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容易打听的,顺着谢悔走过的大街一路问过去,谢柒颜就打听到了可能对谢悔下手的人——金安熊。
也只有这个人敢这样做了。
听了一耳朵的金家的八卦,谢柒颜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给她作为报答。
看到她这么大方,八卦的大婶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将她拉到墙角,悄声说道:
“姑娘,你是不是有家人被金家的那个带走了?听婶子一句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金家跟别的人家不一样,金家有人在京城里当官!”
谢柒颜强颜欢笑,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是我就这样算了吗?那我的家人……”
“哎呀,你就听婶子一句劝吧!”那大婶看她执迷不悟的样子,一时也着了急,“我跟你说,就算你告到京城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以为就只是京官的原因吗?”
她神神秘秘地瞅了瞅四周,然后悄声道:“金家,可是有一张免死金牌!”
这事当初在怀县还很轰动,现在没人提起也是时间太久了,而这个大婶知道,还是因为她公公天天在家念叨。
当年她公公可是亲眼看见金家迎的金牌,现在过了一代,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但是因为见过金家嚣张的样子,作为知道金家底细的人,他时刻告诫家中人离金家远一点。
看见大婶脸上的担忧,谢柒颜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大婶又劝说了一番,叫她千万不要做傻事,看着她点头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谢柒颜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金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怪不得这么嚣张。
不过……谢柒颜的目光幽幽,报仇也不一定需要通过报官,有时候律法并不适合所有的坏人。
她的本职工作杀人的事情少不了,现在不过是做回老本行而已。
想明白了,谢柒颜也不在大街上久留,准备去看看谢悔之后,再去安排复仇事宜。
在路上,偶遇了月浮玉。
谢柒颜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对于这个救了她二哥性命的男人,谢柒颜还是很有好感的。
“月公子,好巧。”谢柒颜说道。
“是啊,好巧。”月浮玉回道。
黒雀跟在他身后,闻言撇了撇嘴,不巧,某个人专门起了一个大早,然后就开始在大街上游荡了,他还以为世子在调查张维正的事情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谢柒颜还赶着见谢悔,看看他今天怎么样,就没打算跟月浮玉多说。
没想到月浮玉继续说道:“哦对了,那天……那人是你哥哥吧?他的情况怎么样?”
“多亏了月公子,不然还不知道我二哥会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话里的勉强,月浮玉听出来了,看来昨天那个人很是不好。
也是,看着就瘦弱,大冬天的再被冷水一泡,可不得受不住吗?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我找帮忙。”月浮玉说。
黒雀听着这话,又在背后翻了一个白眼。
美色误人啊!以前见到夜姑娘还没这么明显,明明一个害怕麻烦的人,居然还会主动帮人了,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明明没有回头,月浮玉还是给了黒雀一个手肘。
猜都猜到这小子又在背后腹诽,真是胆肥了!
面对月浮玉的热情,谢柒颜想了想,人是他救的,也该带着他去给大哥和二哥见见,二哥还想当面感谢他来着。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二哥?我们一家人都想当面谢谢你来着。”
“好啊!”月浮玉欣然同意,“不过道谢就不用了,你已经谢过好几回了。”
谢柒颜认真地看着他:“救命之恩,道多少次谢都不为过。”
这样的表情,月浮玉以前经常看到,一时有些愣怔,这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跟着谢柒颜来到医馆,谢含和谢倦都在一旁陪着谢悔,只有崔缙云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谢柒颜知道他和谢悔之间气场不合,崔缙云不想来,谢柒颜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看到崔缙云,月浮玉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要是崔缙云看到他,绝对会认出他来,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那小子可不是很喜欢他。
“您就是救了我的人吧?”谢悔勾了勾嘴角,虽然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是比起昨天那副脸色灰白的样子,还是好多了。
月浮玉点点头,看了看进门就开始忙活的谢柒颜,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举手之劳。”
“您的举手之劳,救了我的性命,该谢的还是要谢。”谢悔温声道。
看着谢柒颜站在一边,谢悔笑道:“柒柒今天没有哭鼻子啦,昨天可真像小花猫。”
谢柒颜鼓了鼓腮帮,她昨天要吓坏了好嘛!
月浮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谢悔看了看月浮玉,又看了看一旁的柒柒,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一瞬,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对谢柒颜说:“柒柒,去给这位公子倒杯茶吧。”
谢柒颜应了一声,出门找医馆的人借茶杯去了。
月浮玉的余光看着她消失,才收回视线,才有心思打量眼前的谢家人。
看着眼神清正,暗探可装不出来这样的。
谢悔在谢柒颜走后,脸上的温和就消散了,黝黑的眼睛隐晦地在月浮玉身上留恋。
虽然这人救了他,但是如果他想打柒柒的主意,谢悔的感激之心就消散了几分,他依旧会感激他,只不过心里多了几分防备。
谢含没有谢悔这么敏感,还觉得月浮玉长得可真好看啊,他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要是崔缙云在这儿,谢含一定可以找到这种感觉是什么,那就是和崔缙云如出一辙的贵气。
“公子是哪里人?看着似乎不像是怀县人。”谢悔问道。
月浮玉能感觉到谢悔对他的热情随着谢柒颜的离开消散了几分,但是他也不在意,打探到谢柒颜的事情之后,其他人……得看情况是他有没有关系。
“从北边来的。”月浮玉说,“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