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见两人僵持不下,都不由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望着,生怕会错过某个关键性的瞬间。
云天行暗想:“万佛寺与归真教都是江湖上的顶尖势力,如此这般僵闹下去,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乱子。如今‘九殿阎罗’藏而不现,多半是想浑水摸鱼,趁乱潜入万佛寺盗经,我也得找个时机混到寺里去才是。”
如今在外殿上香拜佛的来客都大都已离开,只有极少数的人仍留在寺内。大殿远近都有僧众紧密把守,如果强行闯入,必定会惊动寺内诸僧,甚至会传到寺外来,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云天行一直在留神关注寺内的情况,可寺里一直很平静,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声响。
寺门处,不时有香客们拎包提篮,携手出寺,他们个个面带笑容,像是亲耳听到佛祖会保佑他们一样,心满意足地从一旁小道下山去了。
从这些香客的神情里不难看出,寺内仍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众人所怀疑的事情发生。
云天行见无可乘之机,又目光投向场中。
仇涯子和净悟仍如刚才那般,借着内力,催动衣物与对方比拼。
那黑袍与黄袍来来去去,一时难分胜败。不过,从两袍激荡的幅度来看,远比刚才要激烈了。
呼延纣道:“这净悟和尚倒还真有些本事,竟能与仇教主拼个不相上下。如果四大金刚同时现身,我看仇教主也只能退避三舍了。”
呼延桀笑道:“四大金刚又如何?有我兄弟在,即便仇教主败了,我们难道会看着归真教覆灭不成?”
呼延纣笑道:“这倒是,王爷让我们来助仇教主,自然要竭尽所能,不过,如果仇教主连一个净悟都对付不了,我看王爷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了。”
卓君来那双清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意,正在抚摸白头兀鹫的那只手忽然一紧,恰好捏住了白头兀鹫的脖子。
那白头兀鹫喘不过气,张大了嘴,连一丝哀鸣声都发不出来,只得奋力扑通翅膀。
卓君来恍然醒悟,忙松了手,见白头兀鹫还好,长长舒了口气,心道:“且让你们兄弟逍遥几日,待归真教立足中原,再好好跟你们玩一玩。”
卓君来能忍,他身后的那三位却忍不了了。
他们已跟随仇涯子多年,对教主向来恭敬有加,如今见教主与净悟的争斗正处在紧要关头,呼延兄弟不但不为教主助威,反倒在一旁说风凉话,心中十分恼怒。
奎狼哼声道:“不过是两条狗!”
飞鹏道:“奎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两个东西站在这,你硬说成是两条狗,不怕被人笑话吗?”
奎狼道:“他们不是东西。”
飞鹏笑道:“你一会儿说他们是狗,一会儿又说他们不是东西,我看干脆叫不是狗东西好了。”
红雀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会,见面就吵,见到狗也吵,见到不是东西也吵,也不看看在什么节骨眼上。”
呼延兄弟听这三人在骂自己,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呼延纣道:“狗也有纯杂之分,贵贱之别,不可一概而论。随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位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也是犬,可比人能耐多了,更不用说那些杂种狗了。”
三人闻言脸色大变,正想顶回去,卓君来回身斥道:“奎狼,红雀,飞鹏,不得无礼,还不给两位赔罪!”
呼延桀冷笑道:“赔罪就不必了,心里不服,嘴上赔罪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些维护利益的虚伪言辞,不说也罢!”
卓君来道:“两位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三个久在西域,于中原风土人情一概不知,如果冒犯了两位,还望两位不要往心里去。等今日事一了,在下一定登门赔罪。”
呼延纣摆手道:“他们自己惹的事,何需卓少主亲自登门赔罪,这不等于在王爷面前打我们兄弟的脸吗?王爷要我们兄弟助仇教主一臂之力,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代表王爷而来。他们不但不领情,反倒出言侮辱。我们兄弟是粗人,受些侮辱也没什么,可王爷金贵之体,岂能容他人随意辱骂?”
卓君来见他拿王爷来说事儿,知是不想善罢甘休,碍于现在的形势,卓君来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道:“那依两位之见,该当如何?”
呼延纣道:“如果他们三个真有诚意,那便跪下来一人磕三个响头,就算他们在心里骂我,我也认了,毕竟这头是磕给王爷的,我们兄弟只是代王爷受过。不知卓少主意下如何?”
卓君来紧皱眉头,心想:“你们还真是过分,只因为两句口角,就让他们三个在天下群雄面前跪下磕头,别说是我,教主都没让他们这么干过。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真当我归真教是好欺负的吗?”
阴阳二圣对呼延兄弟的厌恶之情,不亚于卓君来、奎狼等人,只是碍于王爷和仇教主,才一直克制到现在。
仇涯子与净悟的战斗正处在白热化,如果现在闹起内讧,归真教势必会土分崩瓦解,到时候天下群雄会放过他们这些一上来就打砸杀的人吗?
阴阳二圣心里明白,如果真有那一刻,他们两个绝对会首当其冲。
毕竟自他们重履中原后,就没干过一件好事,随便挑一件出来不是人神共愤,至少也罪大恶极,说是臭名昭着,一点儿都不过分。
冯必死笑说道:“现在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话好好说,如果现在就起内讧,这些人会放过我们吗?船翻了,谁都逃不了!看在王爷和仇教主的份上,大家都退一步,把小事化了了吧。”
菅无生附和道:“老白说的是,大家都为归真教而来,如今仇教主正与净悟和尚拼斗,我们得想法子帮助仇教主才是,干在这里搞内斗,这算怎么回事?”
听阴阳二圣这般说,奎狼等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都闭了嘴,安静注视着场中。
那呼延兄弟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不了了之,如果再纠缠下去,归真教的人恐怕真会翻脸。虽说他们兄弟不怕这些人,但却不敢因为私人恩怨坏了王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