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见云天行按剑瞪视,眼眸中杀意涌动,丝毫不加掩饰,她面上却无丝毫惧色,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点破了你的真身,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云天行并未言语,只是眼眸中的杀意愈发浓郁。
唐晴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确起了杀心,对此我并不意外,你被蜃楼害得这样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死在了蜃楼手中,你本该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动手,可你没有。现在突然改了主意,是怕我回去把你的事透露给蜃楼吗?”
云天行冷冷盯着唐晴,道:“你会吗?”
唐晴道:“我说不会你信吗?”
云天行道:“不信。”
唐晴微微一笑,道:“既然不信,为什么还不动手?在这里把我杀了,就不会有人去蜃楼通风报信了,你也可以继续以云逸,或者别的名字活在当世,只要你不是云天行,蜃楼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唐晴见云天行只是按剑盯着自己,并没有拔剑,甚至连剑柄也没有握住,便“哦”了一声,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动手,必是怕你这位好朋友醒来无法跟他交代,毕竟他一口一个媳妇地喊我,按年纪论你也该喊我一声嫂子,你把我杀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云天行道:“那你是他媳妇吗?”
唐晴摇了摇头。
云天行道:“既然不是,那就不是我嫂子,我杀你,并无不妥。正相反,你们蜃楼害人不浅,人人得而诛之,我有正当合理的理由杀你,只是我不愿徒增杀戮,况且你也的确帮过我们,甚至还救过柳跖的性命,我承你这份情。不过,自今日起,我们各不相欠,两不相干,若再让我见到你,你若还不是他媳妇,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唐晴听了这话,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云天行,你到底是个重情义的人,在这种关头还在为你朋友谋媳妇,看来我想活命,就非要嫁他不可了。”
云天行道:“不嫁也成,不过,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
柳蕙道:“小哥哥,我想要个温柔的嫂子,她是个母老虎,我不要她当我嫂子。我本想叫你杀了她,但她确实救过我哥,我们杀了她,算是忘恩负义,这样的事可不能做。这样好了,你帮我制住她,我把她的脸打肿,等我哥醒来看到她那张肿脸,自然就不喜欢她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云天行道:“好是好,可等你哥醒来,看到他媳妇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我怎么跟他解释?”
柳蕙道:“小哥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用担心,我哥怪罪起来,我一力承担,他不敢对我怎样。”
云天行道:“他是不敢对你怎样,他只怪我一个,到时候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看了唐晴一眼,向柳蕙小声道,“我看你哥看她的眼神有些认真,不跟平常一样,如果她点头同意,这门亲事多半能成。到时候她就是你的亲嫂子,低头不见抬头见,你打了她,以后如何见面?且饶她这一次,等柳跖对她死心了,任你怎样都成,只是现在,还需再忍一忍。”
柳蕙点了点头,小声道:“小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等我哥娶了她,你娶了我,我们一家四口常常见面,如果我们打了她,以后见面很不方便,是不是?”
云天行挠了挠头,苦笑道:“我的原话里好像没有要娶你的意思吧?”
柳蕙道:“你没有明说,可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云天行道:“我哪有这个意思啊!”
柳蕙笑道:“小哥哥,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害羞,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死活不肯承认,好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过,你可得快点行动,喜欢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月亮上去,你要是不快点行动,等我被别人抢走,看你哭不哭。”
丁玲见云天行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怕他如之前那般自寻短见,忙上前拉了拉柳蕙,道:“柳蕙,好啦,你别闹了。”
柳蕙笑了笑,道:“小哥哥,你别灰心,就算喜欢我的人再多,我早晚也是你的,只要你大胆一些,把你心中所想所思勇敢地说出来,我知道了你的心意,事情就好办多了。在这期间,你要是馋了,也别憋着不说,好歹跟我透个底,我多少给点甜头尝尝,不过,你可别期望太多,毕竟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
丁玲听柳蕙说起来没完没了,便将她拉到一旁,笑道:“好啦,好啦,越说越离谱了,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云天行长吁了一口气,独自走到南墙面壁站住,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丁玲有些担忧,道:“公子怎么了,不会又要寻短见吧?”正要上前去劝,被柳蕙一把拉住,又听柳蕙说道:“丁玲,你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小哥哥才不会寻短见呢,他这是在向我明志。”
“明志?”丁玲呆了半晌,又道,“明什么志?”
柳蕙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哥哥知道喜欢我的人多,怕我被别人抢走,所以才在我面前面壁明志,意思是说不撞南墙不回头,让我一直等他。你看看你,这么明显的意图都看不出来,还得我来解释。其实,也不怪你,小哥哥害羞,说话做事含蓄,你看不出来也在情理之内。”
丁玲皱眉道:“公子真是这个意思?”
柳蕙笑道:“那当然啦,不然小哥哥为什么偏要走到南墙边上去,而不去东墙西墙,或者是北墙呢,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丁玲刚要说什么,突听“咚”的一声,见云天行果真在拿脑袋撞南墙,“哎呦”叫了一声,忙过去拉住。
柳蕙也过去帮着拉,一面拉一面说道:“小哥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志了,你快别撞了,要是撞出个好歹,那些排队的人可都乐坏了。”
云天行听了这话,反挣得更急了,非要去撞南墙,丁玲死拉不住,只得向唐晴求助,三人连拉到劝,才把云天行带离了南墙。
柳蕙道:“母老虎,虽然我不喜欢你,不过,多谢你帮忙。”
“不用谢。”唐晴微微一笑,“南墙可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