音。云天行还当他遇到了危险,忙从树上跳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
跑到半路,正见程让慌慌张张地飞跑过来,两人还隔着老远,便听程让喊道:“惭愧,不好了,出事啦!”
奔到近处,云天行见他神色慌忙,不似常态,忙道:“出什么事了?”
程让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前辈自己跳到海盗船上去了。”
云天行半天没回过神来,回头瞥了一眼笑我狂所在的洞口,道:“我记得他好像还在洞里睡觉,你没看错吧?”
程让道:“岛上就我们三个人,怎么会看错,还是那身打扮,错不了的。我亲眼见他跳到了海盗船上,然后船就开走了,怎么办,要不要乘上筏子去追?”
云天行刚睡醒,还有点懵,挠了挠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进洞里去看一看。”跑到洞里一瞧,果然没看到笑我狂,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其实早在两天前,修行已经完成了。笑我狂已将开脉的方法和“天地无极”内功心法尽数传给了他。云天行悟性极高,又有笑我狂从旁点拨,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远比想象中要快一些。
便是在昨天,云天行就发现笑我狂又有了发疯的迹象,只是笑我狂行事向来怪异,也就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